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土地庙
【洞穴地精】:
等级:18
HP:1300
物理攻击:157
魔法攻击:0
物理防御:150
魔法防御:100
速度:25
看着从洞里密密麻麻涌出来地精群,我就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
因为任务已经事先给了一个数量提示,所以我并没有懈怠,而是一直对这些隐藏在暗中的敌人保持着警惕。
很多网游里,对于地精这一种族的概念大相庭径。
有的里面像是矮人;有的里面像是迷你一些的哥布林;有的直接就是老鼠。
但在正规的概念里,地精一般借指百谷或大地的灵气,同时也是人参、肉苁蓉、何首乌的别名。
而【称王】这个游戏,好死不死的,偏偏给地精选择了一个,眼下我最不想看到的形象。
老鼠。
身后的风铃本就对老鼠有些恐惧,而如此狭小的空间里,这样众多的耗子,更是让她的情绪瞬间爆炸。
“啊!!老鼠!!啊啊啊!!”
太过逼真的游戏形象,让那一只只兔子大小的老鼠成了风铃眼里的大恶魔,而这种本能性的尖叫并未吓退地精们半步,反而让在她前面毫无防备的我被惊了一大跳。
然后,这小妮子径直把手里的火球甩向了鼠群,挣扎着躲在我背后乱喊乱跳。
“轰!!”
“风铃??你在干什么????”
如此唐突的出手自然是把我吓了一跳,我有些着急的回过头来,让风铃保持冷静。
原本还相互对峙的僵局,被风铃的火球瞬间打破。
鼠群被拉了仇恨,呜呜嚷嚷的往我们这边冲来,没了光线的地窖里,密密麻麻的“吱吱”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别害怕,我争取时间,你赶紧沿着竹梯爬上去!”我左手朝后揽着风铃,带着她尽可能的往竹梯那边靠去。
毕竟有着等级优势,众多的地精也并不能在第一时间对我造成什么致命威胁,它们低迷的攻击,一次最多让我受到不到50的伤害,即使它们体积小巧,可以同时有六到八只地精攻击我,但我也能用背包里的血药给弥补回来。
舍己为人的掩护,成功的让风铃抓住了攀爬的竹梯,她努力克服着恐惧,向着窖口而上。
我自然也不能长久的硬抗,便紧随着她,踩上半截竹梯,在竹梯的中间位置挥舞着长虹剑,把一些准备往上爬来的地精给砍了下去。
“雷光!”
爬上地窖口的风铃,转回头朝着我脚下的地方甩着手里的技能,分担了些许我手头的压力。
“火球!”又一发技能甩手而出,过近的距离让火球在鼠群中炸裂开来,伤害波及了成片的地精。
但她好心好意的举动,却将地精群的仇恨成片拉了过去,地精们的魔抗本身就低,对于此类有效的魔法伤害则更是敏感。
地精们纷纷疯狂爬上竹梯,甚至用爪子勾着我的裤腿和衣角往上而去。
纵使我近乎疯狂的挥剑,却也拦不住地精数量的碾压,很快便有几只漏网之鱼朝上而去。
“把盖子盖上!”
我朝着窖口的大叔和风铃怒吼着,同时扬起手中的长虹剑,施展着【怒斩】技能,竭力的往回拉着地精的仇恨。
“可是……!”
“别可是了!快盖上!”
面对着丢下我的选项,风铃犹豫着不知所措。
看着左右为难的风铃,我只能做出一个逼迫她听从的举动,长虹剑挥出一道锋利的剑光,直接将我腰部的那处竹梯砍断。
两个半截竹梯直接掉落下去,一同的,还有上面攀附着的数只地精,和做好了落地姿势的我。
铁匠大叔见此情形,便果断的拉开了在地窖口的风铃,把一旁的地窖盖子重重的扣在了地窖口上。
“星宇!”风铃拍打着地窖盖子,有些惊慌失措。
……
黑暗的地窖里,转眼间只剩下嘈杂的声响,和剑刃在空气中挥舞的啸声。
“破军!”
