谢远不理解段遥对他的善意从何而来,不过,在这连亲人都算计他的世界里面,段遥这难得的善意,却让他真心感动。
赵东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而谢远根据事件的前后猜测,认为所有事情都是赵东一个人干的,段遥对此都一概不知。
他不知道当初拦住他入学的正是段遥,而这事,他也理所当然的也只能联系到赵东身上。
谢远也不是神,他能够猜测的,也只能从他所观察到的事情出发。
而其实,有些真相是不一定要知道的,美好的误会就由它去吧。
谢远笑了笑,回应段遥道:“段科,我能问一下原因吗?为什么要减少外出?”
段遥道:“我也不瞒你,因为在你考核的期间,某个重要人物出现了意外,我担心有人会因此而找上你,所以派了人对你进行保护。而最近,我的人回报说,在你家附近经常有不知名的异能人在游荡,我担心对方会伤害你,所以给你提个醒。”
谢远懵了:“在我家附近游荡?什么人?”
段遥有点愠怒:“我派去的人水平有限,只能捕捉到对方的痕迹,却没有办法准确定位对方,这看来是个隐匿的高手,总之,你要小心一点。”
谢远真心实意的向段遥道了谢。
段遥则表示谢远到南科大以后,必须找他聊聊天。
这通电话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
而通话结束后,谢远的脸却冷了下来。
“异能人?为什么会出现我家附近?”
而更让他心寒的是,如果没有段遥的人一直在监视,他连家人身处危险也不知道。
他将透视眼发散开去,不一瞬,就全身冷汗直流!
因为就在自家的去水管之下,竟然就藏了一个人。
对方用了缩骨功,面容扭曲,谢远无法辨认其容貌,但那熟悉的功法,熟悉的气团,很快就让他反应过来。
这是他蜘蛛飞掠的师傅,也是凌琳口中百年一遇的天才。
夜游!
正B级!
“他为什么会盯上我?”
谢远寒意更甚,而随即,他想到了厂哥被夜游割喉的一幕,他的心跳猛地加速!
“要是他也给父母来一刀怎么办?”
“如果不是凛风的人一直都在,只怕他已经动手了!”
谢远猜测着对方的来意,能,而且只能因为厂哥!
而夜游要杀厂哥的原因,谢远也是猜测过的,这无非就是厂哥暴露了什么!
夜游这是在灭口!
至于,厂哥暴露的事情是什么?
谢远能够想到的,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家里那一堆被挖心的死人!
“难道又跟蛇老有关?难道这夜游也是蛇老的人?”
“不对!凌姐说过,蛇老是万年的独行侠,我甚至都怀疑,这挖心的事情,并不是蛇老干的!”
“而且,凌姐还说过,夜游现在属于一个名叫黑祭坛的组织,而蛇老则是跟任何组织都关系恶劣!”
“对的,就是黑祭坛,而这夜游,只是不想将挖心的事情暴露出去,他跟踪和监视我,大概也是想杜绝消息流传出去的可能。”
谢远马上就想给李米电话。
然后,一个想法闪过,他拿着手机的手,又慢慢放了下去。
是啊!
跟厂哥的死有关系的人……
又不止我一个……
于是,他走进了去水管所连接的浴室,按响了铃声,然后,假装接听了电话。
“米哥!是我!谢远!”
“嗯嗯!”
“我最近都在跟踪老许和谢展龙,他们偷偷摸摸的去到了一个城郊小村,嗯,对,就是那个叫厂哥的混混家中,我看见他们在树下挖开了一个大坑,坑里面全是死人,被挖了心的死人!太恐怖了!”
去水管里传来了一下轻微的声音。
谢远忍住笑,又假装听了一会电话,这才挂掉。
去水管里的人也许是怕谢远发现端倪,再没有动静。
而谢远则狠狠的吐了一口浓痰,又对准去水口畅快的尿了一泡!
呼一口气,打了个哆嗦,埋怨道:“最近是真上火了,这么黄,还起泡了……”
说罢,冲水,吹起口哨,潇洒而去。
……
夜静。
老许因为宿醉而头疼了一整天,回到家中,飞快的洗了个澡,就一扑到床上。
他家的婆娘又跟他吵了,因为工资缩水的关系,他现在连说话都没有什么底气。
他是真的后悔去给老谢挖坑,如果没有那件事,他现在还在舒舒服服的当他的小组长。
不能当上车间主任有什么关系?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憋屈。
他翻转身,望向暗灯下的天花板,眼神朦胧。
忽然间,好像捕捉到什么。
他下意识的闭上眼。
反应过来,吓得跳了起身!
天花板上……
为什么会有一张人脸?
老许急忙又张开眼。
果然,人脸还在!
此时,还贴上了他的鼻尖!
老许失控的想要惊呼,一只手掌却已经死死的按住了他的嘴巴。
人脸就这样倒挂在天花板之上,一手按住老许,一手做了个嘘声的姿势。
他的力量大得惊人,老许被深深的按进了床垫之中,手脚挣扎,却说不出话来。
人脸冷冷的说:“再动一下试试,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老许身心俱骇,却是真的不敢动了。
人脸笑了笑,翻身从天花板上下来,动作流畅顺滑,好像整个人被丝线牵扯着一样。
老许如见鬼神,心下更惊。
人脸却贴到老许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但凡有一句假话,我就割开你的喉咙。”
说话间,一把匕首已经压住了老许的颈部动脉,一滴血珠被硬生生的挤了出来。
老许急忙点头。
“你是不是认识阿厂?”
“是……是……”
“他做的事,你有没有参与?”
“什么……什么事?”
“杀人!”
“厂哥杀人了?”
人脸死死的盯着老许,想从他眼中看出伪装。
良久,人脸不耐烦的叹了口气。
“你有没有到过他家?”
“有……有……”
“有没有在他家发现什么?”
老许眼神闪烁,好一阵才摇了摇头。
人脸一笑,按住老许的嘴巴,用匕首在老许的手臂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口。
老许受痛挣扎,却哼不出半声。
“再有一次,死!”
老许冷汗直冒,急急的指向自己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