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
说,小姨从小到大都是很独立自我的人,她有自己的思想,不随波逐流,很聪明,不知道是不是从小爱看悬疑小说还是长大爱看悬疑电影,脑子思路很清晰,而且不受别人一点影响。依她谦虚的话说她自己没有什么优点就是脸皮厚,你说什么我听但我不接受,我做什么你干扰但我不理睬。我做我的人,你长你的嘴。
米拉撕开一包辣条继续说。
她婚后生了一个小姑娘,男方家也不是重男轻女的家庭,也不会指手画脚让她生二胎,当然,生不生她说了算,你说生不生跟她不搭噶。日子安安稳稳的过,直到她心惊胆战以为第二次怀孕,结束了这样平静的生活。她让她老公去做结扎手术,这可捅了马蜂窝,在那样的环境下,默认都是女方做结扎手术,男的怎么可能去做,她老公已经不算大男子主义了,但执意不肯。见劝不动,她说离婚吧。亲戚不知因何由,只以为夫妻正常争吵,随口说出的话不当真。可她铁了心离婚,这下双方父母急了,这男方长相人品都算可以,挣的不多也够花销,上班带孩子干家务样样不落,对你也是言听计从,怎么就要离婚了。后来撬开舌头才说出原委,众人皆啼笑皆非,举例从妈妈辈到平辈都是女性结扎就没有男性去结扎的。她说不行,男女平等,生育之苦已经女性承担了,这点皮毛之苦男性都不愿意承担,可笑,皆是如此,便要如此嘛!她坚持离婚,你猜怎么着?
木木试探问:离了?
米拉拍着巴掌说:结扎了。
木木听的不明不白,对这个也不懂,这个词对于她们来说遥远陌生。只听一个表姐和誉瑾聊天说过,她说结扎后一直流血,肚子疼,受罪。
米拉说,其中一二我也不懂,只觉得她好个性哦,任凭风浪起我依旧稳坐高台。
木木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米拉说:我那小姨被人劝和劝的急眼了,一人难辩众人舌,她跑了,跑我家呆了两天,她跟我妈聊天被我听到的。
木木说:那…阿姨站在什么立场的?
米拉说:我妈小心翼翼的说她也结扎了。
木木:额。
米拉说:小姨说了,她不会退让的,恐惧是天性,可以理解,但姨夫恐惧的不是做这个事,而是做完这个事受到的耻笑,姨夫说他的家族和小姨的家族没有一个人做过,为什么轮到他就要做,还不够丑的。小姨说,穷都不嫌丑,还怕这个丑。
木木哈哈一笑说:你小姨好会说话。
米拉说:对,她脑子转的很快,我记得我妈说过一个算是笑话吧,我妈的一个朋友年轻时一直有人给她说亲事,七大姑八大姨都说,她的朋友嘴很贱,说你看都没有人给你说媒。意思我妈长得不好看。我小姨一听,怒了,怼上去说,我姐没人说媒是因为都不怕她嫁不出去,一直有人给你说媒,是因为都害怕你嫁不出去。
木木吃着辣条喝着水津津有味的听着。
米拉接着说:我妈问她,是不是拿捏住姨夫不会离婚,小姨摇了摇头说,不是,她说一棵树上结了一颗果,一棵树上结满了果。
木木皱眉一头雾水问:这…什么意思?
米拉说:我也不懂,反正我妈后来感慨的说,你小姨真的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