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老爷?”楼心月试探着问道。
那小厮只点了点头,继而侧身抬手示意楼心月往对面茶楼去。
楼心月只得点了点头,便跟着那人一路往茶楼里去了。等见到要找自己那人时,楼心月只觉自己走进了上辈子。
“心月,九年多了,你……”
“您,有什么事吗?”楼心月看着坐在桌边的这个人,即便这么多年没见,可如今一见,又听得这话,她当然能想得起来。
面前这人,当然是楼心月的舅舅,山庠。这几年他的生意倒真是越做越大,如今还到帝都来了。
山庠看着楼心月,却是许久说不出话来。他才到了颐堰这些天,就听无数人说了暖香阁的楼心月舞技无双,自然也就想起当年来。
楼心月见山庠不再说话,她自己也没心思在这多待,便行了礼就打算转身离开。
而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山庠开了口:“心月,你……可怪我?”
“先生说笑了,我怪您什么?”楼心月说着,便要迈开步子往外走。
“当年是舅舅的错,跟舅舅回家,好不好?”
楼心月闻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轻轻一勾,再挪动步子转身来看着山庠,朱唇轻启说的却是:“还请先生,多到暖香阁来捧场。”
“心月!”
楼心月不再理会山庠,便转身离开了。从茶楼里出来后,她径直向秦巷去了。
一路上看着与从前并无太大差异的景色,楼心月却觉得一切都与从前不一样了。
九年了。
再踏入暖香阁时,楼心月记忆里依稀还存留着当初被舅舅带到这儿来时的情景。这些年,琴棋书画也好,歌舞也好,楼心月都十分下功夫,幸得妈妈怜悯,她没吃太多的苦头。
一夕登台,名满帝都。
书中说“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如今楼心月的一支舞价值几何,便是只有那些掏钱的才知道。
而就在此时,舅舅又出现了,还想让楼心月跟他回去。
纵然如今山家的生意大,能让她不愁吃穿,但一想到过往种种,楼心月只觉得在这暖香阁里,比在舅舅家能让人踏实许多。
不过,九年没见了,也不知道表哥怎么样了。
“姑娘?”楼心月进了暖香阁后便径直回了房,便是此时听见彩袖唤她才回过神来。
楼心月略定了定神,只道:“你且说说,怎么会把东西交给沈公子的?”
“是在黄府门前碰上了沈公子,我因说是去还东西,他只说要是什么,所以……”
“所以你就给他了?”楼心月打断了彩袖,言语间已有几分不悦。
彩袖点了点头,只喃喃道:“他说的话不太好听,我担心……”
楼心月听到这,便只抬手去拉了拉彩袖的手,深吸一口气再扯了扯嘴角,终是没说话。
暖香阁与黄宅间走了个来回,也听了些流言蜚语,沈之肃能说什么,楼心月心里已有几分底了。自己不过是秦巷中的女子,虽不至为此轻贱了自己,但也着实犯不着被人折辱。
楼心月思前想后,终是决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