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红与黑的交集 对峙
阿笠博士家。
圭子看着手机上亚纪临出发前传来的简讯,失声痛哭。
灰原站在一旁,沉默几秒钟后,大声说道:“我说你们啊!现在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吧?!赶紧打起精神来,去帮宫野警官啊!”
“可是宫野警官说……”
“管她说什么!”灰原喊道,“你们还真要让她一个人跟琴酒对峙半个小时吗?”
茱蒂和卡迈尔对视一眼,同时站起来。
这时柯南推门而入,拦住他们:“宫野警官说过,你们只要……”
不等他说完,灰原大步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没等柯南喊痛,就冲着他的耳朵大吼:“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柯南顿时爆发出高分贝惨叫。再看灰原,脸上已经开始有泪滴划过:“拜托,救救她啊!她只有一个人啊!”
柯南揉着被捏得通红的耳朵说:“其实我想说,已经有人赶过去支援宫野警官了。茱蒂老师只要在七点半准时赶到接她撤离就好。她不会有事的。”
柯南跟茱蒂小声说明了一下他和冲矢昴商量的结果,以及那个外国女人已经先一步赶过去的情况,茱蒂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一点。六点整,茱蒂检查好枪支,带着卡迈尔和柯南坐上了车。正要启动,一只手扒住车门。众人向车外看去,只见圭子紧抿着嘴,嘴唇微颤,但目光坚定:“带上我,请务必带上我!”
“可是,宫野警官说过要保证你的安全。”茱蒂拒绝。
“我一定要第一时间确认她的安全!”圭子说,“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让亚纪替我承担危险!”
茱蒂看看柯南,叹了口气,打开了车门。
然而,偏偏是如此紧急的时候,车子开到一半,就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然后熄火了。
就在几个人满脸焦急等待送车来支援的FBI探员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
…………
琴酒满脸的不可思议看着右臂上的伤口。这不毁形象了吗,居然被这个自己完全没看得起的叛徒打伤了?!琴酒双目冒火,猛地抬头,准备用自己愤怒的目光扫射亚纪的时候,却发现亚纪早已躲在烟囱后面。琴酒更加震惊:这女人躲起来的速度居然这么快?
亚纪喘着粗气,左手攥着拳头按在胸口,右手拔出手枪。因为心脏曾经受过伤留下后遗症,她在极度紧张或是剧烈运动时很容易感觉胸口发闷,刚才的情景这两者刚好都占了。亚纪看看自己手中的枪,心中也感到疑惑:刚才那一枪,不是自己开的。她扭头看看对面大楼,从设计角度来看,开枪的人只能在对面大楼的楼顶。这个距离使用的应该是步枪或是狙击枪。会是谁?赤井秀一?可是他应该去机场接人了啊……
没时间考虑到底是谁在帮自己,眼下的情况依然很不乐观。亚纪呼吸稍稍平缓了一些,然后开始分析自己现在的处境。虽然趁着刚才琴酒被不明人士开枪打伤右臂,自己冲到了烟囱后面,能暂时躲开琴酒的子弹,还有一个同伴在对面大楼提供火力支援,但是,楼顶可以躲开对面大楼的死角不少,而且对方是琴酒和伏特加两个人。她早就听说过这两个天天几乎形影不离的家伙配合起来有多厉害,如果一个人吸引住她的注意力,另一个人偷偷绕过来包抄,她恐怕很难应付。亚纪举起枪,深呼吸,双腿弯曲,在心里默默计算着琴酒和伏特加靠近的时间,随时准备蹿出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幸而不明人士又一次帮了亚纪。砰地一声,一颗子弹打在琴酒脚前十公分处,琴酒不禁一愣,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子弹并不是亚纪射出的,而是从马路对面的大楼射过来的。琴酒马上带伏特加去另一个烟囱后面隐蔽起来,商讨接下来的包抄计划。
趁这个功夫,亚纪也对不明人士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测,随即苦笑:“这家伙,为了帮我还真是豁出去了……”
