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低头，与她那双完全变成金色的眼睛对视。
女人用手撑起了自己的身体，脸上勾勒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我闻到了······好多吃的。”
随后她的身体开始飞速扭曲，大量橘色绒毛钻出身体。
她成功变成了一个狐头人身的怪物，跟之前的“狐君”还颇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狐君是白狐，她这样子倒像是赤狐。
讽刺的是，这家伙身上还穿着那身服务员制服，而且因为我之前急救的时候解开了她胸口的扣子，所以显得她这身衣服倒像是低胸装了。
她狞笑着，嘴里的獠牙全部暴露出来，一把推开了我，冲出门外。
我听到了尖叫，其中夹杂着痛苦的哀嚎和“怪物！”一类的词汇。
我跟舒泬追了出去，就看见那家伙一边拽来一个服务员，一口咬穿了对方的脖子，一边用利爪给对方开膛破肚。
原来她那红色的指甲不是指甲油，而是干涸后凝固的血渍。
“怎么办？”舒泬问道。
我从地上当服务员的尸体上找到了电子窗帘的遥控器，降下了所有的窗帘。
在大门口的人早就死了，因此大门是被锁着的。
他们无处可逃，真算是人间地狱。
“我们已经完成样本采集，但是感染者失控了，开始大量捕食餐馆内人员，需要将其消灭吗？”我按住了耳机。
“暂时不要，请你用视频或者照片记录下她的进攻场面，用于战斗数据分析，记录完毕后她的处置权由你处理。”
我嘴角勾勒出一个笑容，看来这又是一个刷功绩的好机会。
无辜的人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反正如果我不查出真相的话，到时候死的人不会比这一次少，这些人就当他们是“必要的牺牲”吧！
那怪物杀疯了，嘴角满是鲜血，还在追击其他的幸存者。
她脚上的高跟鞋竟然丝毫不影响她的敏捷性，速度还是远超常人。
我和舒泬默默堵住了门，看着里面的情况。
她的拳头几次握紧又放松，我也懒得管了。
餐厅里的人也开始了反抗，为首的是几个拿菜刀的厨师，他们拿着各种武器，菜刀，凳子腿，随手拆下来的钢管······
还有人是想要报警么？这可不妙。
我一个闪身，冲入了人群中，夺走了那人的手机，又一把把那家伙扔到了狐狸怪物的面前：“这是给你的！”
那狐狸竟是开口了，声音跟蒋丽的很不一样：“我不需要你这被驯服的狼帮我！你这叛徒！”
“被驯服的狼”？这个词我听到两次了，这是什么意思呢？是指我压制掉了病毒本身的意识吗？
我冷冷一笑：“我不会插手，这是你的狩猎场，不过你要是胆敢从这里出去，我会立马消灭了你！”
她龇牙咧嘴，活像是护食的狗：“那你就试试啊！”
那帮人似乎是意识到我的身份也不简单，于是有几个人就试图攻击我，来求得生存。
这其实是很好的思路，只可惜用错了人。
我没心思跟他们玩，随便糊弄两招就躲开了。
终于，只剩下少数几个人了。
剩下的唯一一个厨师拿起了手中的剔骨刀，试图一刀搠进怪物的胸膛。
女怪物怪笑一声，直接微微弯腰，一口撕裂了对方的手腕，鲜血喷涌。
她忘我地咀嚼着，鲜血顺着嘴角和腮帮滴下，落到地上发出黏腻的声音。
舒泬看到这一幕似乎都有想干呕的冲动了，只可惜她的那些结构早已死亡，根本做不出这个反应。
厨师的哀嚎震慑着我的耳膜，那怪物的咀嚼声也让我觉得恶心。
“咔！”哀嚎声戛然而止。
原来是怪物一脚踹向了厨师的头，高跟鞋的鞋跟扎进了他的眼睛，刺穿了他的脑子，让他当场毙命。
“是否记录所要求的内容？”
“记录完毕。”
“你手提箱里有一支强效麻醉剂，请你将感染者捕获后带回公司。”
“收到。”
我走到舒泬那边，拿出了那个装着麻醉剂的注射器。
我把手背在身后，丝毫不惧地走向站立在血海中间的怪物：“你很强嘛。”
“你要干什么？”她还是那副龇牙咧嘴，满是攻击性的模样。
“只是想让你好好睡一觉，消化消化吃掉的东西。”