战士二十级的通用技能【破军】,让原本手短且没有范围伤害的战士,在战斗能力上有了显著提升,长达三米的攻击范围,与眼下的环境简直就是绝配。
长虹剑瞬间迸出一道应蓝色的剑芒,手臂挥动着剑柄,在眼前划出一道弧形的剑光,刹那间,眼前的地精群里齐刷刷飘起一片700+的伤害数值。
作为一个主修输出的战士,升到21级之后,我手头的伤害可不容小觑。
尤其是在我攒了些钱,学习到了【破军】之后,攻击手段更是多样化了一倍。
真以为我刚才那舍生取义的举动只是为了救人?
虽然因为队友是个美女,所以也有一点点成分在里面。
但我这样做更多的原因,则是为了保护自己身上的秘密。
风铃的眼皮子底下,我没法放手输出,之前我有意无意的收敛实力,让他们这个小团队对我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弱小的菜鸟上面。
不过更多的,是为了保护我【拘魂钵】的秘密,地精虽然属性低迷,但数量较多,被这样正面群起攻来,即使是我,也没法保证自己能没有死亡的风险。
那样的话,【拘魂钵】的技能效果,就会被风铃所发现。
而现在的场景下,除了俩眼一抹黑以外,我没有任何输出压力。
而提升了一级的【刚体】技能,可以减免8%的物理伤害,和2%的魔法伤害,搭配着【嗜血护腕】的嗜血被动,实际受到的伤害比我预计的还要低,我甚至可以直接用吸血来补充我丢失的血量。
每一剑下去,我头上都会飘起两位数的绿色治疗数值。
杀得太过匆忙,有些忘却了时间,我只知道黑暗中不断有漆黑的身影扑起在空中,而我只是机械性的挥砍着长虹剑。
虽然身后靠着墙壁,但依然要同时受到五到七只地精的攻击,血量很快就被磨下了大半。
【破军】第四次冷却转好,我抄起长虹剑再次重复着刚刚那酣畅淋漓的动作。
剑光挥起,一大片1400+的暴击数值看得我赏心悦目。
损失的血量,瞬间吸满。
乱糟糟的地窖中,忽然就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静静的等了片刻,确定再没有了攻击的声响,我才如释重负的收起长虹剑,靠在墙边坐下休息着。
消息栏“滴滴”的响起。
我打开消息栏,里面是十几条未读,还有几个未接语音通话。
全部都是地窖外的风铃发来的,因为不敢打开地窖盖子,所以她只能发着消息,焦急的询问着。
“快出来呀!”
“你还能出来吗!!”
“我怎么救你啊!?你说话啊!”
……
一条条的问候,看的我热泪盈眶。
单身久了的虚荣心,刹那间有了满足的归属感。
忽然一条语音通话拨来,紫河风铃的头像不断闪烁着。
“哈喽~”
“我听下面没声音了!你该不会是被打死,到了复活点了吧?”
对面的语气焦急万分,仿佛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之后,就会第一时间跑向复活点。
“啊呀!!救命啊!!我被老鼠给拖进洞里了!需要有个美女喊一声‘亲爱的’才能逃脱啊!”
“咣当!”
头顶的窖口忽然被掀开,淡淡的月光斜斜的打在我的脸上。
借着稀薄的光线,我隐约能看见探出来的那张美丽脸庞。
而后,脸庞边上,伸出一只玉手,掌间燃起一个明亮的火球。
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满面的怒意看的我有些浑身发凉,只能坐在那里龇着牙傻傻的笑着。
“你去死好不好?”风铃甜美的咒骂,却让我听的一阵舒悦。
借着光亮,我才发现,原本空挡的地窖里,现在已经满地地精尸体,斑驳的血迹溅的到处都是。
一旁伸出头来查看的大叔,看的是又惊又喜。
虽然地精已经除掉,但看到这样的场景,估计这个地窖他以后也不敢再用了。
我环视了一下地面,却没有发现一枚钱币,或是装备。
看来,这些只是任务剧情怪物,所以并没有什么掉落物品。
“小伙子!你没事儿吧?”大叔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麻绳,边询问着我的情况,边一截一截的往下绳子。
“没事儿,只是一些耗子而已,已经除掉了,大叔放心吧。”
绳子放的速度有些缓慢,等待的我顺手打开任务界面,想看看任务是否已经完成。
【地窖的小偷】
任务简介:帮助铁匠大叔除掉地窖里偷东西的小偷。
任务要求:消灭所有地窖的小偷。
当前任务进度:29/30。【地窖的小偷】
但任务条那差一丢丢的进度,却让我的笑容逐渐消失在了原地。
居然还有一只漏网之鱼?
