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林,你都看见了?”祖沛局促的说道。
“嘛,可不。”我一边搂着一堆盘子跳上餐桌,一边说道,“这是最后的甜点,用不谢的果子做的冰沙!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加一下自己喜欢的配料。”说完,我把最大的那个装着各种处理好的甜果的盘子放到了桌子中间,然后给两人都发了一盘冰沙。时间仍然是晚上,虽然没有办法确定现在是那天晚上,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们都有一段时间没有吃东西了,所以我就又去森林里搜刮了一番,做了顿饭,现在菜已经上到最后的甜点了。
身边的不谢一边用勺子挖着冰沙,一边说道:“不止林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啊。而且真的想不到,祖沛你竟然是旧世界的产物,但是,为什么你知道了这些东西会变得这么疯狂呢?”
听见不谢的话,祖沛立马露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这副表情在我的理解下,估计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吧,真的是,明明都继承了那么多的智慧了。发完牢骚之后,我连忙出声帮她解围道:“依我看,祖沛不能理解的,不是自己身为容器的这个身份,而是自己最敬爱的父亲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存在,所以一时脑子短路,才会出现这种自暴自弃的行为,对吧?”
听见我的话,祖沛张口欲言,但是估计是发现自己没有可以反驳的漏洞,于是只能低下头,弱弱的说道:“我想也是的。”说完之后,祖沛神经质的抬起头来,向我说道:“还有,林,再次道歉,我那个时候可能是真的疯了,所以你能原谅我对你干的那些事情吗?”
“啊?你有对我干什么吗?”我睁大眼睛,歪着头,露出了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对她说道,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低头消灭自己的冰沙去了。我也盘腿在桌子上坐了下来,开始享受自己的努力成果。
旁边正在狼吞虎咽的不谢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竟然把注意力从冰沙移到了对面的姐姐身上,然后惊讶的发现,自己亲爱的姐姐竟然在干吃冰,于是连忙问道:“嗯,林你怎么不加调料啊?”
我抬起头来,微笑着向他说道:“我觉得,用你的果子做出来的冰沙,本来就已经够好吃了。”对面的不谢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小脸上竟然飞速的闪过了一丝青碧色的冰痕,我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有些惊讶,转念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毕竟不谢是用水做的嘛。
“额,我说你们两个,不要当着我的面秀你们的兄妹情……”
“是姐弟情。”我出声纠正道。几秒钟的沉默之后,祖沛麻利的挖了一堆的甜果到她的碗里,然后跑到外面去了。
身边的不谢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些事儿,疑惑的出声问道:“额,林,我们干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应该没有吧?”我故作疑惑的向不谢回答道,然后继续开始与手上的冰沙作斗争。
一段时间之后……
我又捧起了那个蓝色的杯子,慢慢悠悠的喝起了水,喝完之后,我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桌子上的另外两个人说道:“有什么问题,大家赶紧提一提吧,至少我会如实禀告的。还有,祖沛的事情我们暂时不提啊。”
“我先来。”一旁的不谢雀跃的叫到,“林,那把剑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一开始追杀你啊,你们两个是认识的吗?还有林你的眼睛又裂开了,真的不要紧吗?”
“关于我的眼睛嘛,应该真的不要紧,它是会自己修复的。”我说道,以前被那把剑单方面施虐之后,我也注意到了我的眼睛会碎开,但是这完全不影响我的视觉,甚至都完全感受不到,现在想想,我到底是多么细心,才能在以前发现它碎了。而且不用多久,这些裂缝就会自动的复原,根本就不用我担心。我接着说道:“至于那把剑嘛,认识是认识,不过是见过几面而已。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只是知道他很强,反正我是完全打不过是了,而且他好像还守着一些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多了。”
“哦,姐姐你还说会如实禀告的,明明还是有所隐瞒……”听着我的话,不谢不满的嘟囔着。
“我说,没有证据……”
“还有,姐姐,我能不能直接叫你姐姐啊,感觉叫林好别扭啊。”不谢连忙打断我,向我请示道。
我愣了愣,然后微笑着说道:“如果你觉得这样好的话,就这样叫也无妨啊。”
“好的!谢谢姐姐!”不谢像欢快的小雀一般叫了一声,然后坐在一般不出声了,似乎是向我们说,他想问的已经问完了。
祖沛见场上没有人再说话,于是也放开胆子说道:“林,关于那些梦境,你能不能讲一讲。”“嘛……但是这些东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啊,毕竟是你把梦笛的资料告诉我的。”我平静的回答道。
祖沛听见我的话,连忙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梦境的内容,和它们出现的……的原因。”
“哦?你这话不就是在变向的问我对你的梦境的看法吗。”我笑着说道,然后收起了笑容,露出了一副很严肃的表情,向她说道:“你真的想听吗?”
“想!”
我看着忽然也变得认真的祖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然还是放不下啊,虽然说了不讨论,但是你说也就没办法了。那好,我就说说吧,不过我说的话可能会有些不中听,请见谅吧。”我顿了顿,接着说道:“首先我得确认一下你的梦境的内容,如果有什么别的隐情的话,请帮我补充一下。祖沛你靠着梦笛的作用,来到了你们一族的圣殿,并且亲眼见证了某一个重要的时刻——一堆不知道是看什么的人类,把你,和你的母亲,已经你原本真正的氏族中的所有成员囚禁了起来,然后对你们的每一个都进行了开颅手术,往里面放入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再把你们放入一个奇怪的容器中,冷冻起来,除了你之外。按照你的解释,那些放入你们脑子里的东西是那个已经毁灭殆尽的旧世界,最后的文明,也就是说,他们把你们当成了储存信息的容器了,是这样吗?”
“嗯,没有错。”祖沛答到。
“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没有把你和你的同类做一样的处理,而是把你的记忆全部删除,并为你分配了一个专用的饲养员,也就是你的那位最伟大的父亲,而你的父亲,竟然刚好是那个为你和你的族人实施手术的人,他被选中,仅仅是因为你被消除记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罢了。再然后,旧世界毁灭了,你的那位父亲,带着还是幼年的你,来到了这片原生树海,并在此生存了下来,不过,你的父亲的寿命显然没有你的悠久,所以,你独自一人,继续在这里生活着,直到遇到我们,大致就是这样,没错吧?”我接着说道。
“嗯,没有错。不过,为什么在你这里说出来,就有一种轻描淡写的感觉?”祖沛答到。
“首先,对你的族人的死亡,表示悲哀。”我换了一个哀伤的语气向她说道,并且低下了头。默哀完毕,我接着说道:“我刚刚说过吧,你其实在意的,不是自己身为容器的这个身份,也不是被屠戮的族人,而是自己最敬爱的父亲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在看到这一切的真相之后,你知道了,你讨厌他,你应该讨厌他,而且要讨厌到骨子里。你讨厌他把赋予你生命的母亲囚禁,讨厌他把你从本该共同生活一生的氏族中抢出来,更讨厌他欺骗了你这么久,甚至临死,也没有告诉你这一切的真相。”
我顿了顿,稍微观察了一下面前露出为难表情的祖沛,说道:“不过,你最讨厌的,其实是他没有接着在这里陪你,对吧?”
“唉?”面前的祖沛猛地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并且惊奇的叫到。
“你讨厌他,却恨不起来。”我微笑着,用陈述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