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穿过院子,来到大门口,心里思绪万分,门口的大红灯笼已经挂了起来,要过年喽。
亲友之间的来和往,都要站在这个门口,礼迎相送,有道不尽的话语,松不开的双手,还有婆娑的眼泪。
不成文的现象,是吃饭的时候,也总要离开桌子,夹点菜盖在米饭之上,端着饭碗来到门口坐着,看着马路上来往的人,嚼着饭菜和过往的人打招呼。
木木靠在大门边,摸了摸大门。
还记得家里当初装的是一扇木头门,那是一种不算高档的木材做的门,本就千疮百孔,经历了多少日日夜夜的风吹雨打,更加破旧不堪。
终于有一年,在一个有着月亮的夜晚,月光普照大地,爹爹奶奶正在前院的屋里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随着剧情的推动,走进了电视剧的世界里,全然听不到任何声音,就这样,姑姑在那个夜晚从外面回来,站在门口,大声叫“开门”的时候,他们没有听到姑姑叫门的声音,于是,姑姑又喊又手锤又脚跺,却没有震撼到爹爹奶奶丝毫的听力,他们还沉浸在电视剧的魅力当中。
在这样的暴力洗涤下,木门不知道被踹了多少脚,最终在姑姑奋力的一脚下,踹出了一个大洞,姑姑从门的洞口钻进来,哭的伤心至极。
后来这个有着大洞的门被换了,换成了这个铁门,一直用到现在。
据说,那天姑姑在门外叫了半小时,踹了个大洞自己进来时,爹爹奶奶才知道姑姑关在大门外连叫带踹了半小时,据说,当时姑姑进来时嚎啕大哭,委屈的哭的泣不成声,把爹爹奶奶都吓懵了。
这扇门是家的门,是通往团聚的门。
它也带给了木木无数的回忆,初中三年,九点下晚自习回来时,爹爹会提前半小时把外面的灯点亮,给木木和晚自习回来的学生们留盏灯,照亮回家的路,木木推个自行车,站在门口,拍着大门喊着“爹爹开门爹爹开门”,进来后随手把灯绳拉下来,外面又是一片宁静的夜。
呈∧形的小小屋檐下,见证了四季,有春天的细雨,夏天的暖风,秋天的落叶,冬天的白雪。还有望眼欲穿看着外面归家的人。
老师说,我们这代孩子是幸福的,有鞋子穿有衣服穿,有肉吃有鱼吃,有书包可以背,有电视可以看,有书可以读。不像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干不完的农活,担心不完的不能读书。
对啊,说起来是比上一代要幸福,可是,我们这一代是,没有爸爸妈妈陪伴的一代。
木木想起爸爸说过,不能因为别人说不行就不坚持,也不能因为自己不行还要去坚持。所以他带着妈妈做了很多选择,可惜的是,哪一种选择他都没做好,他心不甘又无可奈何,或许,到了中年,他还是不知道当初那些坚持和放弃,是对还是错。
世界上哪有什么是好的选择,不过是最后的大结局是好的,才以为当初的选择明智罢了。
看着外面的雪,这场雪下的真大啊,爸爸说妈妈最喜欢下雪了,不知道上海有没有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