绳索已经放在了我的眼前,我没有抓着上去,而是转头看了看那边的洞口。
洞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双幽绿的眼睛,在那里静静的盯着我。
如同我噩梦里隐藏在阴影中的恶鬼,给人一种无由的恐惧。
而且,那两眼之间的足够一拳宽的间距也告诉了我,这个东西绝对不是刚刚那群地精能比的存在。
“你发什么楞啊?快上来啊!”风铃用手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不断催促着我。
还没来得及回复什么,那双眼睛便从洞中飞速向我扑来。
冲出洞口之外,有些清晰的身形在半空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
体型有一只成年山羊那么大。
“啊!”
来不及防御的我,被硬生生扑倒在地,随后便感受到脸上正在被一双利齿疯狂的撕咬着。
“星宇!”窖口处的风铃也被这忽然杀出的怪物吓了一跳,她赶忙用手结出一道雷印,向着怪物的身体甩来一发【雷光】。
短暂的麻痹效果也让我有了喘息的机会,我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怪物,就势朝后翻滚,横起长虹剑恶狠狠的盯着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嗜血地精】(黑铁级BOSS):
等级:18
HP:5300
物理攻击:215
魔法攻击:0
物理防御:183
魔法防御:150
速度:30
技能
【嗜血撕咬】:对敌人发起一次突袭,造成多次攻击,并附带10%的吸血效果。
【黑暗增益】:在黑暗中,可以获得额外的属性提升。
【疾疫】:攻击时有几率造成异常状态攻击,使攻击目标随机获得一种负面效果。
简介:地精本就是阴暗潮湿的邪恶化身,部分地精甚至会变异成更加强大的个体。
居然是一只黑铁BOSS。
其实我对于黑铁BOSS的认知,还只是停留在恶狼猫的身上。
不同的是,那时的我纯靠运气,现在的我却可以与之一战。
在装备了【恶意手套】之后,我的输出能力显著提升了一大截。
所以,在简单查看了这只小BOSS的属性后,我并没有多么束手无策,而是满心盘算着自己手头有的资源,想着如何更好的去击败它。
原以为会出来一个什么可怕的存在,结果只是一只过气的小BOSS,优越的等级压制和装备提升,让我原本紧绷的心态逐渐放松了许多。
“风铃!你不要攻击,在一旁提供照明就好!”我朝着窖口处的风铃喊道。
如果能有良好的视野,那这只BOSS的属性就不会太过难缠;而我也不希望风铃一个不小心再把BOSS的仇恨拉了去,我可不喜欢手到擒来的事情被突发情况打断。
它爪子锋利,说不定三两下爬着墙就上去了,但我可没办法飞檐走壁。
而目前的优势其实是偏向于我这一边的,因为技能的棘手,这只嗜血地精的基础攻击并没有那么吓人。
良好的照明可以让【黑暗增益】形同虚设,而【疾疫】则更是让我嗤之以鼻。
你以为我完全免疫异常状态攻击是跟你开玩笑的?
这家伙攻势倒是凶猛,张牙舞爪的便朝着我飞扑而来,只不过这次的攻击,却已经没有了开始那么迅疾,至少我可以很随意的躲避开。
看来,那个【黑暗增益】技能,可以给嗜血地精提供的属性增加,远比我想象的要高。
从速度这一项就可窥见一斑。
我侧过身子,躲开了正面而来的黑影,在它略过的瞬间,反手就是一剑。
利刃剖在了侧腰部位,打击到弱点之后的伤害,足足有600左右。
嗜血地精吃痛,甩过身子用粗大的尾巴抽扫着我。
我迅速的防御让它这次攻击没有奏效,但夹杂而起的一阵泥土却砸在了我的脸上,迷了我些许的视线。
“吱!”
