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着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两人，宁凯把自己的注意力从手上的那杯饮料上放了下来，托着下巴，微微的沉吟了一阵，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回答这个有些诡异的问题。不久之后，宁凯抬起了头，对着两人说道：“我是宁凯啊。”
“……”
“……”
“喂喂喂，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感受着落在他身上的四道瞬间冰冷了十分的目光，宁凯故作憨厚的挠了挠头，大笑着说道，“说实在的，你真的要问这个问题吗？我记得我以前问你你到底是谁的时候，你说过‘自己是谁这种事情根本毫无意义’这种话吧？”
“我们的行为不需要意义，正如这个世界不需要真相一样，”水木闭着眼睛，背诵道，“这话是木原说的。”
“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不会真正影响我们向前进发，但是，不知道别人是谁的话，那就相当于指引正确道路的路标消失了一样啊。”木原看着街道另一头的地板，说道，“虽然也许我们是最最熟悉的人，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谁，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谁，你究竟是什么。虽然我一直在努力的尝试着接受你，并且也算很成功。但是不知为何，在我的内心深处，我却始终找不到能安放你的位置。仇人？绝对不是。同伴？三番五次的要了我的命。朋友？我们从来就聊不来。现在的你，就好像是赖在我的生活中的一个奇怪的东西一样，在我的内心深处四处游走，让我总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在木原说话的期间，宁凯的表情经历了两次变化，先是收起了自己那暗藏在笑脸之下的凝重微表情，变得如释重负，而后，又把这些微表情，加强了一百倍，投到了自己的脸上。听着木原用这平静无比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宁凯那放肆的笑容，却是又垮了下去，立不起来了。
“其实我本来以为我们能这样好好的相处下去的，但是最近总觉得，最好是问清楚比较好，我想如果问清楚的话，肯定就能解决这些奇怪的问题了，如果问清楚的话，应该就好了，吧……”
宁凯直勾勾的盯着木原，那阴沉而微妙的目光，似乎是要在她的头发上打出个洞来。宁凯的目光不知为何，变得有些躲闪了。几秒钟的沉默之后，宁凯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投降似的摆了摆手，然后说道：“好了好了，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我承认之前尝试偷换概念转移话题是我的不对，可是你竟然直接朝我扔了个更棘手的问题，真的是……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你的谁，这个问题我也答不上来啊，硬要说的话就是一个乐衷于弄死你的暴力狂吧？你潜意识里说不定也是这样认为的，才没法接受我。不过作为补偿的话，我倒是可以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啊。我到底是什么……是吧？”
宁凯闭上了眼睛，摆出了一副听天由命的架势，指了指背在自己身后的那把剑，说道：“如你一直所见，我是这把剑。好了，答完了，你有什么要问的么？”
“嘛，没有了，谢谢。”木原和水木一边说道，一边再次将注意力放回了菜单上。
“啊？”宁凯诧异的叫了一声，看着反应过于平静的两人，愣了愣，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略微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宁凯将身子往前探了探，试探性的问道：“话说，这段话，你们两个想了多久了？”
“两个月了吧？自从你出来的时候就开始想了。不过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两人答道。
“呼，这就好……”不管诧异的抬起头撇了他一眼的两人，宁凯自顾自的念叨道，“不好意思，是我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们能继续聊天了吗？”
“当然能。”水木道。
“那好吧，这可是你说的哦，稍微跟我讲讲你的身体的事情吧！什么都跟我讲讲，比如说你是怎么动的什么的，我很在意哦……”
“嘛，让我想想……”水木微微的沉吟了一番，然后答道，“大概是这样的，我的身体，是和不谢差不多的。这么说好像有些歧义，我的意思是……怎么说呢……宁凯你知道原素吧？”
“啊，知道啊，等我……哎呦，书没带来耶。”宁凯吐了吐舌头，装出了一副乖巧的样子，说道。
“原素是分等级的你知道吧？”水木没有理会宁凯，接着问道。
“知道。所以呢？”
“不谢是至高级的原素，能够自由活动，有着自己的智慧。而我的这副身体，也是一个较高级的上位级原素，有着自己的智慧，能够帮我辅助处理一些东西，就相当于我以前有的那些肌肉记忆了。”
“不过你这样做很有风险啊，”宁凯扶着脸，插话道，“你的身体有着自己的智慧，那他不听你的话怎么办？直接削掉，自己操控不是更安全？你说呢？”
“确实有风险，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水木道，“如果没有这个‘肌肉记忆’的话，我就没有办法活动了。因为无论什么都要自己用精力操控，就比如说吃饭这个动作，如果有这个的话就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得自己想好我用哪只手拿勺子，用哪根手指去拿，每一根要费多大的力气，要弯曲多少，拿起来之后，手臂要往什么方向抬起来，要弯曲多少角度才能把勺子送到自己嘴里，就连这些我都要思考再三才能做出来，这样的话我的精力是肯定不够用的。”
“哦……”意识到了水木这么做的必要性的宁凯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道，“那你的这副身体能够随手造出一副吗？我看你平时造出一副新身体好像挺容易的。”
“不是很行，这具身体不只是一堆水的聚合物啊。强行想印的话那确实可以印，但是那时候就会出现我之前说的事事自己做主的尴尬了。想要造出一具能正常使用的身体的话，得经过长时间的涵养，让他具备上位原素的特质，获得肌肉记忆反应的能力才行，时间大概需要一到两个星期左右。”
“哦哦……”宁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