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楼心月忙挪开了目光,盈盈下拜,向韩琊行了一礼。
韩琊自然拱手还礼,便是在这时候,黄谅和柳莺莺已悄然退至一旁。柳莺莺不仅是走开,还示意燕儿和彩袖也跟着她一同离开。
楼心月见柳莺莺带着丫头走开,心中有些不安,抬眼时又见韩琊目光如炬,便索性往后退了一步。
韩琊见楼心月莲步轻移,眉目间略显得有些失落,便问道:“姑娘,怕我?”
“公子误会了。”楼心月应声答时已抬了头,明眸中映着韩琊的模样,朱唇轻启,皓齿如贝,略微一顿,便又低眉垂目,“公子身份尊贵,心月不敢冒犯。”
韩琊听过这话,面上已写了“失落”两个大字,再开口时言语间也有些不悦:“原来,姑娘亦是重门第之人。”
楼心月听过这话,嘴角勾起的弧度不知是在笑韩琊,还是在笑自己,只听她开口说道:“心月身在暖香阁,哪敢有这样的心思?只是……”她有心在此一顿,等得吊足了韩琊的胃口,才向着他行了一礼继续道,“说句不怕公子恼的话,若非公子出生世家,只怕你我还不得有相见的缘分。”
韩琊听过楼心月这话,不怒反笑。是了,若非自己生于世家,今日的楼心月,自己必是见不到的。略作思索,韩琊想到什么一般,才开口向楼心月问了一句:“楼心月,可是姑娘本名?”
“韩公子又说笑了,秦楼楚馆之中,哪有用本名的。”楼心月说得云淡风轻,心里却忍不住想知道韩琊为什么会问这样的话。
韩琊点了点头,浅笑着向楼心月行了一礼,只说道:“在下失礼了。”
楼心月心里琢磨着韩琊这句话,堂堂韩公子对自己说“在下失礼”,这怎么想也觉得是个梦。
也就在此时,有下人来请韩琊入席,柳莺莺也从院子里逛了一圈回来了。
韩琊跟着引路的下人离去后,楼心月转眼来看向柳莺莺,略带埋怨地说道:“姐姐怎么只留我一个人?”
柳莺莺只是妩媚一笑,并不说话,只拉着楼心月往院中去了。自然有丫头婆子给她们四个准备好了吃喝,等得众人酒过三巡,又看得不少家伎的歌舞,才需要柳莺莺和楼心月出场。
到底,她们纵然是被“请”来,也不过只是解闷的玩物而已。
柳莺莺低眉弹奏,琵琶声若珠落玉盘,楼心月彩衣起舞,举手投足尽是风流。她的目光不曾为谁停留,她很清楚:在场的这些人于自己而言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曲终时一舞已毕,众人回神时满堂喝彩,一如那一晚的暖香阁。
“两位姑娘都是难得的尤物,黄兄好福气。”
“谁说不是呢,也只有黄兄当得起此等艳福。”
那些人巴结黄谅时,眼睛还不忘像咸猪手一样一点点领略柳莺莺和楼心月的面容与身量。柳莺莺似乎是见惯了他们的做派,并不介;楼心月则是低眉垂目,嘴角虽勾起,却是皮笑肉不笑。
“两位姑娘,时辰也不早了,不如……”
“不如公子们恣情快活,我们,就先回去了。”楼心月一下子也不知哪来的胆子,便也不等黄谅把话说完,便行了礼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