一声尖锐的鸣叫声后,嗜血地精钻着空子再次扑蹬在了我的脖子处,来回摆动着脑袋在我头上胡乱撕咬。
你这耗子跟谁学的?怎么尽往人脸上扑的?抱脸鼠?
攻击伤害并不能对我造成威胁,但我很反感它这种恶心人的攻击方式。
抱着脑袋啃咬我不说什么,可你的下三路能不能别在我脸上来回摩擦?
妈卖批哦!
我趁它专注攻击的空档,伸出左手揪住它的尾巴,将它从我脸上狠狠拽了下去。
而被我抓住了命运的尾巴之后,这家伙明显有些慌乱,来回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我的控制。
半天的恼怒早就让我没了耐心,落在我手里我又岂能让你放肆?
“喜欢飞来飞去是吧?”
“-324”
我咬着牙愤恨的咒骂着,然后抡起它的身体朝墙上恶狠狠的摔去,直摔的它头破血流,吱呀乱叫。
“喜欢蹬鼻子上脸是吧?”
虽然它很卖力的用爪子扣着墙上的缝隙,我远胜过它的怪力却无情的将它扯回脚边,然后我再次抓着它的尾巴,抡起胳膊整个人都开始飞速旋转,感觉到蓄满力量之后,又一次将它的脑袋猛摔向墙壁。
“-689”
墙上涂满了各种颜色,红的,白的,还有恶心的黑色。
沾满了血肉,也沾满了杂毛。
“喜欢摩擦是吧!!??”
不提还好说,提起来我就一肚子气。
我再一次扯回它绝望的扣抓,抓着它的尾巴将它高高挥舞起来,然后猛地向地上砸去。
一下,两下,三下……
摔砸的血液溅满了四周。
半截竹梯上,凹凸的墙壁上,平整的地面上,那堆狗啃过似得萝卜白菜上,还有我的身上,脸上。
几十次的摔砸后,我停下了手里近乎疯狂的动作,抬起头喘息着,感觉自己全身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像是发泄了压抑许久的情绪。
手上提着的嗜血地精,已经变成一个烂皮包裹着满肚子的碎骨,头部早已碎成泥泞洒遍了四周。
“星……星宇……”风铃怯懦的呼唤,让我勉强回过了神。
我转头望着窖口那皎美的风铃,痴痴的微笑着。
“快……,先上来吧……”风铃没敢与我正眼对视,而是低下头弱弱的说着。
“别着急,我去洞里再搜一搜,斩草除根还是有必要的。”
我谢过了风铃的好意,然后从背包里拿出开始大叔给我的煤油灯,提起长虹剑朝着洞里而去。
外面开来黑黝黝的洞穴,其实并不深,走个不到三十米就已经见了底。
我高举起煤油灯,仔细的查看着可能遗留的痕迹。
墙壁上,地面上,除了老鼠糟蹋过的垃圾以外,倒是没有其他东西。
确定了洞穴的密闭性,我却越来越想不通这个任务的出发点。
那样一大群地精,难道是凭空冒出来的?
依照大叔的说法,这群耗子也是最近才活跃起来的,所以任务开始,我推断它们是从其他洞里挖过来窃取粮食的。
但眼前的一无所获,却给我的想法浇了一盆冷水。
苦思无果,我只能往回而去。
“嘿咻!”
