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消失五年的人
[是你吗?]
我从车上跑下来,看到的是一头雾水的警员,和泪流满面的夏奈。再看她对面的那个女人,留着及肩长的卷发,戴着黑色鸭舌帽,正冲我们微笑着,但是我看到她的眼睛里闪着光。
我的天呐……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夏奈向前一步,举起手想要触碰她,却有些迟疑,“真的吗?真的是你吗?”
“这是怎么回事?”警员问我。
我却完全没心情理这个跟他上司一样不解风情的家伙。我只顾着惊讶,惊诧,惊喜,惊……还能惊啥?
“真的……是你吗……友理……”
“夏奈酱,好久不见。”
…………
[归来]
“快喝茶!”夏奈将茉莉花茶推到中井友理的面前,双手微微颤抖。我知道那是因为激动。
“你也喝茶。”中井友理将茶杯送到嘴边,轻轻吹了吹,又深吸一口气,“还是那种沁人心脾的感觉,一点没变!”
夏奈用力地点头,嘴角一直保持着上扬的状态,但是眼睛里一直都噙着一片晶莹。
我靠在墙上,一边注意着他们两个,一边编辑着准备发给安室透的短信。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应该跟他汇报一下现在的突发状况。
安室透给我打来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不是说中井友理死了吗?”
“我不知道。”我如实回答。
“你没问问她?”
“还没来得及。”我说,“我刚缓过来,夏奈小姐估计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至于友理小姐,她看起来倒是还算平静。等夏奈小姐缓一缓我再问吧。”
“尽快搞清楚状况。”安室透说,“别忘了,这件事跟青天守护者有关,她身上说不定会有些我们想要的证据。”
“我知道。我尽快给你消息。”我挂断电话。虽然很抱歉,我还是决定打断他们两个一下。
“可以告诉我们,五年前友理小姐是如何脱险的吗?”
中井友理看看我,微微欠身握住夏奈的手,看着她微笑。那笑容……我仿佛回到当年的追星时期,无数次在荧幕上看到过那种极富感染力的笑容。
她的笑容很管用,夏奈看起来比刚刚平静了一些。
“你是警察吗?”中井友理问我。
“我……”我微微眯眼,纠结应该怎么解释我的身份。
“她是我上司的朋友,帮忙破过不少案子的。”就在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时,旁边的小警员帮我解了围。
“那么你是代表警方问我问题?”中井友理问。
“算是吧。”我点头,“可以告诉我吗?”
“可以。”中井友理看看夏奈,开始了回忆……
…………
[五年前还发生了什么?]
冷。
我张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
这是哪里?我试着活动四肢,却感受到了阻力。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我全身。
怎么回事?头上突然好痛。对了,想起来了,在夏奈家里的时候,我被一个人抓住头用力地撞在茶几上,然后我昏了过去……
那这是哪里?他们把我弄到什么地方来了?我侧耳细听,隐约有水流的声音从脚的方向传过来。
我天,他们该不会把我扔进河里了吧……他们是想杀了我,还是以为我死了想抛尸……
不行,我得想办法挣脱这束缚,我不能在这里等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将缠在身上的毛毯掀开。我向四下张望,不是熟悉的地方,看起来我应该是身处某条乡下的河边,脚边就是河水。我浑身都已经湿透,这么说我应该是被裹进毯子扔进河里,又被河水冲上岸的。
天色已经暗下来,估计已经过了晚上六点钟,距离我被打伤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我摸了摸头上的伤口,还是能感到一阵阵剧痛,血应该已经凝固不再流了,我应该没有撞到要害,不然恐怕早就没命了。
现在我该怎么办?附近应该是个村子,我要去村子里找人求助吗?如果我去求助,说明情况后一定需要报警……可是这样的话,夏奈会不会受到牵连?
