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龙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后,我俩在酒店里休息了整整一天,打算第二天离开这里。
时间很快就到了,我们起了个大早,打算趁早开车回L市。
至于市中医医院什么的······我已经联系了这边的公司分部,让他们去伤脑筋吧。
我房间的对面是工具间,这时它的门虚掩着,里面好像有个人影。
我看了几眼,觉得那应该是在整理工具的服务员,但我又看了看,总觉得不太对劲。
“狐狸,”我叫了一声我身边的青年女子,“你去看看工具间。”
她打了个哈欠,踩着酒店的纸拖鞋走了过去,推开了门。
她挡住了门口,我也看不出里面的情况。
几秒种后,她走回来了,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有个服务员死在里面了,上吊死的。”
我震惊于她的淡定,不过很快这种震惊就被我用“病毒的思维跟人类不一样”压过去了。
“上吊?”我过去看了看。
果然,有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女人,就被一根用床单做成的绳子挂在天花板的吊扇上。
死者灰白色的脸上(化妆也救不了这个肤色了,这位已经死透了)吐出一条舌头,一直垂到下巴的位置,双眼圆睁,一双已经浑浊了的眼珠子死不瞑目地瞪着房门处,更准确地说是瞪着赤狐现在站着的那个位置。两条穿着丝袜和高跟鞋的腿僵硬地直直伸着,高跟鞋的鞋尖垂到地上。女尸两腿之间往下的地上有一摊浅浅的水迹,不用说也知道这是什么。
她的服务员制服上没有血迹。
我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医用手套,从女尸大腿根部掀开了她的丝袜。
那两条惨白的腿上有大量紫红色尸斑。
我搬了个凳子,开始检查她的眼睑······
瞳孔云雾状浑浊,脖颈处有勒痕,应该是死于机械性窒息。
至于尸体温度······已经无法判断了,估计死亡时间超过了十二个小时。
“报警吧。”我一边还原现场,一边吩咐赤狐。
她点点头,拿出手机报了警。
警察很快就到了,毕竟是命案。
自然是一系列的检查。
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这里的其他服务员,他们或是吓得面无人色,或是议论纷纷。
“庄姐······她怎么会?”
“啧啧啧······”
“是谁最先发现的死者?”带头的警察问道。
我拉着赤狐走到了他们面前:“我们两个。”
“嗯,”他点点头,“等会麻烦你们跟我们回去做个登记。”
“好,”我回应道,“另外我为了防止破坏尸体上的线索,在发现死者后带着医用手套检查了一下死者的情况,死者腿部集中了大量尸斑,瞳孔成云雾状浑浊,颈部有勒痕······我猜测她死于机械性窒息,但无法确定是不是死于自杀。”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你的医用手套是从哪来的?”
“我是瑞敏制药公司的员工,到这边来是准备推销商品,那些医用手套是我们带来的样品。”
“你用过的手套还在吗?”
我伸出带着手套的双手。
那警官回头打了个手势,就有两个警察过来摘掉了我的手套,把它们收进了一个密封袋。
“刚刚你的分析也有点专业,不知道你以前是······”
“我当过几年法医。”
“怪不得。”
我俩于是被带去做了一些登记,他们结合监控录像,排除了我俩的作案嫌疑,就让我们回去了。
不过在登记时,那些警察对赤狐有色镜片后的双眼有了些好奇。
幸好她拿出了一份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的诊断证明,那上面说她双眼瞳孔有某种特殊病变,因此会呈现出这种颜色。
不过这不是什么重点,因此这份东西足够打消他们的好奇心了。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啊······”我在驾驶座上自言自语。
“什么?”副驾驶的那位愣了一下。
“不······”我打开车窗,点上一支烟,“没什么,我们连夜开车的话,明天凌晨就能回L市。”
“我猜······今天看到的那个吊死的女人,应该跟我们昨天的那些事情有些关系吧?”赤狐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抓着方向盘的手不自然地捏紧了一下,又缓缓放松:“嗯,可能有些道理。”
“不过嘛,这些事情跟我们大概是没有什么关系了,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把烟头在车载烟灰缸里按灭,“只要S市那边的人稍微聪明一点,这事情就不会有什么后续了。”
“是啊······”
车子开上了高速。
“你吃了那些东西后,”我看了一眼后视镜,“感觉自己有什么变化吗?”
“啊?”她好像没听清楚。
我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毕竟这家伙勉强能算是我的一个帮手,她身上的变化我还是得搞清楚。
“唔······”她好像还真思考了一下,“没有参照,我没办法判断呢。”
“回去之后找个时间,练练手吧。”
“嗯。”
开了几个小时后,我实在撑不住了,就在服务区跟赤狐换了一下位置,让她来开。
这次她开得好多了,可能是路上的车也没那么多的缘故吧。
车子在半路上加了一次油,又继续前行。
我昏昏沉沉,竟然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被盖了一件女式的西服外套,很显然是她的。
她不可能在行驶中拿到后座背包里的东西,那么她肯定是在什么地方停了一次车,专门下车给我拿了这些东西。
我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能在迷迷糊糊中感受到车辆停车时的那种前倾感。
“你醒了啊······”
“嗯,”我把外套从身上拿下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