拽着大叔递下来的绳子,我努力爬回了空气清新的地面,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总算是能叉着腰稍歇片刻。
只是风铃躲闪的眼神,却让我好奇不已。
“大美女这是咋了?难道被我帅气的身姿给迷住了?”我过去拍了她一下,嬉笑着开玩笑。
“你,身上,好脏……”
风铃依旧没有转头看我,而是躲闪了一步,然后给我的消息栏里发了一个截图。
我有些不解的打开截图。
上面,是我刚刚抬起头对着她微笑的造型。
表情其实很轻松愉快,只是那满脸的血迹,满身的污秽,看起来让人有些反胃。
尤其是窖口外那惨白的月光,打在脸上,使我看起来宛如一个变态杀人狂。
……
我以为你是动心,结果只是嫌弃我恶心……
这个倒是无伤大雅,一段时间后,系统会自动恢复人物身上的整洁度。
“小伙子,谢谢你帮助我除掉了这些害人精,原以为只是一些常见的烦人老鼠,谁承想居然是这么多的耗子精!”大叔带着满脸感激走过来抓着我的手,紧紧的握着。
“今天它们只是偷吃一些粮食,明天没了粮食,说不定就该吃人了呀!你可是救了我的命啊!”
虽然大叔的言辞有些太过浮夸,但所说之话却也有几分道理。
“玩家星宇完成任务:【地窖的小偷】,获得【银币】*3,经验值*70000。”
铁匠大叔的奖励一如既往的单一,除了钱币,就是经验,之前完成的任务也是这样。
而风铃因为和我组队的原因,也获得了部分任务奖励,一扫刚才的尴尬表情,有些开心的站在那里掐算着什么。
呵,女人~,变脸比翻书都快……
“大叔,问您个事情。”手头的任务完成,我还是无法释怀自己心头的疑问。
“有什么尽管说,大叔知道的都告诉你。”大叔很是激动,把我完全当成了救命恩人一般的看待。
我笑了笑,示意大叔不要那么拘谨,一边掏出煤油灯递还给了他,一边不经意的开口问道:“大叔您之前说,这个地方并不是您挖出来的,这里以前是一处废弃坑洞是么?”
风铃听到我的疑问,也是收起了表情凑过来在一旁听着,她自然也清楚我问这个问题的目的。
相对于这次的任务,那个神秘的【迷幻之眼】才更让人好奇。
“是的,回到村子以后,我重新抄起了祖传的打铁手艺,而分到这一块地后,便自己动手建造房屋,开垦些田地,想安静的做个小生意过日子;买回的粮食蔬菜,一直没个存放的地界,我就想着挖个地窖用来放置,结果一挖!唉!刚好发现底下有这个一处坑洞,我就省个事,自然而然的利用了起来。”
“那大叔,您之前下去,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嗨!我哪有那闲工夫,打着煤油灯,下去简单查看,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就稍微打扫了一片干净地方,毕竟只是放个蔬菜粮食,又不是下去住人,哪还计较这些?”
大叔的描述很详细,但却没有我想要的答案,真如大叔所说的话,那这块石板的事情他估计也不清楚。
就算这石板早就存在于那面墙壁的地方,大叔这么粗枝大叶的糙汉子,也不会注意到。
大叔挠了挠头,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不过,后来有个算命的来过我这里,说地窖有些邪乎,又说要帮忙下去给做做法,开始我不同意,不过后来他说不要任何报酬,我也就让他下去给看了看,只是一个琐事而已,估计对你也没啥用处吧。”
大叔!
这叫没有什么异常?
这个算命的简直就是挑明了的犯罪嫌疑人好吧?
对于你们来说,这种要老命的关键点,反而只是没啥用处的琐事么?
回想起折腾人的老太太,我不禁感叹着自己的生不逢时,在这群NPC手里完任务,我得操心死。
洞中并没有可疑的其他通道,如果说这个神秘的石板是来自外界的话,那这个算命的绝对是很重要的人物。
“那大叔,你知道这个算命的在哪里吗?”
追问却只换来一个摇头,留下的遗憾,和老太太如出一辙。
算命,郎中,村长。
手中掌握的疑点越来越多,让我有些应接不暇,原以为多知道一些东西会对任务进展有所帮助,结果只是越来越忙。
“别着急,或许这个东西,以后能帮助你获得更多的任务,提前恭喜你啦!”风铃很善解人意的给了我一份鼓励,对于这些事情她其实比我还要好奇,但她并没有多嘴去问什么,这一点让我对她好感倍增。
关键时候能来帮一把,而且还不多管闲事,多好的姑娘啊~
可惜岁数比我大一些。
传统想法的约束,让我萌生的欲望又一次枯萎。
跟阿六处久了,我才渐渐发现,身边的好姑娘其实有很多,但一直没能追求其中一个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自己想得太多,束缚了手脚。
但逾越这道心里障碍,却远没有说起来那么简单。
“谢谢美女支持,以后有什么任务,绝对第一时间想到你。”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一言为定!”