我在河边蹲了足有十分钟,才慢慢站起来,向村外走去。最终,我还是没有向村民求助,也没有报警,甚至没有去医院,而是直接回到我的住处。我想过去找夏奈,可是最终我还是放弃了。过了两个月,在关于那个青天守护者组织的电视节目中,夏奈和新谷一郎一起出现在镜头中,她看起来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我回到了大阪老家,在从小长大的地方安顿下来。我试图忘记过去,也忘记那件事,但是每到夜里,曾经跟他们三个一起创作、一起k歌的一幕幕总会浮现在我眼前。梦里,我一次又一次回到录音棚里、舞台上,一次又一次唱出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歌词,一次又一次喊出每次演唱会惯用的开场白“大家晚——上——好——”,然后,一次又一次,泪流满面。
前天,我看到新闻,当年打伤我的那个人被警方传唤。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那种心情。压抑了五年的种种对过去的思念,一下子爆发出来。我做了整整一天的思想斗争,最终我决定,我要来看看夏奈,如果需要,我要站出来,证明就是那个人打伤了我,我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
[收网]
“你?”
眼前的小子穿着围裙,手扶在门把手上,一脸惊诧地看着我。
“你在做饭?”我说,“可以让我进去坐坐吗?”
他把我让进屋里,克丽斯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我冲她微笑,但随即反应过来,她看不到。
“是清水由利小姐吧?”克丽斯冲我点头。
我应了一声,在她旁边坐下。真造帮我拿来一个茶杯。
“你今天来是……”
“来静冈处理一些事,顺便来看看。”我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东京?”
“我?”真造微微皱眉,“过两天吧。这两天老爸和海部小姐都很忙,我得照顾克丽斯阿姨。”
我起身走进厨房,看看摆在料理台上正准备加热的剩菜,回头问他:“这些菜是你做的?”
“牛肉是克丽斯阿姨教我炖的。”真造说,“其他的都是叫的外卖。”
你居然给她吃外卖?你不知道她是个病人,需要营养吗?我张张嘴,想吼他,想想还是忍住了,换成用力瞪了他几眼。
“你瞪我干嘛?我做菜还不如外卖好吃……”真造小声嘟囔。
好吧。我叹口气,抢过他的围裙套在身上,将剩菜丢进垃圾桶,拿出新鲜食材。半小时后,我把最后一道番茄炒蛋摆上餐桌,看看时间,晚上六点整,刚好开饭。
“吃吧。”我脱掉围裙,把克丽斯扶到餐桌边坐下,把筷子递到她手里。
“你……手艺还不错。”嘴上这么说,真造看我的眼神依然很复杂。
“不然怎么养活我的房东?”我白了他一眼。话说城田永美那家伙,好几天不见,不知道现在好些了没……
克丽斯突然说:“清水小姐不坐下来一起吃吗?”
“我吃过了。等一下还有点事要处理。”我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手表。还有时间,不着急。
“你到底是来处理什么事?”真造问。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新闻。”我说,“最近有一个有着「青天守护者」这种憨批名字的组织正处于风口浪尖。”
“你是来处理那个组织的事?”
“是,又不完全是。”我说着拿出嗡嗡作响的手机,扫了一眼屏幕。
鱼儿进网了,猎人也该就位了。
“我该走了。”我说,“你们慢慢吃。等事情处理完,如果你们感兴趣,我可以当故事讲给你们听。”
我回到车里,拿出手机回拨刚刚打来的号码。
“你是谁?”对面的男人的声音有点颤抖,“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
“稍安勿躁。”我说,“很快你就会知道答案。”
晚上六点四十分,我将车开到一栋房子前,房子门口的门牌上写着「山本」。这里是山本克夫的家,就是那个五年前打伤中井友理的山本克夫。
此时的山本家门口停着一辆警车,两个警员正一脸不耐烦地应付山本克夫。我嗤笑,这家伙估计自己也想不到,自己这个青天守护者成员有一天会需要找警察帮忙。
下午,我在山本克夫家的大门口贴了一封信,大意是我知道他作恶多端,准备今晚来取他性命。信的末尾,我还特意留下一个电话号码。当然,那个号码不是我平时使用的,而是让安室透帮忙搞来的不记名的电话号码。
果然,山本克夫看到信后怕得要死,给我打来了电话,听我语气不像是会放过他,所以还找来警察。但是看那两个警员的表情,估计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就算相信也懒得管。就算我现在冲出去把山本克夫干掉,他们两个也不见得会阻止我。
不过我不会做那种蠢事。我从后座拿过背包,掏出鸭舌帽、口罩、丝巾和手套、一身长衣长裤。背包里还有一些今晚可能用到的工具,暂时没必要拿出来。
手机又嗡嗡响起来,这次是安室透。
“你确定……”
