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没多久,拍好脸蛋的小菊心血来潮要去散步,还要拉上木木,此刻的木木啥也不想做,只想靠在被子上看看书,语文的大项,作文总是失分严重,必须要多看点书了。
小菊看着动都不动的木木说:走啊走啊,回来你在看好了,我的腿都不受控制,只想快快动起来。
木木看了一眼小菊说:你可以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去动动。
小菊发嗲的说道:难得放假,大休才能回家,还能碰到一起,你就不能陪陪我。
木木上下搓着胳膊说:咦!不用说的这么肉麻吧。
小菊跺着脚说:那你去不去?
木木站起来无语的说:去去去,我这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小菊挎上木木的胳膊,说:你呀,就是吃软不吃硬。
木木问:你要去哪啊?
小菊语气放松似的说:走哪是哪啊,在家又要被爹爹奶奶数落,说我一直看电视也不写会作业,不放我出来玩。
木木:那你怎么不写会?
小菊傻乐着说:呵呵,我说来你家写作业,他们就不会念叨了,还能出来玩,一举两得。
木木:你这,撒谎还拉上我,有没有人性。
小菊拽着木木走出了门:没有人性,走吧。
木木嘟囔着说,你真是我学习中的绊脚石。
走在村子的主马路,放眼望去,水泥电线杆上停留了一群群叽叽喳喳的麻雀,停停走走,又走到羊肠小道,两边的庄稼地传来鸟叫声,又走上高高的坡道,来到“大埂”上,视野一下变得宽广起来。
“大埂”像条分界线,一边是田野,一边是人家,一边是放空,一边是烟火,一边是自由,一边是落地,一边是理想,一边是现实。
小菊指着那片田野说:以前我们都在那边放鹅,还记得吗?
木木:记得。
小菊:虽说是在放鹅,放牛,其实,更多的是开心,比在家里“压水”“扫地”“挖地拔草”“劈柴”这些家务要轻松自在多了。
木木:可不,想想,那时候孩子真多啊,放鹅放牛都可以拉帮结派,我们这茬孩子长大,后面的孩子好像没那么多了。
小菊:嗯,我也感觉到了,不比我们那代,晚上凑着月色在马路边“稻场”玩的孩子都没有了。
山坡上有几个小学生在玩“拾小石子”,五个大小适中的小石头,在手心手背上下翻转的节奏间玩的不亦乐乎,泥巴地上玩“拾小石子”比在水泥地上玩舒服,伴随着尘土飞扬,姿势有趴着跪着蹲着坐着,讲究点的姑娘会脱掉鞋子坐在鞋子上,说实在的,没什么作用,到了关键时刻,趴着和跪着才是最佳姿势。
小菊看到小孩子玩的开心,忍不住又想高歌一曲。
木木看着远处的屋舍说:胖虎又来了。
小菊疑惑的问:胖虎是谁?
木木噗呲一笑:哆啦A梦里的。
小菊眨巴着眼睛,思索着,接着不可思议的问:什么,我唱歌有胖虎那么难听吗?
木木:倒是没他那么难听,但是唱歌的瘾比他还大。
小菊手指点着说:你你你,真让我伤心,你就假装捧捧场不行嘛。
木木:我是实在人,你要是想唱就唱吧,你最闪亮。
小菊拔起地上的一把野草,就唱了起来,十年,隐形的翅膀,笔记,至少还有你,真爱。
一首接一首,看来她把她自己都唱陶醉了。
木木坐在坡上,盘着腿,俯瞰下去,整个村庄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没有翻盖楼房的,没有大片树木被砍伐掉的,没有池塘被填平的,十几年了,这个小山村真的还是和以前一样。
大概唯一变的,就是出村子的人越来越多,回来的人越来越少。
小菊唱着歌,看了眼木木,她安静的坐在那里,下巴放在膝盖上,视线飘向远方。
小菊停下来唱歌,问:木木你想不想我大哥哥,他好久没来了。
木木一惊,侧过头挑了挑眉,说:你觉得呢?
小菊也坐下来,说:我觉得你想,又觉得你不想。
木木手撑在身后,轻轻的说:他不来也无妨,他来就更好了。
小菊迷糊的说:你都让我捉摸不透了,你喜不喜欢他。
木木坐直,中指和食指并拢,抚着太阳穴,隔了一会淡淡的说:我能说出来就不是喜欢了。
小菊眉毛上下飞舞着,听的一头雾水。
许愿,我的青春期因为有你,安然度过,也因为有你,潮起潮落。
我也不知道什么算是喜欢,只是此刻,我坐在“大埂”上,有点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