我随口的回答,却让风铃有些喜出望外,她强硬的拽去我的手,单方面强制性的和我拉了勾。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那我就不陪你了,熬夜可是美丽的大敌,我先下线咯,拜拜!”
然后,她婉儿一笑,在摆出了再见的手势中下了线,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看看时间,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快三个小时。
今夜月明星稀,爽朗的夏夜让人分外舒适。
山腰间静谧的环境,让这里成为一处世外桃源般的静地,一座奢华富丽的别墅,就坐落在那千姿百态的树林中间。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在皎白的月光下,看起来是如此宁静宜人。
沿着别墅门下山的路上,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一个提着一把黑刀的男子,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别墅紧闭的大门径直走去,眼中别无旁物。
门外,几名男子正聚在一起喝酒划拳,看见这个突兀的身影,都收起了脸上那微醉泛红的笑容。
这个隐蔽的地方,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忽然冒出一个神秘的提刀男子,众人面面相觑,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铛!”其中一人将手里的酒瓶重重的放在桌上,迈着步子朝那人而去,同时,右手也在不经意的摸向腰间。
“什么人?”
男子却对他的喝问置若罔闻,连脚步也未曾停下半分。
那人察觉到了异常,缓缓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手在腰间摸到了手枪的握把,食指勾着握把小心翼翼的抽出了一半。
他伸出空闲的左手,对着那名拿刀的男子做了一个禁止前进的手势。
“蹭!”
刹那间,电光般的刀光闪过,回过神来,左臂已经少了半截,在那里如喷泉般喷溅着鲜血。
“啊啊啊!!!”
痛苦的哀嚎打破了氛围,那些喝酒的人纷纷掏出身上的手枪,对准了那名提刀的男子,扳机扣下,炸响的枪声此起彼伏。
那男子未曾犹豫,丢掉一手的刀鞘,空出手来将那名替死鬼揽在身前,子弹在这面人肉盾牌的身上开出一朵朵血花,还没来得及享受失去左臂的痛苦,这个替死鬼便已经一命呜呼。
“外面发生了什么!”别墅内,两派人各自拎着几箱子钱和货,正在桌前谈判,门外忽然的枪声却不期而至的添着乱。
两方的头目各自被手下簇拥起来,其余人员都抄起家伙朝外而去。
“嗵!”结实的大门被一人砸出一个骇人的大洞,荡起层层呛人的土灰,那被用来砸门的人已经血肉模糊,重重的摔在地上没了气息。
惊愕的情况,让准备冲出去的众人没了勇气,纷纷站在原地,紧盯着大门,扳机上的手指绷的生硬。
但屋外却没有人冲将进来,突然的安静让所有人都捏着一把冷汗,紧张的心跳,沉重的像是打鼓。
“哗!”
忽然,明亮的灯光都破灭成了黑暗,一伙人瞬间陷入了黑色的恐慌。
被人从外面切了电源。
屋内的应急灯亮的不合时宜,昼白的灯光让一干人有些晃眼,看不清了前面的情况。
门口闪过一刹那的金属反光,稍稍缓过神来的人们反应迅速,一齐朝着那边开枪。
但那黑影已经潜入人群之中,众人的处境,就像那柔弱的手被塞进了绞肉机里,等待他们的,只有接连不断的绞杀,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
凌冽的刀光,在人群中绽放。
一时间,大厅里只剩下接连不断的惨叫,和来回激荡的枪鸣,枪火如礼花一样转瞬而逝,杂乱的射击打碎了墙壁,打坏了应急灯,打破了满墙的名画,也打烂了摆放的花瓶。
嘈杂的声响,让别墅里像是在开派对一样热闹。
影字决刀,名如其锋。
以血开光,入影成魔。
男子手腕斗转刀锋,左右收割着挣扎的灵魂,不甘的人抄起砍刀与之拼斗,却完全跟不住那力道与技巧,只能胡乱挥舞几下胳膊,然后不明不白的倒在血泊之中。
黑暗之中,刀身带起道道残影,虚幻迷离如同蘸了浓墨的笔锋,勾勒着一副杀伐的画卷,在一片鲜血中泼墨起舞。
原本应该作为优势的人数,现在却只能成为死亡的计数器,猛虎入兔笼,多少兔子都白搭。
“别!别过来!呜哇!”
