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记。”我推了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看着我身边的助手。
那是个刚调来没多久的小伙,我也没比他大几岁,不过反而是他的面相比我更显成熟。
因此我们这边也经常闹出一些笑话,仿佛我才是他的助手似的。
“好的,张哥。”他点点头,拿出了记录本。
我把目光移向面前的男尸:“死者高X军,年龄二十八岁,初步检查发现死者血液呈樱桃红色,口鼻处有苦杏仁味,疑似氰化物中毒,需要进一步解剖检查。”
“嗯。”
“都记下了吗?”
“记下了。”
“好。”
我和他戴上了橡胶手套,又检查了一下口罩的密封。
“开始解剖吧,”我从一旁的托盘里拿出解剖刀,“你负责全程录像。”
“是。”
……
肛温26.4摄氏度,看来死者死亡时间已经有几个小时了。
尸体也有轻度的僵硬症状,背部有尸斑,看样子死亡时他是躺着的。
我的刀刃划开了对方那看上去很结实的胸膛……
嗯……黏膜鲜红色,十二指肠糜烂,胃中大量苦杏仁味气体。
血液中也检测出大量氰化钾,是氰化物中毒而死无疑了。
我那助手正一笔一划地填写着报告,而我则不紧不慢地缝合尸体。
“话说……”我忽然问道,“这大哥是自杀吗?”
“现场有遗书,而且笔迹也确实是他的,再加上他家人也没提出异议吧?那就当他是自杀吧。”我的那位助手这般回答道。
“是吗……”
最后,我在验尸报告上署上了我的大名——张蓂荚。我的助手也签上了时鑫这个名字。
……
事后,我们在办公室休息。
家属那边似乎已经安抚好了,验尸报告什么的也出具完了,似乎也没什么手续可言了。
估计到时候就送去殡仪馆吧?
我们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任凭时间从指缝溜走。
午餐时间到了,我和时鑫两人在食堂里坐着,随便打了些菜。
我在大快朵颐,而时鑫似乎显得有些胃口不佳。
“怎么了?吃不下啊。”我问道。
时鑫叹了口气:“每次解剖完尸体我都吃不下饭。”
“为什么?”
“我感觉我眼前全是那些被剖开的肌肉组织,血红色的,还有脂肪,黄色的,像豆腐一样……”
“要不要来块RB豆腐?”我用筷子夹了一小块豆腐,扔进他餐盘里。
“张哥,我是真的吃不下……”
“吃不下是吗?”我嘴角勾勒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那就特么的别吃了吧!”我眼疾手快,迅速夺走了他的餐盘,风驰电掣般跑到了食堂的餐盘回收处,把里面的食物倒进潲水桶。
“诶……”他似乎是叹了口气。
我忽然孩子气的举动似乎也没有让他生气。
我带着些许快乐,回到了座位上。
“好了,吃不下就不要强迫自己,待会点个外卖呗?”我提议道。
他白了我一眼,掏出一支烟点上了。
我顺手拿过他的烟盒:“哟,你小子发了啊,都开始抽华子了?”
其实这家伙一直挺有钱的,我想不通他为啥要当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