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终究是弱者,发脾气也无法击败对手。“大张小姐”玉手吃痛,抬掌打在张漫头上,小姑娘直接被打晕,“噗通”倒在地上。“啊!竟然咬我!你这条狗!我的手都出血了!”大张姑娘用力踢打半晕半醒的“小张姑娘”,硬实的鞋子几下便将她的头踢破,血水哗哗流到地上。“母亲果然说得没错!你母亲就是个祸害!”
浑身疼痛站不起身的张漫在听到对手又骂自己的母亲,也不知从哪冒出一股力气,突然抱住踢向的腿,又是狠狠一口。
“啊!”这次大张姑娘叫的之前还要大声。“我杀了你!”她抬手把头上的簪子摘下来,俯身奔着小张姑娘的眼眶戳去。
“哇!”看台上的人惊呼,不忍心看一个小姑娘就此失明,甚至死在现场。
关键时刻,一个男孩快步上台,一把抓住大张小姐的手,怒道:“家秀!你要做什么?!”
那几乎刺伤张漫的大张小姐愣了愣,扔下簪子,很是后怕。她其实没有特别狠厉的心肠,也是怒火攻心才做出差点毁掉对手一辈子的事,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性子不稳,下手没轻没重,被拦了一下,立刻清醒。回头看了看抓住自己的男孩,她说道:“哥,她咬我!”
阻止惨剧的男孩就是此次比赛第一组的那位,姓张,名怀,字若谷。“你若非辱其母亲,她何以与你拼命?”张怀教训道,“走,跟我下去!”
“哦。”张家秀,也叫张美,不太高兴地跟着哥哥走下擂台。八九岁的孩子如何懂得“辱骂他人父母”是何等的无礼,张美有样学样,有错确实是有错,但主要还是她母亲的榜样做得不好。
兄妹二人下台过程,张怀看了一下担任裁判的舅舅柳纨柳继位,眼中流露出不悦的神色。张美是小孩,不懂事,可柳纨这个做舅舅也不拦着,实在是太过分。本想开口批评几句,但作为后辈实在是没法多说,而且他的舅舅柳纨最受自己母亲柳青柳招娣宠爱,若是说多了,自己反倒有麻烦,没办法,张若谷只是瞪柳继位一下便算了。
那柳纨没有自己外甥想的那么多,不但不觉得张美做错,反而有些可惜没能把张漫戳死,一脸遗憾表情。“哎!小丫头,赶紧起来,都输了还赖着不动?”这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一个九岁小姑娘受了一顿打,哪是赖着不动,明明是动弹不得,柳继位走到张楠空身前,一脚把她从擂台上踢下去。
“呸!”观众们没想到柳纨这么恶劣,大骂,“那个靠姐姐吃饭的混蛋,你能不能有点人性!?什么玩意!呸!王八蛋……”
柳纨才不管观众的叱骂呢,继续主持比赛。
摔在地上张漫好久才醒过来,挣扎着站起身,慢慢挪到角落。小姑娘觉得身体很疼,心很伤,默默的蹲在那里流眼泪。针对于自己母亲的传闻她早就听说过,但小姑娘知道,父亲的一切灾难与母亲无关。张彦死于某场大战,在其离家参战前曾留给张漫一封信,上面简略记录了他为了和柳依柳寒月在一起付出了何等的努力,其中就包括因何与拜龙岛张氏本家长老和玉柳宫长老打斗,以及因而被驱逐出宗门的经历。“……楠空,如果父亲不在了,你要好好保护母亲,不要让她受任何委屈。”这句是信的末尾,也是张漫来到这里的原因,她就是要变得强大,未来保护母亲。
“可是……”张漫用小手擦拭眼泪,“可是我大概是最后一名,伴灵一定会很差的。”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全部比赛结束。由于张漫第一次对攻就受了不轻的伤,无法参加余下的擂台战,结果确实是最后一名。那小丫头大概是太累了,在观看比赛中途就睡着了,待柳纨踢醒她时其他人的伴灵注魂仪式已经结束,就剩下她自己。