“蹭!”漆黑如暗影一般的武士长刀贯穿了柔软的咽喉,让眼前那人儿绝望的眼神逐渐涣散,鲜活的生命转眼间只剩下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回头望去,宽阔的大厅已是残尸匐满地。
外面那让人神往的夜色,却与屋内血肉横飞的场景,格格不入。
“留一个活的。”屋外传来一声沧桑的轻唤,屋内那一把长刀霎时停滞在了半空。
刀刃旁,是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她狼狈的捂着自己身上那破烂的衣物,吓得蹲坐在墙脚不敢动弹。
“咯噔、咯噔……”
一阵听起来甚是悦耳的皮鞋踩踏着地板走来,满地的血液染脏了皮鞋的侧帮,踩下去有些粘稠。
九爷摘掉了头上的帽子,冷着表情环视着周围的情况。
“这些人真是会享受,买卖生意,还不忘带个乐子。”九爷轻蔑的笑了笑,然后弯下腰看了看脚边,一个还在努力大口喘着气的男子,腰间的刀痕未能当场取他性命,但流了满地的内脏,已经让他尝尽了痛苦。
“你!你是谁?……”他看着九爷的脸逐渐凑近,恶狠狠的咬着牙,满脸不甘。
看见了让自己满意的表情,九爷笑意更浓,他用脚踩着那男子无力的手指,锃亮的皮鞋来回转动着。
快80的人了,还是这么童心未泯,爱玩儿。
脚下的人痛苦的支吾着,用尽手上的力气想要抽出手去,但只能徒劳的扣着那双依然没有停止动作的皮鞋,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现状,让九爷越来越开心,大笑让他不住的咳嗽着。
一旁冷着眼看了许久的男子,猛然收起正在滴答着血液的影字决刀,刀刃如猎鹰一般,眨眼间便瞬秒了地上挣扎的人。
“九爷,是属下无能。”
男子收敛起刀,朝着九爷单膝跪下,严肃的请罪。
是他手慢,未能一击毙命,才让这个苟活的人得以残喘片刻,使得身子本就偏弱的九爷不住的咳嗽。
九爷清了清口,抚摸着男子的头发,轻轻拍了拍。
“不碍事。”没有多说什么,九爷走过男子的身旁,朝着那名已经被吓得小便失禁的女子而去。
手下打开手里的灯,白炽的光照的那名女子皱着眉躲开了视线。
“九爷,王麻子主做人口生意,这女的,八成是一起出手的货。”一旁的人凑在九爷耳旁,说着自己的见解。
“货?这是个赠品而已。”
九爷冷哼了一声,边上的人走过来把那女子左右架起,凌乱的衣服掉在地上,只剩下一副满身淤青的胴体。
“哪儿的人?”
身旁的人为九爷点了一支烟,九爷抽了一口,吐了那女子一脸的烟香,呛的她不住的咳嗽。
“本……本……地人”,害怕让她有些说不清话,但她依然竭力的回答着,生怕怠慢一句就会马上死去,刚才她已经亲眼见识过,生命究竟有多脆弱。
人命比草贱。
“对于这些人,你知道些什么?”
忽然的质问让女子不知如何回答,她只能坦白着自己知道的事情,“我,我不知道!我是今天才被抓来的,求求您,求求您。放了我吧……,我还在上大学,我爸妈肯定会着急的!……”,说着话,女子声泪俱下,不住的连连哀求。
“九爷,货和钱收不收?”身后,几名收拾现场的人询问着九爷。
“钱还是要的,死人财不拿白不拿;货就别要了,染了他们的脏血,不干净。”九爷如此说着,也没了抽烟的兴趣,他没有理睬那女子,把只抽了一口的烟吐在地上,自顾自的转头朝外而去。
众多手下跟着一起出了门,只剩下几个在往各处撒着汽油。
出了门外,男子捡回了刀鞘,用一块布擦拭干净了刀身,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低声的问着九爷,“九爷,留不留?”
