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芊芊心中大惊:“你……你受伤了!”
忙要查看,却被凌纤纤抱着肩头抱紧。
游芊芊心中很迷茫,不知道凌纤纤是怎么了,又感焦急。
看手上的血量,凌纤纤伤的很重。
是在何时受的伤呢?被谁所伤?看着手上殷红的鲜血,游芊芊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凌乱的画面。
当时,她被人突然从身后袭击,那人口中喊着“妖女”……不对,那声“妖女”不是对着她一人喊的。有人刺中了她,凌纤纤同样也被众人围住……
是昆元剑!是昆元剑伤了她!
因为有雪痕鞭护体,那些人根本无法靠近凌纤纤,是昆元剑突然飞出来,刺向了凌纤纤。
倒地那一刻,她看见了昆元剑一闪而过,飞向被众人包围起来的凌纤纤。
“是尧阙!是尧阙伤了你对不对!”游芊芊激动道。
“不对,他是要杀你!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你?你不是云雀门的弟子吗?你不是他的亲传弟子吗?”
肩头的凌纤纤无力的摇了摇头:“都不重要了……芊芊姑娘,只有你能帮我,你……”
意识到凌纤纤欲要求助于她,游芊芊很不安,下意识的便打断凌纤纤的话:“不,我不行!”
“我帮不了你的……”我连我自己都帮不了,我怎么帮你啊。
“只有你……芊芊姑娘只有你……”凌纤纤突然激动起来。游芊芊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鼻头散开,那血腥味好像蔓延到了她口中,令她忍不住欲要作呕。
“不是,不是月下公子……”
忽然听到凌纤纤提及月无,游芊芊心跳一顿:“什么不是他?”
“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那一口鲜血,让凌纤纤说话更没了气力,断断续续。游芊芊听到她用极低的声音道:“我,我杀之人,皆……皆为可杀之人……”
“杀人?你杀了谁?”不知为何,游芊芊忽然就想到长雀街的命案。她是在说那些命案吗?
凌纤纤气力已接近极限,无力回答游芊芊心中的疑问,拼着最后的气力道:“我死后,不要让凌儿为我寻仇……让他,让他远离仙修门……今生,是我对不住他……”
意识到凌纤纤可能随时要支撑不住,游芊芊不再说话,静静听着凌纤纤断断续续的话。
她的瞳孔随着凌纤纤在她肩头呼吸的节奏一点一点放大,空洞而迷茫,像是失去了魂魄,身体颤抖着,脸色一点一点在变白。
她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正在她肩头慢慢流走,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仙修门并不是世人眼中看到的样子,他们,他们……”凌纤纤似再也支撑不住,突然从游芊芊肩头滑落。游芊芊回神,忙抱紧凌纤纤。
低声安抚道:“不能说就别说了,省着力气。”
围绕着她们的红光在慢慢暗淡下去,飞旋着的雪痕鞭在慢慢降下速度。凌纤纤突然挣扎出最后一丝力气抓住游芊芊的手。
“查出,查出月华灭门的真相,找出那些女孩身上的秘密……只有,只有这样你才可以找到自己身上的秘密,找到你是谁,从哪里来……知,知道我是谁……”
围绕着她们的红光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向四周爆裂开来。游芊芊眼前一花,感觉到凌纤纤将她抱的很紧很紧,几乎要将她勒的喘不过气来,身体紧随着传来异样的感觉。
有一小股一小股的温热漫游在她体内,那温热很熨帖,她原本疲惫的身体突然变得轻松,身上各处的不适感在一点一点的消散。
“你对我做了什么?”
游芊芊闭上眼仔细感觉着身上的变化,忽然,她意识到哪里不对,猛地睁开眼。
红光不见了,雪痕鞭浮在半空中停止了旋转。
发生了什么?
游芊芊茫然的看着四周,只觉得身前空空,好像少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她迟钝的低头去看,看着自己空空悬在半空中的双手反应了许久终于想起少了什么。
凌纤纤不见了。
雪痕鞭自半空中缓缓落下,掉落在地,空气中忽然飘起漫天红色的雪花。
游芊芊抬手去接,那雪花落在掌心的那一刻便化为乌有,随风消散。
游芊芊心中一疼,意识一恍惚,也从半空中掉落下去。
一直在地面上关注着游芊芊的目尘灵见游芊芊掉落下来,忙上前将她接住。
游芊芊双目失神的望着目尘灵,用只有她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问道:“为什么选择我?为什么是我?”
目尘灵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只疼惜的抚着她的脸庞安抚她。
“没事了,没事了。”
游芊芊闭上眼睛,别过头:“她是死了是吗?”
“嗯。”
“那为什么会这样什么都没有留下?”
“或许她不是凡人。”
“不是凡人?”游芊芊睁开眼,嘲讽一笑,“难道这个世界还有神仙存在?”
“我不知,但人死后不该是这样。”
“那若是魂飞魄散呢?”
目尘灵摇头:“不曾见过。”
游芊芊呆滞的看着漫天红色雪花,凌纤纤说过的话回荡在她耳边。
凌纤纤说让她找出那些女孩身上的秘密,这样她就能找到她自己是谁,也能知道她是谁……
凌纤纤那句未说完的话,应是指她们之间的关系,还有凌纤纤为何选择了她吧。
游芊芊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两行清泪自她眼角无声滑落。
她本不想再寻找真相了,她真的累了,可是老天爷不允许,又派凌纤纤来提醒她,让她拒绝不能。
睁开眼,看到脸颊边恢复如常的发丝,游芊芊苦涩的笑了:“罢了,罢了……”她忽然明白了凌纤纤对她做了什么事情。凌纤纤是将命给了她。
她并非不能撑下去,而是选择了放弃,不愿再撑下去。
她将命给了她,连同她未了之事一并全强加给了她,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接受,就这么强塞给了她。
而她却还可怜她,她自己才是该被可怜的那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