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咱们俩……”

　　孟小亮松口气，刚想就坡下驴，腰间软肉就被掐了一把，扭头，孟雅正鼓着腮帮子瞪他。

　　这妹妹是想干啥？

　　“高茹姐多好啊……姑娘家家，牺牲青玉，为你和翠莲嫂子打掩护，你忍心伤害她吗？”

　　孟雅掐着腰，指着她哥鼻子呵斥。

　　雪糕都吃了，答应小茹姐的事儿，不能做不到。

　　“小雅……”

　　高茹红着脸跺脚，假装害羞。

　　她就知道，孟雅不会让她失望。

　　“小茹姐，你亲我哥那晚我都看见了，你对我哥的心意我知道，不用多说，我一定为你做主！”

　　孟雅像是个小大人般，在这时候抛出了原子弹，彻底震撼了孟小亮。

　　不是说好不随便往外说的吗？

　　“这里没外人，你们俩当事人，我个见证人，刚刚好适合说。”

　　孟雅洋洋得意，她用这颗发射架上的原子弹换来了自己想要的，小茹姐答应带她去镇上完。

　　可不像我哥，说话不算话，小茹姐说给买雪糕吃就给买雪糕吃。

　　“小雅……那天，那天我喝多了，不……不作数的。”

　　高茹脸红透了，眨着水雾迷蒙的眸子，偷瞧孟小亮。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小亮我看你如何？

　　“小茹，那个，我其实……”

　　孟小亮吞吞吐吐，组织语言准备拒绝。

　　他不愿伤害高茹，这是个好姑娘。

　　可他刚回家，诊所也没开起来，欠了三万块外债，这时候谈婚论嫁，不是坑了高茹吗？

　　“你你不用说了，我……”

　　高茹眼立马红了，她能感觉得到，孟小亮是要拒绝她。

　　有孟雅在也没用，他是真的讨厌自己啊！

　　“小茹姐你别怕，这件事由不得他。”

　　孟雅拉住转身欲走的高茹，脸上气鼓鼓的，瞪着孟小亮。

　　这个哥是不是傻？吕翠莲也好，秀云也罢，那都是别人媳妇，有小茹姐这么干净吗？

　　“不是，小茹，我不是那个意思。小雅，你也别误会，听哥说啊！”

　　孟小亮急的抓耳挠腮，这种事，话怎么说都不对啊！

　　可他又不能硬着头皮接受，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小亮、小雅、小茹，你们这么晚都还没睡啊？”

　　嘎吱一声，孟小亮家院门从里面拉开，孟俊华打着哈欠出来。

　　他其实早就在门后了，听见了孙子、孙女和高茹的对话，出来是帮孙子解围的。

　　“小雅，你拉着小茹干什么啊？想把她带咱家睡觉？”

　　孟俊华打趣说，眨眨眼，逗的高茹脸红低下头。

　　这爷爷说话，怎么……那么让人害羞？

　　“爷爷我……”

　　孟雅想要解释，甚至想把孟小亮、高茹的事儿说给爷爷听。

　　以她对爷爷的了解，爷爷会接纳小茹做他孙媳妇的。

　　“行了小雅，这么晚了，别调皮，让你小茹姐回家睡觉吧……有啥事，明天白天再说。”

　　孟俊华走来，掰开孟雅抓着高茹的小手，领着她回家，不让她再多说话。

　　这孙女，坑哥吗不是？明显你哥对高茹不是很喜欢啊！

　　“小茹，我送你回去吧。”

　　孟小亮看一眼带走孟雅的爷爷，心中感谢，嘴上却不敢让高茹一个人回家。

　　他准备把自己拒绝高茹好意的心思挑明，不是讨厌，是真的没到时候。

　　“不用了。”

　　高茹悲从中来，洒泪跑远，一头扎回自己家。

　　她不想听那些扎心的话，只要孟小亮不把一些话说明白，她就还有争取的机会。

　　“真是个傻姑娘。”

　　孟小亮低低迷喃，摇着头，转身回家。

　　院门口，孟俊华静静扒着木门站立。

　　“小亮，你似乎对小茹很同情，有些不舍？”

　　孟俊华拦住孟小亮，关好门，示意孟小亮跟他出去走走。

　　回头看一眼紧闭的院门，这样就避免孟雅那丫头偷听了。

　　“不是不舍，也谈不上同情，就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吧。”

　　孟小亮追上爷爷的脚步，没做隐瞒。

　　如果说，这世上除了师傅，还有人值得自己吐露心声，爷爷就是唯一的那人。

　　爸妈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和他们谈这些，会显得矫情。

　　至于孟雅，或者侯大伟，怕是两人听到他想拒绝高茹，就会打死自己吧？

　　“小亮，你知道爷爷为何要住去老屋吗？”

　　孟俊华淡笑两声，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问起了别的。

　　有些事，他想告诉孙子了。

　　“不是说觉得村子里吵闹吗？”

　　孟小亮也觉得疑惑，但爷爷不曾解释，他也不会过多追问。

　　“之前在村子里，有人传我和高茹她妈的闲话。”

　　孟俊华轻描淡写一句话，雷的孟小亮呆呆愣愣，抬起的脚悬在半空，忘了落下。

　　爷爷都快八十岁了啊！高婶，高婶也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这……这这。

　　“不用惊讶，村子里吗？难免有人会这样，跟今晚你遇到的差不多。”

　　孟俊华回头，扶一把孙子，担心他跌倒。

　　“我……今晚上？哎……”

　　孟小亮眼神古怪，他今天其实一点不冤，被孟雅唤醒的时候，身边就躺着脱光衣服的吕翠莲，当时他差点把持不住，不是孟雅和高茹在，他真可能酒后乱性。

　　这些话肯定不能和爷爷说，要被爷爷知道“借种”的事儿，估计爷爷能气死。

　　“反正事情都过去了，爷爷也都这把年纪了，躲开也就无所谓了。但你不一样，还年轻。”

　　孟俊华背着手，一边往前走，一边自顾自地说。

　　“爷爷不太赞成你和高茹结婚，因为她妈是个寡妇，又因为我和她妈的那些传闻，我怕村子里的人说些让你下不来台的闲话。”

　　孟俊华回身，定定望着孟小亮。

　　这个孙子，他寄予厚望，不希望被自己牵累。

　　“爷爷，我能问下，你和高茹她妈，到底被如何传的吗？”

　　孟小亮试探着问，他总觉得，爷爷的这个提议有些过了。

　　虽然他也没打算真的娶高茹，可爷爷如此郑重其事地和他说，还是太有些严重了。

　　“有些事，你不知道的好。”

　　孟俊华没有多说，转回身，背着手继续往前走。

　　“答应爷爷，好吗？”

　　孟俊华突然停步，扭头回望，眼里带着些请求。

　　他真的不想被人戳在痛楚，难看的下不来台了。

　　“好，好的爷爷。”

　　孟小亮心中越发疑惑了，这怎么……深仇大恨的样子啊？

　　“嗯，不早了，咱们回家去吧。”

　　孟俊华转身，被孟小亮搀扶着，爷孙俩回家。

　　“爷爷，过些天我为你身体检查检查。”

　　孟小亮没有用神眼看，却在刚才的搀扶中，摸到了爷爷虚弱的身体。

　　“不用了，如果能早些离开，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孟俊华摆摆手，钻进自己屋，门帘晃动，消失不见。

　　爷爷，好像有些抑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