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报上名来!”
“八王宫杜直(夏内),前来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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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草六门的突袭彻底将懈怠懒散的海陵众打醒,所有人的内心涌出无尽的复仇之火,发誓要为受伤、死亡的战友们讨回公道,然而,就是在这种群情激奋、气势如虹的时候,偏偏有人不长眼,非要拦着海陵岛继续进攻。
“你说什么?!”海祥瞪大眼睛,怒道,“海浅游,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父亲,浅游希望海陵岛能退兵。”海隆不卑不亢地说道,“此战出师无名,袭击海吉姑姑的人绝对不会是猪孩,抓捕海如姑姑和海意叔叔的人更不会是他,张木竹也绝对不是参与围捕……”
“砰!”不等海浅游说完整段话,海祥那沙包大的拳头重重砸在私生子脸上,“你个混蛋!当真以为进了星沙派,做了大师兄,就成人了吗?!混蛋!我海陵众死伤那么多,你叫我现在退兵!?混蛋!滚!赶紧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滚!从今日起你海隆不再是我海祥的儿子!滚!”
那海铁云出手未带罡气,仅仅是肉身力量,但也十分恐怖,几乎当场把同样没有释放护体罡气的海浅游打晕。海隆重重撞在围栏上,满脸青肿,鼻子里慢慢流出血来,只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开口道:“父亲,不管你认或者不认,我身上都带着您的血脉,作为儿子,我劝您赶紧退兵,否则若是哪日真相浮出水面,我们海陵岛会受到海上武林指责,到时候我们海陵岛如何继续在海上立足呀!父亲,还请您三思呀!”
“混账,你是在教我做事吗!?”海祥怒不可遏,滚滚气势绽放,虎步龙行走到儿子面前,抬掌就要再出手,“我叫你滚呀~!我海陵岛弟兄的仇一定要报,你在这里胡言乱语,挫我锐气,我海铁云岂能还留你性命!看打!”
裹着罡气的拳头若是真的击中海浅游,那无需多想,必定是头颅爆裂,身死魂灭,好在关键时刻,一个人影闪至海祥面前,一把抓住那即将打在海隆面门的拳头,“海铁云,你若杀了我师弟,我也绝对不会留你们海陵岛几百万成员的性命!”黄二冷冷看着海祥,面露杀意,“放手!”
虽是黄二在海上颇有凶名,但堂堂海陵岛岛主,岂会怕了他,海祥的拳头没有打在儿子身上,而是顺势一拐,朝着黄二砸去。黄二不躲不闪,右手打偏对手攻击,左手抬掌轰出一道罡气。海祥浑身紧绷,“嗡!”蓝色护体真气爆发,竟是硬扛住了黄二的掌力,”你现在不过与我同阶,有什么可嚣张的!”海铁云再次出掌,黄二亦是正面对抗,两只密布罡气大手冲撞在一块,“轰隆!”剧烈冲击波爆发,直接把二人脚下的大船轰出一个窟窿,海祥和黄二各自倒飞出去。
“师兄!别打了!”海隆出身海陵岛,很了解海祥在宗门内的威望,若是再打下去,海陵众必然出手围杀黄二,他赶紧闪到黄二身边,拦着师兄,“别打了!别打了!”
“哼!”黄二本就无心现在与海祥对招,倒也没有无视海浅游阻拦,“家中无大王,猴子窜上梁,海祥,怪不得你们海陵岛突然愿意签订《神化协约》,看来你们早就算计好一切,只要神化境不出手,海陵岛无敌与海上。”
“黄二,莫要血口喷人!”海祥喊道,“协约是尔等求着我们海陵岛牵头定下,如何说是我们算计!黄二,说话小心点!”
