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还有多长时间呢?
庄雪有些烦躁,哪怕是小团伙的刻意疏离,也够人喝一壶的。当你被迫独自走在上学放学的路上,连支笔都借不到,开心苦恼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这种压力,时间一长,会把人慢慢逼到精神崩溃的边缘。
突然,庄雪想到了高璎。她不知道高璎是不是会坚定地站在自己那边,但她们两个之中,任何一个遭到刻意针对,肯定都会给另一方带来不小的麻烦。
这么想的话,时枫确实是个麻烦,如果能想办法让她消失就好了。
残存的良知被刺痛,但小时候自己已经和高璎做过丧尽天良的事,道德感被大大拉低,如果已经干掉一个,再干掉一个又何妨,何况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时枫这一次倒是被误会了,她确实已经不想在高中重复初中的老一套,以后不知怎么样,但至少在X中,她想平稳过渡。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盯上她的远不止庄雪一个。
天气依然暗沉,滚滚浓云把学校中央的老槐树衬的渺小。没有一丝风,云是静止的,老槐树枯黄的叶子和焦黑的枝干也一动不动,二者僵持着,都期待着对方的溃败。
两个人都迟到了,而且是一前一后进的教室,英语老师是个脾气温和的妇女,饶是如此,也被气的连连摇头,只是终究没说什么。
高璎私下问起事情的始末,庄雪觉得没有必要隐瞒,就简略的讲了一下。
高璎随口道:“真是危险,时枫不是什么好人,以后遇到这种事,想办法联系我,别莽莽撞撞的。”
“对了,”高璎抬起头来,半开玩笑“你是不是偷偷练武术了,脚上有伤都没吃亏。”
庄雪刚想回答,暮然间闭紧了嘴巴,后脊背升腾起一阵凉意。
从小到大的武打课都是两个人一起上的,日常练习也是她们抱在一起摔打,彼此之间对对方的实力再清楚不过,现在却......是开玩笑,还是另有隐情?
这阵惊悚的不适感让庄雪浑身发麻,外人看起来却是云淡风轻。开学短短几天,庄雪的表面功夫进益不少。
这实在太奇怪了,又唤起了她从在出租车里醒来就开始的怪异的违和。庄雪不能错过这次试探的机会,她略想了那么几秒,顺着高璎的话茬,“我也不知道,从来只学过钢琴,可能是她太弱了。”
高璎拍了拍庄雪绷紧像块铁板的后背,笑道,“对啊,也没练过自由搏击,你也没被我抱摔过。”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刚才都在开玩笑了,庄雪就顺着她的意思敷衍,心思却转的飞快。
刚刚高璎的反应过于自然了,眼底的那份无知难道能装的那么像?
庄雪环顾教室,室内人声廖廖,很多人趴在桌子上睡觉,很疲惫的样子。也有人利用课间做题。粉刷过的墙壁上因为年份已经落灰,边边角角甚至有些黑黄的印记。头顶白炽灯明亮,脚下的木质地板是淡棕色的仿木纹,反射着柔和的光泽。教室后墙挂着红底白字的励志语。
庄雪抚摸手下的课桌,指尖微凉。
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到虚假。庄雪已经平复心境,决定慢慢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