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胜也不说话,而是敲敲被提前摆在实木办公桌上的报纸,“你看看这个。”话里没有起伏,听不出喜怒。
王贤举起报纸,其中一个大标题立刻跃入眼帘《X市再现女性被害者》,接着往下看:
当地时间八月29日,X市警方在淮河桥洞下发现一具尸体......
据尸检报告,是一具女尸,年龄在13到15周岁,死亡时间约七到九天......这是一年多来本市出现的第六名被害者......据专家给出的心理侧写,嫌疑人很可能为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单身独居男性,非常整洁......
再次提醒广大市民注意安全,警方仍在全力侦查中,凶手尚未被逮捕归案。
X市新闻晚报八月二十九日。
王贤的表情凝重起来,感叹道,“世道可真不太平,我以后出门也得小心点。”
“你一个男的怕什么,现在出事的都是女的,摆明了那个人就针对女的下手。”王德胜怒道。
“呸,真不是个爷们。”王贤又换作嬉皮笑脸的模样,“但我也不能不防着呀,万一哪天那哥们换个口味,挑帅哥动手了怎么办。”
王贤摸索着下巴,打量自己的父亲,玩笑道:“咱爷俩可都得小心点,毕竟一张帅脸摆这,男恨女妒的。”
王德胜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只好把心里的不悦压下去,眼神却是冷的不能再冷。
他双手抵在鼻尖上,用怀疑的眼神审视自己的儿子,半晌后,问道:“你有没有想说的?”
“你儿子又不是福尔摩斯,看不出罪犯,没啥想说的。”王贤看了眼门的方向,暗示自己的不耐烦。
王德胜忍无可忍,把报纸摔在地上,压低嗓子,“是不是你干的?”
王贤早就习惯了父亲跟自己瞪眼,他委屈又无辜,“爸,你开玩笑呢?怎么什么屎盆子都往自己儿子头上扣啊,二战是我打的,冷战是我挑唆的,林肯是我暗杀的,这件事也是我干的,行了吧,满意了吧?”
“你少贫!”话虽如此,得到儿子否定的答复后,王德胜还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再说了,”王贤趁机会更卖力地劝道,“人家专家都说了,罪犯可能是三十多岁的单身男人,我可哪一条都不符合。”
王德胜瞪了他一眼,虽说父子二人都对早恋的事心照不宣,但当家长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沉下心来学习,而不是一天到晚搞些幺蛾子。
王德胜也觉得自己是错怪儿子了,说来也怪,王贤学习也不错,从小更没闯过什么大祸,是个相当正常的好儿子了,可在第一次看见那种新闻的时候,他的心里依然咯噔一下,想象中罪犯的脸竟然和儿子重合了。
他当时也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可案子一桩一桩的发生,每次案发的时间,儿子都不在自己的眼前......
王德胜依然不放心,决定最后试探一番。
“八月二十二日,你在哪,干啥了?”
“爸,你怎么回事?”王贤烦躁地挠挠头,知道父亲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犹豫了一会后,终于屈服,“我记不清楚了,和几个朋友在河边钓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