换不投机,多说无益,海隆与黄二纵身离开。作为儿子,海浅游并没有得到过海铁云的关爱,得到的只有冷漠;作为海陵岛成员,这些年来,海隆也为海陵岛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如今,并不亏欠什么的海浅游为了匡正海陵岛的行为,为了海陵岛的未来,来这里做最后的努力,也算是仁至义尽。“父亲,我知道你有心统一海上,但……”离开前,海浅游看着海铁云,小声说道,“但海洋并不简单,再大的船也承受不住整座大海的愤怒。父亲,好自为之。”
瞧着远去的“私生子”,海祥的目光很复杂。沉默数刻,海铁云对身边的手下人说道:“马上发公告,就说我海铁云与海浅游断绝父子关系。从今以后,海隆既不是我海祥的儿子,也不是海陵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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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岛某艘疗愈船。
“海隆果然还是来了。”假装成伤员的张魔看着海祥父子的一段冲突,心中感慨万千,“这种亲人之间的恩断义绝我怕是这辈子都无法体会吧,呵呵。”最后张木竹的那一声略带轻蔑的笑也不知什么意思。
在与初阳帮分手后,张魔独自一人尝试潜入海陵舰队,但多番努力也无法成功。海陵岛的管理紧凑,最下层以五人小组作为基础单元,即一人主攻,一人主守,剩余三人施展最简易形式的团体功法海陵决进行辅助,五个人相互之间都认识,张木竹如何混进去。密不透风的管理直至家草六门突袭才出现漏洞,张魔依仗乾阳神功和神隐术装作容貌全毁、无法发声的重伤伤员,顺利进入舰队内。
“进来是进来了,可是如何搜查呢?”一场突袭战结束,海陵岛恢复了谨慎的状态,日常防卫特别严:对外,不但时时有高手低程度运转海陵决进行“预热”防御,而且还放弃了小舟小船等斥候手段,直接派出大船在周围巡航,防止再有意外;在内,每日都有多轮巡查,仔细督促各船高手认真在岗,不得放松懒惰;另外,每个重伤员都有专门的护理医师,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在这等情况,张魔根本没机会出去找海意。“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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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舰队某船。
“怎么不把伤员运回海陵岛?”一个人呆在船舱里很闷,海意闲着没事开始关心起“正事”,“带着一众伤员打仗,岂不是会受拖累。”
某专门负责海信博安全的海陵高手答道:“上午的时候试着送回两船伤员,但半路遇到戌狗门伏击,险些全军覆没,铁云岛主只能暂留伤员,等待战争最后一齐回家休养。”
“戌狗?”海意说道,“哼!那群鼻子厉害的家伙,找玉柳宫的人找不到,闻咱们海陵岛倒是很灵嘛。”海信博说着话就要推门出去,想到甲板上晒晒太阳。
“四爷且慢。”几个海陵高手很无礼地拦在门口,说道,“铁云岛主说您不能出去,只能待在这里。”
“至于吗?”海意的纨绔劲又上来了,“附近都是咱们海陵岛人,我出去怕什么?你们躲开!”
“还请四爷见谅。”众高手一步不退,说道,“虽然我们海陵岛的成员都是值得信任的家人,但保不准有人一时糊涂,受其他势力迷惑,成了奸细。您还是小心点,在船舱里待着,别被人发现了。等我们攻下亥猪本岛,您假装得救,之后就可以随便出去玩乐了。”他这话没错,那些在亥猪门领地外的各个势力能得到情报,其中部分原因就是海陵岛内部有眼线,可以使用各种办法随时传递消息。
“……”海意很是不高兴,“就不能给我安排在一艘好一些的船上吗?这小船,太差了吧!我这辈子都没在这种破船上待过这么久。最开始的海陵主舰多好,怎么二哥突然把我换在这个破船上?”
“回四爷。”海陵高手答,“岛主说亥猪门既然发出声明,直指你已经得救,并且藏在我们舰队中,那他们说不定会狗急跳墙,强行突破,冲击主舰。岛主是怕您有危险才换船,还请您见谅。”似是怕海信博还做反抗,这高手竟然大胆地出手封住海意数个重点经络。
“你!哼!”海意大怒,有心叫骂,但最终还是忍了。看着面前几个完全不听自己话的高手,海信博心中冷笑,“二哥呀二哥,你是真的怕我有危险?呵呵,我看呀,你估计还有心直接弄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