“确定。”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的问题,“这个山本克夫狡猾得很,只有让他真正害怕,他才会老老实实交代。不然就算是上了法庭,就凭那几个人证,也不能定他的罪。”
“我还是觉得……”
“我没疯。”我再次打断他,“当然,如果你有办法用和平的方式证明五年前打伤中井友理的是他,并且能够说服法官,我马上就放弃这个计划。”
“姑奶奶,都过去五年了,你让我去哪里找证据……”
“那你就别拦着我!”不等安室透再说什么,我直接挂断电话。
我承认我有些冲动,但是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夏奈和新谷一郎提供了很多青天守护者组织打砸抢烧的犯罪证据,中井友理也把五年前她给夏奈看过的照片交给警方,但是这些证据最终只帮助警方逮捕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小喽啰,青天守护者的领导集团依然难以撼动。据新谷一郎交代,他唯一认识的跟领导集团有关的人就是山本克夫,他是组织某位会长的儿子。这是警方目前掌握的关于青天守护者领导集团的唯一线索。
但是不得不说,就凭常规的调查手段根本奈何不了这个山本克夫。这家伙上次因为中井友理的事被审了两天,当时警方就已经把他查了个底朝天,可是愣是没发现任何他参与犯罪活动的证据。现在虽然有人证,而且有中井友理提供的一些他五年前和新谷一郎一起带人打砸抢烧的照片,但是这些证据都过于薄弱,根本不可能把他钉死。
最好的办法是撕开一条口子,然后见缝插针。五年前中井友理被打伤这件事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口子应该怎么撕。
我轻轻捶了一下方向盘。虽然早就知道这次的任务会很难,也跟安室透说过我不一定能完成,但是实际走到这一步,叫我知难而退,我实在是不甘心。所以,今天晚上我必须赌一次。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晚上七点二十分,手机再一次响起,这次来电的是猎物。我微微一笑,接了起来。
“山本先生还没放弃挣扎吗?”我冷笑着说。
“我给你钱。”他说,“一亿元,够不够买我这条命?”
“钱?”我嗤笑一声,“那我给你一亿,你让中井友理活过来!”
“你知道……”他原本镇定的声音瞬间变得颤抖,“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
“别吵。”我轻声说,“我说过,你会知道的。”
说完,我挂断电话,开始换上长衣长裤。
我跟警察说过,中井友理还活着这件事不要透露出去。从刚才山本克夫的反应来看,他直到现在还以为自己五年前真的杀死了中井友理,而且他很怕这件事曝光。既然如此,我就从这里下手,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换好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系好丝巾,又戴上手套,我对着后视镜确认自己这个样子不会被人认出来,然后背起放工具的背包,下车直奔山本家大门,按响了门铃。
一个女人从房门里探出头来,喊道:“哪位?”
“我找山本克夫先生。”我说。
接着,我看到那个女人的脸上一僵,她背后传来一声男人的惊呼。我猜他们听出了我的声音。紧接着,女人慌慌张张地将门关上,听声音还锁了门。
要的就是这种恐怖的效果。我一个助跑翻过大门,径直跑向房门,从背包里掏出开锁神器插进锁孔。几秒钟后,门开了。
我拉开门,走进这间装修得花里胡哨的房子。客厅里的灯还亮着,没有人,但我听到头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抬起头,冲着正在二楼走廊看着我发抖的女人微微一笑。哦不对,我带着口罩,她看不到我的笑。
“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她说话带着哭腔,“我……我要报警了……”
“与你无关。”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我找山本克夫。”
“你是来杀他的?”女人已经怕得站不住,扶着栏杆慢慢坐在地上。
“对。”我点头,“他在哪?”
她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扇门。我向她点头致意,慢慢走上楼梯,走到那个房间门口。房间的门锁着,但是这难不倒我优秀的开锁神器。门里还挂了防盗链,但很不巧,防着他这招,我带了钳子。
我推开门,看到山本克夫正靠在正对门的窗户上,手里握着一把枪,枪口对着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大吼,震得我耳朵疼。
“我说过,我是来杀你的。”我说,“之前电话里提起过中井友理,我也不绕弯子,我是来给她报仇的。”
“什么中井友理?”他喊,“我不认识!她怎么样也跟我没关系!”
