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间古镇，小雨后！
凉风送来清爽气息，梳洗完的叶汐把仙剑“纯钧”推入剑鞘，听到悦耳撞击声，才心满意足打开门，迎接第一缕阳光的温热。
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就在昨天，他达到最高等级，GM全世界通告。
“玩家叶汐，达到九千九百九十九级，成就仙之绝巅！！！”
通告足足循环十分钟，向全服仅有的千名玩家昭告。
叶汐回味着昨天通告，负手而立，任由微风轻抚发梢。
然后，他就看到了女朋友甜橙和大家。
“大块头、小狐狸、叶妈、阿球、长颈鹿，还有，甜橙大小姐，大家这么早就来祝贺我了吗，哈哈，来吧，尽情地拥抱我吧。”叶汐绽放爽朗笑容，闭上眼，张开双臂。
他身上，绣满花鸟鱼虫、日月山川的仙帝长袍在风中微微飘扬，气质出尘！
等了一会，甜橙没有像往常一样跳进怀里，大块头也没有用粗大胳膊夹住他的脖子，小狐狸没有来抱大腿。
叶汐睁开眼，笑容僵了一半：“喂喂，大家怎么了，你们殿主达成第一人成就诶！”
一个身穿白大褂，身材修长的男人抽着细烟，从大家身后转出，仰望天空。
“GM？”叶汐歪头奇怪中。
气氛，太不对劲了！
“叶汐，恭喜你，”GM淡淡道，“不过，无限月渎项目，要正式终结了！”
喂喂，开什么玩笑，什么无限月渎！
叶汐听着这些莫名奇妙的话，努力把垮下去的笑脸再拉起来。
等等，无限…月渎……
叶汐脑海中暴风闪过无数画面，定格在了耀眼手术灯和白色医疗管线上。
下一刻的记忆，是凌乱而又机械的电子合成声！
“患者叶汐，脑损伤26%，昏迷中……”
“无限月渎计划启动……”
“叶汐，我是无限月渎项目组负责人林雾，我是来帮你的，现在的对话会在你家人见证下……”
“如果同意，将把你送去《龙神》世界……”
“没时间了，快回答……”
他想起自己的回答，那是在无尽寂静中，从脑海深处里发出的，茫然而又虚弱的回答：“我…同意！”
是呢，原来是这样，居然都忘了呢！
和大家过得太过愉快，沉浸在《龙神》世界，从新手小白一路成长。
最新认识的是大块头，带着自己在新手村打蘑菇怪。
然后是小狐狸……直到组成了最强的团队，人仙殿！
最后，叶汐目光落在了甜橙身上！
他和她，从星空下第一次紧张牵手，到每次下副本的相依，到游历《龙神》各地瑰丽景致。
原来都忘了呢！
“无限月渎项目失败，《龙神》世界今天正式终结。叶汐，你很坚强，撒由那拉。”GM掐灭了烟，身体开始模糊，变成雪花影像，消失在空气中。
叶汐笑了起来，忽然扑向甜橙，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身后两只半透明仙翼彭的打开，金色流光羽翼覆盖两人。
甜橙被拥抱冲击往后仰去，伸出手环绕住叶汐脖颈，甜甜一笑，夸张地调高音调：“要去哪里吖，达～令～”
叶汐抱着她冲天而起，仰头笑道：“天空的尽头！”
顷刻间，直冲云霄！
轰隆隆，九重天上，云层尽头，突然探出一颗巨大黄金龙头，威严肃穆，张开巨口对着叶汐两人，恐怖龙息骤然凝聚。
《龙神》最强世界BOSS，黄金祖龙！
“来吧，祖龙！”叶汐从背后拔出仙剑纯钧，遥指黄金祖龙。
仙剑欢呼雀跃，发出清脆鸣叫。
甜橙双手扶着叶汐肩膀，仰头吻了上去。
柔软双唇封住了叶汐的唇。
然后，她身上出现乳白色的光芒，往叶汐身上涌去。
地面上，大块头、小狐狸、叶妈……，《龙神》世界，乳白色的光球从各处纷纷出现，快速冲上云霄，往叶汐身上汇聚。
叶汐回应甜橙热烈拥吻，感受身上力量愈加澎湃，龙息能量的凝聚声也越来越急促！
“剑约，剑渡苍冥！”叶汐吻着甜橙极速上冲，一剑惊鸿，同时龙息炮当头轰下。
世界陷入白茫茫的雪白中，黄金祖龙巨大身体从头开始寸寸崩裂，为这巨大白色世界抹上数片金黄。
电子合成声再次响起，前后两条。
“世界BOSS黄金祖龙死亡，玩家叶汐达成成就，天空尽头！”
“《龙神》世界终结，永久关闭！”
结束了，林雾脱掉白大褂，摘掉轻便式监视器，怅然若失地走出监控部。
运营了十年的“无限月渎”项目因为经费问题，无以为继。
这项基于科学研究和临终关怀的项目，陪伴重度脑损伤昏迷瘫痪的千名少年整整十年。
足有一个体育馆宽大的病房内，机械的电子合成声反复响起：
一号脑电波确认停止！
二号脑电波确认停止！
三号脑电波确认停止！
…………………………
病房被巨大玻璃幕墙笼罩，用于创造无菌环境。
玻璃幕墙外，聚集着孩子们的亲人，身上统一穿着黑纱，胸口别着朵小白花，这一刻他们脸上充满疲惫和悲伤。
无尽的昏迷等待苏醒的机会，还是透支精神力量进入虚拟游戏世界，他们选择了后者，即使知道透支精神总会有尽头。
他们，更愿意让孩子们在一个快乐的游戏世界中度过最后的时光。
而今天，是告别日！
七号……
………………
三百四十八号……停……侦测到强烈脑电波信号……侦测到强烈脑电波信号……
嗤嗤……
杂乱的电流声响起……
机械的电子合成声伴随着仪器的火花声陷入了沉寂……
“怎么回事？”林雾掐灭烟头，带着研究人员冲进病房。
叶汐从眼皮缝隙中，再次看到明晃晃手术灯，和整洁管线。
“呼呼。”鼻息打在半透明呼吸器上，形成白色雾气。
他回来了，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