“哦!轮到我了。”虽然猜测没有什么好伴灵留给自己,可张漫还是很高兴,“是什么?灵鼠?灵蛇?灵鸟?还是什么?总不会更差吧。”
然而,事实却是比小姑娘想得还糟糕。由于前几日不知何处发生剧烈爆炸,附近海兽受惊,袭击了伴灵仪式的运送船舶,许多灵物趁机逃走,数量不够,竟是不足十几个孩子分,轮到张漫已经没有灵兽了,最后柳纨在奴隶市场抓来了一个奴隶充数。
拜龙岛的伴灵之法运用广泛,既可以控制灵兽妖兽,也可以控制奴隶,不过正常情况下只有奴隶贩子才会对奴隶施展大法,普通人才不会那么做。以拜龙岛的常识看,相对于拥有各种天赋神通的灵兽妖兽,人类伴灵除了智慧稍高之外,战斗能力太差,实在一无是处,而智慧其实是伴灵大法的“累赘”,人类伴灵经常会抗拒大法,反噬主人。再者,身为同胞种族,人族不太能接受以同族作为伴灵。总之,拜龙岛很少有人愿意用人类作伴灵。
当然,也有伴灵为人的高手存在,据说某些拜龙岛隐居长老就是专门以人类作为伴灵,实力颇为强悍。也有夫妻高手伴侣施展互为伴灵之术,“永结同心”,效果不错。
“不行不行不行。”张漫的脑袋摇晃得像拨浪鼓似的,“我不要人当我的伴灵。”
“不行也得行,就这一个了。”柳纨说,“有什么不行?爱要不要?”
“就是不行嘛~”张漫看着面前这个浑身焦黑,半死不活的男奴隶,“他都快死了吧?”
“就问你要不要吧?不要就算了。”柳纨说道。他是故意找个不值钱的奴隶来敷衍的,柳纨的姐姐柳青也不知怎么得,就是看不上这个小孩,所以叫弟弟在奴隶市场找了个废物来“恶心人”。这奴隶不知哪里人,捡来他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动不动,全身上下好像被火烧过,焦糊一片,又丑又可怕,而且气若游丝,危在旦夕,大概活不了几日。
“这……我……”张漫用眼角偷偷瞧了瞧奴隶已经被火焰毁容的脸,觉得好害怕,却又不得不点头,“那……好吧。”
跟着柳纨走到擂台上,此时上面放着一颗巨大的蜃珠——如此大的珠子极其少见,哪怕在拜龙岛也只有十几颗,珠子边上有个老人,气息厚重,势若威龙,至少绝世中品强者。
“嘲风先生,劳烦您了。”柳纨恭敬地说。
这老人叫张温,字嘲风,其中“嘲风”二字是后改的。拜龙下属九岛,以龙子九妖为名,每个岛屿都有特殊称号,即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负屃、螭吻,只有拜龙岛张家最核心最值得信任的强者通过竞争才能以这些称号为字,其身份比分岛岛主还高。嘲风老人看了看张漫,说道:“你当真是张彦的女儿?”
“是。”张漫挺胸抬头,很骄傲地说。
“嗯。”老人点点头,让小姑娘站在巨大蜃珠前,“滴一滴血上去。”
这不难,张漫随便在头上的伤口摸一下就有好多血,随后把血摸到珠子上。
“会释放真气吗?”老人问。
“不会。”
“哦。”嘲风老人有点失望,还以为张彦能有点不一样呢,结果还得他动手。不再多说,运转内功注入张漫体内,运作一周天后又从她双手注入蜃珠,蜃楼珠随即烁烁放光。随着时间推移,一个小小人影逐渐凝聚在珠体,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瞧出来,这人影就是缩小版的张漫。又过一会,张温觉得差不多了,使出特殊内劲,一掌拍在珠子上。珠子受力,上面小人影“腾”的一下飞出,撞在不远处的奴隶眉心,“嗖!”小人一下子钻进那奴隶脑子里。
那一刻,一直闭目的奴隶突然张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