“还嘴硬。”我冷笑,“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你抓着她的头,用力地撞在茶几上,她顿时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鲜血从她头上的伤口里流出来,流到地上,还有你的手上……”
“住嘴!”他瞪大了眼睛,“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杀人!”
“你很怕,你看着自己的手发呆,你不想被抓,于是你让新谷一郎帮你把尸体处理掉……”
“不!别再说了!”山本克夫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不!不是!你胡说!”
“你杀了她,你是个杀人凶手!”我一步一步靠近他,一边靠近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刀,“你以为你能逃掉吗?哈哈!看看现在,你完了,你逃不掉的!”
“不!我没有!我没想杀她!真的!我只是想教训她!我没想杀她!”他浑身开始颤抖,拿枪的手也剧烈地摇晃起来,我只拿刀背轻轻一磕,就将他的手枪打落在地。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痛哭流涕:“我只是撞了一下!我怎么会想到她一下就被撞死了!我没想杀人啊!不要杀我!我没想杀人啊!”
很好。我冷笑一声,抬起膝盖顶在他的鼻子上,他应声倒地,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我从衣兜里拿出录音笔,重新播放一遍刚刚录下来的内容。不错,音质很好,很清晰,不愧是安室透喜欢用的高级产品。
我把录音笔放在窗台上,设定成反复播放,然后把山本克夫的手枪捡起来,卸掉子弹拆成零件丢在桌子上,又用装在背包里带来的尼龙绳将他的手脚捆起来,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横沟警官的电话。
警察十几分钟就赶到现场,但是他们只来得及将昏迷不醒的山本克夫和吓得精神恍惚的女人送到医院,以及检查我留给他们的录音笔和一桌子的手枪零件。录音里山本克夫的自白足以让他百口莫辩,手枪零件和上面属于他的指纹可以证明他私自持有枪支,就这两点足够让警方把他送进监狱。今晚警察们的心情应该不会太坏,如果他们愿意忽略我这个多管闲事的人的话。
看看时间,不到八点钟。现在去那小子家蹭个宵夜,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
[结案]
“啊——”我按着左肩,一头栽在沙发上。
回到东京,我本来准备去医院探望城田永美。没想到我刚买好水果,就接到安室透的电话,要我马上去波洛咖啡厅见他,“有重要的事商量。”
结果,这家伙口中所谓重要的事,就是当着正在这里喝咖啡的柯南的面,把我一jio踢得瘫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最可恨的是,柯南那小子还把这一幕录下来,并且发给了某个很乐意看我吃点苦头的腹黑小丫头。
“下次还打人吗?”安室透将我扶起来。
“下次我想试试打你。”我揉了揉被他踢中的左肩,火辣辣地疼,“你跟琴酒那个gǒu男人一样,不懂得怜香惜玉。”
“犯罪分子可不会跟你怜香惜玉。”安室透的脸上阴得好像要下雨,“你自作主张,打伤嫌疑人,你还跟我吹胡子瞪眼?怎么?破了几个案子就飘了?”
我眯了眯眼,扭过头不去看他。我知道,他说的对。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失手了怎么办?你打人被警察抓住怎么办?那样的话,你那张脸马上就会被无数人看到。那样的话,你觉得琴酒会怎么对付你?”
“是我冲动了。”我说。
安室透似乎没想到我会认错,语气明显缓和下来:“不过看在你为抓获青天守护者的多名领导人员作出了贡献,这次的事我就不上报了。”
“多谢boss。”说着,我站起身,拎起水果走出咖啡厅。
我到达医院的时候,宫野铃正陪城田永美吃晚饭。见我进门,那家伙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幸好被宫野铃拉住。
“你总算是回来了!”城田永美将盒饭推到一边,“我终于不用吃医院里卖的便当了!难吃死了!”
我放下水果,翻着白眼说:“想吃什么,我回家给你做。”
“我要吃皮蛋瘦肉粥,冰糖炖雪梨,红烧肉,糖醋排骨……”
“停!”宫野铃见她越说越离谱,赶紧制止她,“城田警官,你还是个病人,不能吃那么油腻的东西……”
“可是我馋了……”城田永美眼巴巴地看着我。
“明天早上先给你做皮蛋瘦肉粥。”我说,“红烧肉之类的等你出院再说。”
走出医院大门,我坐进车里,闭上眼睛靠在靠背上。城田永美,琴蕾。她,理应是我的敌人。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能单纯地把她视为敌人了?
