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门派指导师父完成对新人的全部教学,离开练功点回到武当山。徒弟们的修炼已经有些成绩,厉害的人甚至能发出剑气,在这时候,新人……不对,应该说是弟子们一般会有两个选择:继续练功,直到自己觉得差不多;离开这里,闯荡江湖。练功区域足够新人过度之用,但其中“怪物”智慧低劣,实力不足,与其对战收益远不如在外面,长时间面对弱者就是浪费时间。
张木的同批次师兄弟都选择离开,他无处可去,暂时只能继续“赖”在这里——终究不懂如何与人交心,“朋友”二字太过难写,张木不会。师兄弟们结义兄弟,呼朋唤友,或是加入大帮派一路高升,相互提携,或是创建新势力,扬名立万,可他不行,张木与众人只能算是熟悉,融入人群可以,融入圈子很难。再次变为独自一人的孤儿机械地与九流怪物对攻,渐渐地,他的心思开始放飞,幻想一切可以幻想的东西……
“师弟,小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木忽然听到耳边惊呼,立刻回过神,只见自己的剑尖险些刺中一个师弟,幸有一名师姐出剑挡住,方才没有造成伤害。“我……这是……”很明显是他神游太虚时下意识攻击周身一切人物,未能分清敌友。“对不起,我失神了,对不起,对不起。”
“呵呵。”那救下人的师姐笑道,“师弟,练功的时候可不能胡思乱想,容易走火入魔,呵呵。”
“对不起。”张木躬身向差点受伤的师弟,以及救人的师姐道歉。“敢问诸位是……?”师姐身边还有其他新人,“新一批入门练功弟子?”
“嗯。”救人师姐说道,“我叫张舞,字欣苑,是这批新弟子的指导师姐。师弟,你叫什么?怎么还在这里。”
“您也姓张?”张木有些莫名的高兴,“张木见过师姐。我是上一批入门弟子,因为觉得自己实力还不够,决定在这里继续锻炼一段时间,未曾想手下没个轻重,差点伤到你们,对不起。”他再次道歉。
张舞是个直爽性子,本就没有怪罪,见张木万般“悔过”,笑道:“师弟无需这样,是我们擅自打扰师弟你的修炼,是我们的错才是,呵呵呵……”
看着师姐爽朗大笑,真真像个侠女,张木竟然看呆。他进入武侠世界时十六岁,现在大概十七八,正是青春绽放的年纪,肯定会对异性有好感,尤其他本身缺乏交流,渴望与其他人接触,因此更加对英姿勃发的张舞倍生好感。
张舞发现师弟陷入“沉迷”,随手一剑击打在他剑鞘上,“嘿!师弟,怎么?对你师姐我有非分之心?哈哈,莫怪师姐没有提醒,咱可是名花有主,婚约在身,你小心佳人未得,反被情伤害到哦,哈哈哈……”指导师姐的话引得众入门弟子大笑,张木脸羞得通红,但心里仍旧喜欢上这位师姐。
门派的普通练功点并非有专属用途,特别是这类基础练功区域,收益太低,平时都没什么人,张舞带的入门弟子不多,加上张木也不算拥挤,而且毕竟张木是已经入门一年的“老人”,有他在可以稍稍替张舞分担一些指导工作,更加轻松,于是张木便跟着张舞继续待在这里练功。
“师姐,为何今年入门弟子少很多?我之前在山林时也曾遇到几波同门,他们带的新人也不多,好奇怪。”半夜,张木在湖边修炼内功,随口问道。
“看来师弟你真的是从未离开此地。”张舞说,“今年进入武当派的人总体不如往年,自然各个指导团队分到的人数较少。”
“哦?这是为何?”
张舞说道:“前几年太和帮正副帮主之事想来师弟总听说过吧?因为他们相继死亡,太和帮群龙无首,各自为政,最终分裂成三股势力,其中中立一股退出帮派,加入其它势力,而支持赵引和支持赵子的两方则相互大战多次,伤亡惨重。太和帮是江湖大帮,出现如此内讧事故,自然有很多人插手,想渔翁得利,这里面最活跃的是江湖十大帮派第六的玄岳帮和第七的玉虚帮,这两个帮派都属于武当系,二者借以‘同门帮派’的理由插手太和帮内斗,搞出很多幺蛾子,不但他们自身丢脸至极,而且让武当派的名誉大降,导致近来加入门派的新人减少很多。”
“哦,原来是这样。”张木这才明白,“哎?师姐,我听说十大帮派之首的天下帮也是咱们武当系,他们没有出手制止这种有损门派尊严的事吗?”
“没有。”张舞说,“天下帮确实是武当系,据说创始人王氏三兄弟是武当派比较早的弟子,可他们很少回武当山,更不喜参与武当事务,其帮派内部也并非以武当派人为主,所以只能勉强算武当系,武当的名誉他们大概也不在意。”
“其实不管在不在意,我想他们也不会做什么。”张木自言自语说道,“若是他们派人,无论出于什么目的,结果必然被天下武林认为是与玉虚帮和玄岳帮一样,为争夺利益,到时候武当派的名声更加恶劣,而且我觉得玉虚帮和玄岳帮会最先散布类似的谣言——里外不是人的事没人愿意干。”
“会吗?”张舞摇摇头,“无所谓,说到底那种大帮派的纷争咱们这些小人物只有讨论的份。加入武当派的人少一些更好,省得我费心费力,师弟你可不知道当指导师姐的艰辛,不但要照顾新人起居,而且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稍有不慎出现伤亡,我不但得不到奖励,说不定还有很大的惩罚呢。”
师姐的牢骚让张木觉得很感兴趣,好似发现新大陆一样,跟随着张舞的讲述,他一会微笑,一会悲伤,俨然忘记自己的情绪,“枯燥的修炼如果有人陪着其实还是蛮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