话音刚落，我手中的注射器就扎进了她的脖子，活塞也顺势被我推了进去。
一管麻醉剂一滴没剩，全给我打了进去。
“你干了什么？！”她怒了，一把把我推开，拔掉了脖子上的注射器。
她手上长出血色的锐利指甲，打算给我来一爪子。
我不躲不避，面带笑容站在原地。
她的爪子接近我了。
只可惜那个力道到我身上后就变成了轻抚。
药效发作了，她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很快，她又恢复到了那个“蒋丽”的形象。
·······
“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告诉我们几个问题的答案，我们给你自由，再给你一批稳定体内病毒的药物如何？”我身上穿着整洁的T恤和长牛仔裤，慵懒地靠在座位上。
我面前是一张只放了纸和笔的桌子，桌子的对面正是蒋丽。
她坐着的椅子有点像是拘留所里的那种，而且她的手还被铐住了。
她还是穿着那身血迹斑斑的制服。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悠闲地点了根烟：“不干什么，我刚才说了，就问几个问题。”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委屈地哭了起来，后脑的单马尾无力地下垂着。
“嗯，我希望你记住这句话。”我叼着烟走出了这间房间，事实上就是在门口等着。
一身白领打扮的徐杰走了进来，他进门后一句话不说，直接一脚踹翻了蒋丽的凳子，用皮鞋在她身上一顿猛踹，打得她嘴角流血。
打了大概几分钟后，他扭头叫我：“张副部长，麻烦拿点工具过来。”
我笑着递上了一根日光灯管。
他还是板着那张面瘫脸，手里拿着灯管，俯视着地上的蒋丽：“看样子你嘴很硬，不过嘛······”他一把掰开了对方的嘴，把灯管直直地插了进去，“尝尝这个之后老子看你还能不能硬的起来？！”
徐杰吼完后，一个上勾拳打中了对方的下巴，那股冲击力让她嘴里的灯管顿时粉碎，里面的化学物质和碎玻璃碴灌了她一嘴。
那种被压抑住的惨叫我可以记住一辈子。
他拿着那半根灯管，又往她身上劈头盖脸地抽了一顿，打得玻璃碎片飞溅。
他把这家伙折磨得不成人形后，又把我叫了进去：“麻烦你再问问她。”
正好，我那根烟也抽完了。
我很好心地用房间里的饮水机给她端了一杯水，然后给她喂水漱口，算是弄出了嘴里的玻璃碴子。
反正这点小伤而已，以她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会致命，甚至还能在五分钟内愈合，就是有一点点痛苦罢了。
等她状态好了一点后，我把她的手铐铐在了窗框上——毕竟那个椅子已经被徐杰一脚踹得稀烂了。
正好这窗框上不知被谁钻了个洞，不用来铐手铐简直浪费。
“刚刚那家伙你也看到了，你也不想再来一次那样的痛苦吧，我对装成你高中同学的那个事儿向你道歉啊，不过今天这个事情我也没办法了，这由不得我俩，你懂么？”接受过警校训练的我对于“扮好人”这个操作算是娴熟得不得了。
她现在眼神里满是恐惧，像极了被猎人捕兽夹抓到的可怜狐狸。
“现在告诉我，你身体里面的病毒是从哪儿来的？”
“从······从网上买的。”
“哪个网站？”我用力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谁告诉你的？”
“我······我不知道啊。”
“嗯？”我这一声竟是让她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我真不知道那是什么网站，”她都要哭出来了，“只是有人告诉我那上面可能有对我有用的东西，还告诉了我怎么进入这个网站。”
我稍微理解了一下她的话······嗯，她说的这个网站听上去像是暗网。
“那么，是谁告诉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