而且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对她一直抱有愧疚。当初她会加入组织,我也脱不了干系……
…………
清水由利没有看到,她走出病房的那一刻,城田永美的脸上划过一丝哀伤。
她不傻,眼前这个朋友自从被FBI抓过一回之后就变了,这些她都看在眼里。她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很可能已经变成了敌人。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琴酒。她不想看到自己的朋友受到伤害。
可是,她真的,还可以称为朋友吗?
…………
“欢迎光临,请随意。”宫野胜一将来人迎进屋里,向坐在沙发上的茱蒂介绍,“这位是鸿上隆久,我的朋友,同时也是曾经在我的公司工作的研究员鸿上老师的儿子。”(关于鸿上老师,详情见第16-17章)
“你们好。”鸿上隆久扶了扶金丝眼镜,微微欠身致意。
“你好。”茱蒂点头回应。这个帅哥跟宫野胜一的朋友关系,以及他彬彬有礼的气质让她放下了戒备,“季美小姐的心理疏导,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鸿上隆久又扶了扶眼镜,“冲着跟胜一的交情,我也会尽力的。”他环顾四周,“季美小姐在哪里?”
“她在自己的房间。”宫野胜一将鸿上隆久引到季美的房间,“自从亚纪出事后,她几乎没睡过一天好觉,总是被噩梦惊醒,所以身体有些虚弱,这些天几乎一直呆在自己房间。”
“看起来很严重啊。”鸿上隆久跟着宫野胜一进入季美的房间。
“大哥。”季美抬起头,看到鸿上隆久,皱了皱眉,“这位是……”
宫野胜一把鸿上隆久介绍给季美:“他是我认识的最好的心理专家,相信他会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哦。”季美又低下头,紧紧抱住被子。
“别担心,小姑娘。”鸿上隆久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季美的肩膀,“不管什么样的噩梦,我都会帮你驱散的。”
“驱散噩梦又有什么用?”季美低声说,“姐姐又不会回来……”
宫野胜一闻言张张嘴,想说什么,被鸿上隆久用眼神制止了。
“可以请你们都出去吗?”鸿上隆久说,“我想单独陪她聊聊。”
“可是……”茱蒂想起冲矢昴曾嘱咐她要保护好季美的安全,有些犹豫。
“有外人在,想让她敞开心扉会比较困难。”鸿上隆久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想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我需要单独跟她谈。”
“这……”茱蒂一想,自己就在门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看那个鸿上隆久,文质彬彬的样子,又是宫野胜一的朋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想到这,她点点头,跟着宫野胜一一起退出季美的房间。
房门被关上,鸿上隆久走上前,轻轻将门锁上。季美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别担心。”鸿上隆久举起双手,“我只是不希望治疗过程中被人打扰而已。”
“随你便吧。”季美再次低下头。
鸿上隆久微微一笑,扶了扶眼镜,走上前,在季美旁边坐下,一边轻轻拍着季美的肩,一边凑近她的耳朵,压低了声音,缓缓吐出一句话——
“想为姐姐报仇吗?”
“我……”季美的瞳孔明显一缩,但很快,伴随着鸿上隆久拍肩的动作,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半分钟后,鸿上隆久又轻轻地问了一遍:“想为姐姐报仇吗?”
这次,季美的眼神没有变化,只有她的嘴轻轻嚅动,吐出一句——
“想。”
“想报仇啊……”鸿上隆久笑了,“想的话,你就要听我的话哦。因为,只有我能帮你。”
“我,听你的话。”季美轻轻地说。
“很好。”鸿上隆久打了个响指,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蓝色胶囊,放到季美的嘴边,“张嘴。”
季美乖乖地张开了嘴。鸿上隆久将胶囊放了进去,又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向她嘴里倒了一点水,然后接着说:“咽下去。”
季美再次照办了。
“那么接下来……”鸿上隆久放下水杯,坐在椅子上,柔声细语地说,“让我告诉你,该怎么报仇吧。
“首先,你要知道,是谁害死了你姐姐。”
“是谁?”季美问。
“我告诉你,你要牢牢记住这个名字。”鸿上隆久盯着季美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那个人的名字叫做——
“加——纳——利。”
(202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