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2.00,动员大会。
操场上,风和日丽,散碎的白云铺满天空,随着风,在蓝色的海洋里缓缓地流动。
暴雨过后的空气中,散发着青草的芳香,抬脚踩下几株杂草,草秆摇动,水珠滴落在军绿色的鞋面上,破碎开,微微湿润了鞋面。
天气是凉爽的、舒适的。
主席台前,有别于印象里热热闹闹的大会,只有三个人站在台上,犹如青松扎根于岩石,静静地等待着下面新兵们的集合。
新兵们站立好后,齐刷刷的眼神,看向台上的三人。
身处中间的挺拔身影向前走了一步,站立在新兵面前。
新兵们看到这个身影,觉得很是熟悉,似乎是上午录像片里的那人。
因为曾经为那人欢呼过,对眼前这位有些熟悉的身影,多了几许亲切和期待。
中队长对着下面这群可爱的新兵,敬了一个军礼。
随后说道,“首先,让我代表211基地欢迎大家!对大家成为一名光荣的消防军表示热烈的祝贺!”
声音洪亮,操场内外处处可达。
沉稳并富有磁性的嗓音,平添几分魅力。
“我常常对我们的同伴说,过去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未来将更加残酷!”
“在场的各位听到这话,可能没什么感觉,觉得‘残酷’二字离大家都很遥远,有如太阳明天照样从东方升起一样,觉着与大家关联不大。”
”也可能以为’残酷’指的各种令人痛彻心扉的训练、考核,例如早上操训时的5公里。”
听到5公里的字眼,新兵们深有体会,情不自禁的会心一笑。
“在这里,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那不叫残酷,那叫享受!是你们新入营的福利!”
略微有些不解,“福利”不是躺着就能得到的东西?
俗称“躺平”,何来汗流浃背,何来声嘶力竭!
新兵们心中不解。
“残酷是你看见你左边、右边、前面、后面,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逐渐消失在你面前!”
这时,中队长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低沉,一字一字的说出来,仿佛沉静于某些画面,中队长的眼睛环视身旁一圈,似乎每一个方向都曾经的旧识在对着他笑。
“残酷是你看到他们,倒在你身边,而你却不能拉他们一把,无能为力的双手,在山岩上捶的血肉模糊。”
“头脑里每时每刻都会浮出那些个年轻地身影,稚嫩地脸庞,笑着对你说,‘队长,拉我一把!’、‘队长,拉我一把!’”
说完,中队长双眼通红,脸上浮现出巨大的情绪波动。
新兵们似乎可以感受到一种壮烈与悲伤,联想到录像片里的末日“火山”场景,那只被火焰吞没的猿猴,仓皇奔逃的飞禽走兽。
物伤其类。
中队长散发的悲伤情绪,如熊熊烈火般散发着灼热的光芒,映照在每个人的心头。
“残酷是你眼睛看到的一切美好事物,都在熊熊烈火下毁灭,而你却只能张大眼睛,呆滞的张望着一切的发生。”
“从现在起,我要求你们,‘丢掉幻想,时刻准备战斗!’”
“要让打胜仗的思想成为一种信仰,没有退路就是胜利之路。”
“青春泣血,生命绽放光芒。我们正处在一个伟大的时代!”
“翻滚的黑云,夹着电闪雷鸣、山崩地裂般地席卷我们。”
“我们一时惊呆了,手足无措。”
“但当我们清醒过来,要像海燕一样,迎着雷电,迎着暴风雨,嘶叫着飞翔,朝着一丝亮光,朝着希望,用尽全身力量搏击,奋斗,前进,再奋斗,再前进,嘶喊着胜利。”
“我们将战斗到底。”
“我们将在海洋、在陆地作战,我们将以越来越大的信心和越来越强的力量同火焰巨人战斗!”
“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守卫我们的家园!”
“我们将在城市作战,我们将在田野作战,我们将在荒漠作战,我们将在山区作战,我们将在高原作战。我们永不屈服!”
“我们饥饿,我们疲惫,我们牺牲,我们会继续战斗!”
“直到我们拯救这颗蔚蓝星球。”
中队长发言时,嗓音断断续续地爆发,不时动用肢体语音,声情并茂地述说这份属于他和战友的坚持。
旁边的教官们,深受触动,掌声久久没有放下。
新兵们,听完中队长的战斗檄文,心灵是震撼的。
脑海里不断闪现着,昨日认知会上看到的画面。
蓝天白云、翱翔的鸟雀、繁茂的森林、嬉戏期间的猿猴、饮水的麋鹿、长满红果的低矮乔木、流水里的游鱼。。。。。。
画面一转,笼罩于峰顶的灰黑色烟雾、天色晦暗、奔腾向上的火雨、火红色的烟云、轰鸣声、蔓延开的岩流。。。。。。
大树倾倒、动物泣血嘶鸣、不甘的咆哮、回望的眼神。。。。。。
红与灰的世界,毫无生机。。。。。。
逆行的身影,饱含英雄气概,那一刀的风情,斩落敌手的恣意。。。。。。
充斥着新兵们的胸膛,热血上涌!
