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又是一个春来时。武当山,几个刚刚学成出师的年轻人从山上下来,一边走路,一边讨论未来,眼神中满是青春活力,言语间俱是热血沸腾,似乎对自己的未来颇有憧憬,肆意畅想他日功成名就时。
“……等我成了一方霸主,一定要保护好一方百姓,为天下苍生奔走……”
说着话,几个年轻人见山脚下有个穿着武当道袍的中年人砍柴归来,他几个十分有礼貌,躬身作揖,开口行礼:“见过师叔。”这名中年道士是武当山的杂工,每日就是上山下山,砍柴挑水,洗衣做饭,没什么地位,也好像不懂武功,但武当山的弟子对他都很尊敬——武当山的弟子对谁都很尊敬,每次遇到这个中年道士,大家客气地打招呼。
中年道士看着几个年轻人,微笑问道:“你们这是去做什么?是厚德掌门派你们下山采购物品吗?如果是的话,交给我就行,我去。”
“多谢师叔好心。”一个年轻人说道,“但我们不是采购物资,是出师了!终于可以下山闯荡了!哈哈哈……”这人很兴奋,早就想在江湖上一展身手,扬名立万。
“哦~?”中年道士一愣,喃喃道,“这么快呀,一晃你们都出师了。哎呀,恍惚记得你们上山时情景,好像就在昨天一样,日子过得快呀。”这道士是看着他们从小长大,有些感慨,“出师了,要去闯荡啦,哎呀~真好啊。”几十年前,自己也是如这些年轻人一般满怀豪情下山,可惜没能把握好自己。
几个年轻人见中年道士的脸色有些复杂,暗暗猜测他一定有什么故事,于是拉着他到一旁的凉亭讲话,“师叔师叔师叔,来来来,来这边坐。师叔,看你的样子,怎么好像有不少经历呀?来来来,与我们说说。师叔,你是不是就像话本小说里的那种高人一般,实力雄厚,却暗藏身手,装成一个杂工在武当山生活。师叔,你要是真有什么厉害功夫,给我们施展施展,让我们长长见识。师叔,我们觉得你一定比两位掌门师兄厉害!说不定比鹤野长老师父还强呢……”
年轻人喜欢传奇故事,很正常,大家七嘴八舌非要中年道士讲自己的过去,使出些强大武功,但中年道士却笑了笑,“你们呀,别多想,我确实有点粗浅工夫,但哪可能比得了两位掌门,更别提是鹤野长老——差远了。”
“这样啊~”几个年轻人虽然微微有些失望,但也理解,两位掌门师兄和长老在江湖上都是鼎鼎大名的强者,哪可能随便有个人就能超过他们。“那不展示武功也可以,师叔讲讲江湖的事,给我们长长见识。”
“这……好吧。”中年道士不继续推辞,准备给几个年轻人讲讲武林之事,不过在讲之前,他张口问了问几个年轻人的名姓,“只晓得你们的小名或者外号,还不知你们的大名。”
“哎呀,师叔,你连我们的正式姓名都不晓得呀,真是过分。”几个年轻人一边玩笑着埋怨中年道士,一边各自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刘怡,字章舞。”
“我叫关尔,字次雄。”
“我叫张善,字三戈。”
“我叫李使,字司歌。”
……
几人报出自己名字,中年道士一一记下。
“我叫张木,字迎风。”
“啊?!”当最后一个年轻人说出自己的名字后,中年道士忽然一惊,扭头看向他,“你叫什么?”
“张木啊。”最后的年轻人说道,“怎么了?”
“你这名字……?”中年道士仔细打量那个年轻人,似是要从他的眉目中看到什么,“谁给你取的?”
“我爹呀。”张木说,“我爹叫张林,轮到我就叫张木啊。对了,我爷爷叫张森。”这年轻人一点心机都没有,大大方方把自己的名字来源说个清楚明白,“据说我家祖上是龙虎山之人,后来祖宗犯了点错,被赶了出来,挺落魄的,一直没什么成就,过得浑浑噩噩。我那祖宗叫张森森,生了儿子后,颓废的他随便给取了名字——张森林;我那张林森的祖宗没文化,长大后娶妻生子,不知给儿子取什么名,就随便又减了‘木’,变成张森木;再之后就是张森,张林,到我当然就是张木啦。”
“哈哈哈哈……”其他几个年轻人听到师兄弟的家族取名历史,不禁大笑,“那你儿子叫什么?总不能再减‘木’了吧?只剩个姓?”
“我的父辈一代不如一代,当然得减‘木’,但我儿子一定比我强,得加。”张木笑道,“我早就想好了,我儿子以后和他爷爷叫一个名,叫张林,再之后我孙子叫张森,以此类推。”
“哈哈哈哈……”其他几个年轻人笑得更大声,“你们家这是在森林里迷路了吧,怎么还出不去了,哈哈哈哈……”
“出不去就出不去,在林子里挺好,哈哈哈……”这张木是个有趣人,心知师兄弟没有恶意,不觉得受侮辱,反而一块大笑,场面十分和谐。
一旁的中年道人听到“张木”是这么得的名字,脸色慢慢恢复正常,“你们家族确实很好玩,呵呵。”
玩笑一会儿,大家继续说事。那张木问道:“师叔,你怎么听到我的名字后突然愣了一下?我想想哦,当年我上武当山拜师时,鹤野师父和两位掌门师兄得知我叫‘张木’时好像也有奇怪的表情。师叔,‘张木’这两个字有什么问题吗?怎么你们都很在意的样子?”
“这个嘛……”中年道士略有迟疑,“你们的长老师父曾有一个师弟,就叫张木,你们的两位掌门师兄特别尊敬他,崇拜他,一直以他为楷模,当然会很在意。”
“哦?是吗?”几个年轻人很好奇,“很强吗?怎么没听说过?能叫我们的两位掌门师兄崇拜,那得是什么人呀?!”几个年轻人由于修炼认真,很少下山,往日除了看几眼《江湖路》之外,不太了解江湖之事,但也略知一二,多次见到许多名扬九州的大高手拜访两位掌门师兄,连七星门的绝世强者都毕恭毕敬地行礼,所以他们很明白自己两位年轻掌门师兄在江湖上的地位,而能叫两位掌门师兄崇拜,那必然是极强的人物,可如今的江湖似乎没有叫张木的强者。“张木到底是谁?在哪?什么境界?什么实力?有什么传奇经历……”
几个年轻人的问题如连珠炮一般,但中年道士却并不回答,眼神迷离,似乎回到了许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张木”的时候,“张木啊张木……”
“怀仁师叔,你倒是说啊,到底张木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