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取了些什么?”
她掰着手指给我数:“身份证,驾照,手机,还有一些应急的现金,几张没几个人知道的信用卡。”
“我们那边准备了一些应急物资,藏在一个私人庄园的保险柜里,结果他们没机会用了,我倒是用上了。”
“所以你是集团的人咯?”我点上了第二支烟。
“我是——能麻烦你把烟掐了吗,这烟味很难闻你知道么?”
“对不起啊。”我把烟头往那脏兮兮的面包片上一按。
“我是集团高层的影子。”
“什么意思?”我心中好像有了答案,但不太确定,“类似替身一样的人吗?”
“差不多吧,”她活动了一下肩膀,僵硬的身体发出清脆的咔吧声,“我们存在的意义差不多就是······如果某个集团高层出现了意外,我们就会取而代之。”
“结果那帮高层死的差不多了,我们倒是活了下来。”她自嘲道。
“算了,”我站起身,“你那有多少现金?我这边也有十万块,要不我们一起存了吧?用我的身份证开个户?”
说着,我还把那个包裹拿给她看了看。
她倒是对我这种方案嗤之以鼻:“你是嫌命长么?我敢打赌,肯定有人盯着你的账户呢,你忽然冒出这么大一笔不清楚来路的钱,这不是找死吗?要我说,这些钱就放这里吧,现金有现金的好处。而且,我那些钱应该是够用了,你就暂时不用管还有多少了吧!”
“不过,关于那些照片······”
“没事,其实我昨天一出一进也是给暗处的人看的,我们这段时间老实点,应该不会有事。”
“那行吧······”我提出交换联系方式的要求,她答应了。
我站起身,想着去车库看看车子的损坏情况,看是不是要修补修补。
“你去干嘛?”
“去看看我车咋样了。”
“拿着!”她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地把我那车钥匙扔给了我,而我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就这样乘电梯到了车库,她没有跟过来。
我依照记忆找到了自己的车位,发现自己的那台方头桑塔纳正斜着停在车位里呢。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连忙凑过去查看。
果不其然,前保险杠左侧有一条划痕,驾驶座车门上也有一条较长的划痕。
只不过······为毛副驾驶的车门凹进去一块?
算了。
我强忍着,用钥匙开了门——这套车门的电子锁早就坏了,因此我都是用机械锁开门,简单来说就是把钥匙插进去,拧开。
我坐到驾驶座上,踩住离合和刹车,把档位挂到空档,使劲儿一拧钥匙。
“呜——噗呲······”没打着火?
今天运气不太好啊。
我又点了两次火,终于打着了汽车发动机。
我这才把这小破车慢慢开出停车场。
油量也不多了,到时候还得加油。
修车的地方倒是离小区很近,刚出小区门往右一拐就是了,车子甚至都不用上大马路。
我等速度稍微起来一点儿后,果断“啪嗒”一下挂个二挡,让它在路上滑行。
“吱——”我踩下刹车,汽车就停在了汽修店门前。
“是张哥啊,又来修车了?”一个工作人员认出了我,熟练地坐上副驾驶,“我带你过去吧。”
我把一支烟抽出来扔给他:“行,你带路吧。”
他一边吞吞吐吐地抽烟,一边抬手一指:“往那儿走。”
我起步,重新挂挡,往他指的方向开过去。
我把车停在了维修机床前,就下了车:“你们帮我弄一下吧,两个地方补一下漆,副驾驶的车门可能要做一下钣金。”
“俺看看,”操着一口浓重河南口音的老板,也是这个小汽修店水平最好的维修师傅,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走了过来,“恁这个车不好弄咧,维修费怕是都比车贵了。”
“大概要多少?”
“补漆倒是不贵,这两地方加一起,我给你算个优惠价,五百块吧,俺现在补漆,三小时就能搞完,再过两个小时油漆就能干。”
“不过嘛,这车门凹进去这么大一块,至少得一千多啊,如果用原装的,怕是要三千。”
我咧嘴一笑,给老板散了根烟:“没事没事,你就挑贵的来,记得到时候给我开张票,反正也是我朋友来付费,她把我车开坏了能不负责么?”
老板抽了口烟,露出奸商一样的笑容:“中咧!到时候我把价格往上标几个点,也给你分点。”
我活动了一下脚,身体靠在车上:“那还是没必要,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吧,我这个朋友以后得长期处关系,还是不要坑她吧。”
“成!”
他打了个手势,有个小伙计就屁颠屁颠地把我的车子开进了维修位。
我拿出手机:“舒泬,出来结账了,老子汽车的维修费!”
“来了来了!”她还是那种很不耐烦的语气。
“你先进去等会吧,等候室里有吃有喝还有WiFi呢。”跟我熟识的那个工作人员邀请我去等候室休息。
我没多想,跟着他去了。
一刻钟后,一个匀称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她上身是简单的牛仔夹克加白背心,下身是热裤黑丝休闲鞋,还打了一把遮阳伞,脸上戴着一副大太阳镜,可以遮住半边脸的那种。
她除了露在外面的皮肤带着些异常的苍白之外,其余地方跟活人无异。更何况她身材五官什么的本来就是中上水平。
她斜挎着的那个白色小皮包的带子正好从她那沟壑中经过,把那两个柔美的球体衬托得更加立体。
“笃笃笃!”她伸手敲了敲等候室的门。
我刚打算起身给他开门,我边上那个跟我吹牛逼都要吹出花来的那位工作人员就像弹簧一样从座位上蹿了起来,去给舒泬开了门。
“诶诶诶,你好你好你好,”他脸上谄媚的笑容让我起鸡皮疙瘩,“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是来拿车的还是······”
她抬手指了指我:“来给这个傻逼付维修费的。”
我倒是无所谓,结果那个家伙却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浑身震颤了一下,缓缓回到自己座位上,一股子一蹶不振的感觉。
“一共多少钱?”她无视了那人,直接走到我面前。
那种令我不适的闷热感又出现了。
但我边上那位兄弟好像没感觉到这种感觉,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努努嘴,站起身:“这就俩位置,你坐吧,估计维修费什么的,得修完了才知道。”
她没有坐下的意思:“那边已经开始修了?”
“应该吧。”
她扭头出去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跟在她身后。
今天的太阳是真晒啊。
她一边走,一边脱下了夹克,往我这边一递。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本能地就接过来了。
她那过分苍白的皮肤在阳光下跟白玉似的。
她和我一前一后进了维修间。
几个伙计正在用喷漆笔往划痕上补漆。
“我说一下这台车之后怎么处理啊,”她直接开口了,一股人上人的气场,“你们补完油漆,修好门板之后呢,顺带着把这车的底盘调一调吧,轮胎改成低趴,换大轮毂。刹车换上卡钳。”
“另外如果你们这边能弄的话,动力系统也调一调,能加涡轮最好。”
那些个工作人员都听蒙了,只有老板最先反应了过来:“这个······你这要求我们这边都能弄,但估计就算用二手配件,这一套做下来得十万左右。”
“我出二十万,用新配件。”她从小挎包里取出一摞厚厚的现金。
老板也是爽快人:“那你们今晚八点就能来提车!”
我在边上都看懵了,这钱是这么用的?
我感觉我都不会花钱了。
“你这是······”
“以后用车的事儿还多着呢,你又这么喜欢你这小破车,那我干脆就给你爆改一下呗。”
“不,我是想说,年检咋办?”
“问题不大,俺们这有渠道,只要你是台车,放这里都能给你过年检!”
“多少钱啊?”
“你下次年检算我送的!”
既然老板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还能咋办?除了表面上露个笑脸,道一声谢,好像也没啥可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