立志此身将无愧于“守护”二字!
一位位英烈构铸的信仰丰碑,将会在新兵的脑海里扎根,并给与新兵们美好的祝福。
接下来,台上三人中,面相儒雅的参谋长宣布为期一月的操训安排。
参谋长的方型大脸和炯炯双眸,无不透露着一股英武之气。
加之睿智,儒雅的样貌,看见参谋长,总会有一种放松、亲切的感觉。
台下众人颇为安静,心情舒缓,相较于中队长的压迫感,参谋长则是亲和力满分。
参谋长面带笑容地说道,“一个月的操训主要以体能训练为主,辅以忍耐力训练和理论学习。”
“操训期间的时间安排,严格按照训练计划执行。如果有特殊情况,及时同教官沟通!”
“军队是你们的新家,希望大家能在这里有所成长!”
接下来,参谋长爆出了一个大消息,“一个月后,我们会前往省部基地进行源能吸收的天赋测试,这将决定诸位的未来,望诸位努力、努力、再努力,吃苦、吃苦、再吃苦!”
“新兵们的操训安排已下发各班教官。”
教官拿到印有部队抬头的信纸,上面罗列了此次操训的时间安排。
6:30起床号,6:35集合,早操出操,7:00洗漱和整理内务,7.30早饭,8:00-12:00体能训练。
12:00午饭,14:20-15:50练刀,16.00-16:50体能训练,17:00-17:40蒸桑拿。
18:00晚餐,19:00理论课,20:30学每日总结,21:00点名,21:30洗漱、就寝。
参谋长用略带轻松的口吻,和新兵们说道,“接下来,会有一段演武环节。”
“我想,大家肯定很想一睹为快吧?”
台下新兵齐声喊道,“一睹为快!”、“一睹为快!”
参谋长笑着说道,“接下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李义峰教官和赵子秀教官演武!”
说完,台上三人从旁边的阶梯走下主席台。
主席台约有40方大小,李义峰和赵子秀站在台上。
只见两人相距10来步远,正对新兵们。
两人面前各有一排苇席,一个苇席约有篮球般粗细,长度达到两米高,一排苇席,大致数了一下,有10个左右。
两人站定,手中紧握黝黑的横刀,左手肘靠在左腹部上,左手握住刀把下部,刀子的重量落在左手上,通过左手传递到腹部,轻松撑住横刀。
右手握住刀把上方,右手虎口与左手虎口均在一条直线上。
屏气凝神,紧盯着眼前的苇席。
李义峰酝酿好情绪,滑足上前一小步,离苇席接近2米的位置,左腿发力,踏步向前,同时左手推着横刀斜上举,继而又在左手的带动下,向下挥斩。
挥斩的同时,嘴里喊出,“最美的花哟!”
一瞬间,横刀的刀锋上蔓延出一指厚的红光,从刀把沿着刀尖,不断上行,覆住横刀。
红光灼烧空气,随着横刀挥下,带起一片红色光幕,扰动的气流发出“噗”、“噗”的啸叫声。
苇席应声而断,横刀从第一根滑向最后一根,全部断裂。
断裂的苇席,缺口光滑异常,冒出细小的火焰。
倒伏下的苇席,燃烧起来。
空气里散发出草木燃烧的焦臭味,犹如纸张点燃后的味道,颇为呛鼻。
燃尽的灰烟随风卷上天空,吹散。
旁边的赵子秀,摆出同样的动作,横刀上红光比起李义峰而言,略薄一些。
大喊,“秀你一脸!”,挥刀斩断全部的苇席。
火光蔓延开来,遗憾的是,还有一丛散开的苇草并未燃起。
相较之下,李义峰略胜一筹。
李义峰颇为得意的朝赵子秀,看了一眼,挤了挤眼睛。
似乎在说,“秀啊!”
赵子秀没好气的回了李义峰一个眼神,仿佛在说,“花痴!”
台下的新兵们没怎么注意两位教官的眼神交流。
全部都被横刀上冒出的红光所震撼。
脑袋里不停地回放着斩击那一幕。
无论从多少文学作品里看过多少次关于超凡力量的描写,都比不上这次来的真切。
横刀上涌动的红光,空气里灼热的气息,鼻子里焦臭的灰烟味道,耳旁闪过的啸叫声,在提醒着,这一切的真实。
在新兵们眼里,这种真实不再是文学作品里的空中楼阁,遥望而不可及。
现实的情况是,新兵门惊喜的发现,超凡之门已经在那里,开门的钥匙已经告诉你。
一个月的时间过后,或许轻轻的踹上一脚,就可以体验超凡,掌握超凡。
人类对于力量的追求,可以克服心底的恐惧之心。
希望的种子在萌芽,最终会长成参天大树,遮蔽一方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