对面大楼上,金发外国女人微微一笑:“傻丫头,要是没有我,真靠你自己可怎么办啊?”随后,女人始终瞄着琴酒和伏特加藏身的烟囱,只要他们有露头的迹象就开枪,将他们卡在了烟囱后面。两个人的包抄计划在女人的子弹压力下化为泡影,琴酒忍不住捶了一下烟囱,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就这样,半个小时转瞬即逝。其间琴酒几次想观察枪手的位置,都被女人的子弹逼了回去。女人的嘴角翘起:“再坚持一会儿,等时间一到,那傻丫头只要快点跑进楼里就安全了。还有FBI的援兵。话说……”女人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了七点半了,怎么还不到?FBI的行动力,不应该这么差啊。”
与此同时,亚纪那侧的安全通道门猛地弹开。亚纪看一眼手表,知道时间到了,后腿蹬地准备跑进门里。就在这时,圭子突然露出头来,大喊一声“亚纪”便朝她跑过来。很显然,圭子情急之下没注意到琴酒和伏特加还在天台上。
“不!”亚纪大喊,“不要过来!”然而,已经晚了。琴酒如此老奸巨猾,怎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琴酒知道自己今晚难得的机会来了。他趁乱冲向离他最近的铁门,跑到门口,立刻将门关上一半,只剩下能开枪的狭小空间,举起枪扣动了扳机。对面大楼的女人也被突然出现的圭子吸引了注意力,分了几秒钟的神,等她反应过来连开数枪,琴酒已经跑回铁门后,子弹全部被门挡住。她的额头上瞬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视线变得模糊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琴酒枪口的火光。
“亚纪,快跑啊——”女人自知自己搞砸了,只能徒劳地呼喊。
亚纪用余光看到琴酒的行动,瞬间明白了他的目的。几乎在琴酒动起来的同时,她也猛地弹了出去,左手拉住暴露在空地上满脸惊慌的圭子用力往身后一扯,右手迅速举枪,对着琴酒的方向连续扣动扳机,同时向斜后方后退,试图躲开琴酒的子弹。圭子慌乱中脚下一阵拌蒜,两个人一先一后跌倒在地上。
几发子弹飞向琴酒,一颗擦过了琴酒的左肩,琴酒迅速钻进通道隐蔽起来。伏特加见势不妙,也急忙趁乱跑进通道。
茱蒂和卡迈尔完全没预料到圭子会跑出去,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掏出手枪朝着琴酒和伏特加躲藏的那扇门开火,让他们无法露头。柯南趁机跑到亚纪和圭子身边。
圭子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喘着粗气坐在她面前的亚纪。刚刚,又是亚纪救了自己。千钧一发时,她被亚纪死死地挡在身后。圭子不禁又想流泪。她伸出手,轻轻搭在亚纪的肩上,不料亚纪浑身猛地一抖,她伸出的手也随之收回来。
圭子惊恐不已,看向自己的手,已经粘满鲜血。她顿时明白了,刚才琴酒那一枪,结结实实打在了亚纪左肩上。
亚纪右手撑着地,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
“亚纪……”圭子的声音颤抖着,“你……”
亚纪垂下头,艰难地笑道:“不愧是琴酒,即使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依然能保持准度……”亚纪偏过头,看着圭子,“你还真是乱来……不是叫你等我回去……”
圭子抓住她的胳膊,咬着嘴唇。
柯南迅速检查一遍亚纪的伤口。子弹穿过她的左肩,鲜血正如泉水一般涌出来。柯南赶紧推推已经泪流满面的圭子,让她帮忙把亚纪扶到烟囱后隐蔽。
茱蒂和卡迈尔打空弹夹,也跑过来。
正当几个人商量怎么顺利跑回楼里的时候,空中传来螺旋桨的声音,茱蒂抬头一看,居然是一架直升机,机身印着“警视厅”的字样。
“警察?”茱蒂疑惑中带着喜悦,“这下好了,那两个家伙应该不敢再漏头了。
“是啊,我们应该安全了……”亚纪抬头看看直升机,眯了眯眼,伤口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让她再也支撑不住,头向后一歪,带着满头的虚汗倒在圭子的肩头。
伏特加听着直升机的声音,心虚地看了一眼琴酒:“大哥,是警察。”
琴酒哼了一声,说了声“撤退”,径直走下楼梯。
——马丁尼,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2018-1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