九爷抬起头,看了看美丽的月亮,自言自语着:“赠品而已。”
男子听闻此话,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慢慢退去。
一声枪响。
几辆车开上了门前,接上众人缓缓离去。
车前的人递过来一个电话,九爷拿过来接在耳旁,“老六,再不回,我可就把你的酒喝完了。”
“九爷说的见外,您随便喝,不够我再给您稍些。”电话那头,是一个成熟的声音。
“早点回,早就想你了,明天一走,不知何时再见。”
“对不住您了,明天肯定到。”
“那就好,不见不散了。”
九爷合上电话,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养神,人上了岁数,容易犯困。
车子逐渐驶下山,别墅外没了光亮,黑夜静的有些吓人。
别墅里,地上扔着一个正在倒数着数字的盒子,清脆如钟表般的滴答声,听着很舒适。
车子已经看不见了尾灯,山腰间,一声轰鸣的炸响紧随而至。
……
……
风铃下线之后,我便无所顾忌的掏出那个【迷幻之眼】查看,翻来覆去,却也找不到什么可疑的图案或文字,只有那支眼睛,它看我,我看它。
不过,要说头绪,其实我还是有一些的。
不管是告诉我们蚁后精华的裁缝铺老板,还是告诉我许多事情的药铺老板,乃至现在又有新发现的铁匠铺老板这里,我得知关键线索的地方,都是村子里比较有牌面的店铺。
或者说,都是村子里的NPC。
虽然听起来像是废话,但这确实是一个可以深入考虑的切入点。
既然没有什么其他思路,那就多跑跑腿,在村子里转一圈,说不定就会有额外的收获。
“大叔!在吗大叔?”走进熟悉的皮匠铺,我不断的呼喊着已经是老相识的皮匠大叔。
“来啦,来啦,客官需要……”,大叔和往常一样,边擦着手边从屋后走来,只是看见是我以后,便头也不回的往回而去。
“唉唉,大叔您过分了呀!”我嬉笑着跟了过去,死皮赖脸的拽着他拉回了前屋。
“小伙子,你扪心自问,这几天你坑了我几次了?白天坑我就算了,晚上你也不放过我?”大叔很是委屈,满脸的有苦说不出。
咳咳,坑这个字多不好听呢,我不就多要了一些奖励,多拿了一些血药而已么~
“别误会哈,我这次来是有事儿问您,不是来完任务的。”
完任务完的NPC都不乐意了,我这游戏也算是玩出了境界。
听到我不是来完任务的,大叔才稍稍松了口气,“有啥事儿问,我还忙着呢。”
既然跟大叔不是外人,我便把镇魂草的事情向他提起,只不过,这个事情他并不知道分毫。
“那这个东西您知道是什么吗?”既然草药方面没有进展,我便拿出了那个【迷幻之眼】递给了大叔。
大叔的眼神总算是有了我所期望的神色,看样子他是知道的。
“这东西你从哪儿得来得?”大叔看了看我,满脸的狐疑。
“我捡的,怎么,大叔您见过?”
大叔点了点头,然后把石板还给了我说道:“这东西,我在村外一处土地庙前见过,大小材质和这个相仿,不同的,是上面的图案。”
这个消息让我喜出望外,我赶忙追问着大叔详细情况,但他却只是摇了摇头。
“那土地庙,还是我当年离村时偶然遇到的,那年村子灾难,我到他乡避难,路上遇见了那座庙;当时图个平安,便拜了拜想讨个吉利,而石板就摆在土地庙侧面;至于画了什么,我已经记不大真切。”
大叔的线索到这里戛然而止,再多也就只是摇头,我谢过了大叔,然后被大叔不耐烦的哄了出来。
看来,很有必要去打听一下这个土地庙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