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制药集团将专家组请进会议室，何朝阳带头汇报新药“爱婷清脑丸”从研发到试验再到临床应用的整个过程。

　　“我们研究后认为，新药的安全性是得到保证的，出现的这一例死亡病例究竟是新药直接导致的还是间接引起的，还没有定论。爱婷清脑丸在研发过程中采取了严格的标准，并且通过了毒性测试和三期的安全性测试，临床应用的效果相信专家们也看到了。所以我们完全有信心，我们倾向于认为这次的死亡病例纯属意外，或许和患者本身的基础性疾病有关联。”

　　何朝阳一番讲话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何董，爱婷清脑丸治疗脑血管瘤的原理是什么，我在这份报告中没有看到。再者，这种口服药丸真的可以取代手术成为主流治疗手段吗？”竺一波一边翻阅资料，一边问道。

　　“竺博士，你的第一个问题恕我不能回答，这涉及到公司的商业秘密。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我可以保证，经过这几个月的临床应用，这个药已经完全可以代替手术创伤治疗，那么多的脑外科专家也都证明了，这总不会是我们请来做广告的吧。”

　　“你们的研究基地我们可以去看看吗？”坐在竺一波身边的副组长李冰清问道。

　　何朝阳看了一眼，心里咒骂了好几声，他笑着说：“真是抱歉啊，因为公司扩建的关系，我们的研究基地暂时关闭了，目前所有设备都停止了运转。”

　　“那你们怎么保证新药的生产呢，据我们了解，现在你们的订单应该数不胜数吧？”竺一波抬头问道。

　　“我们关闭的是研究中心嘛，生产车间还是在工作的。几位要不先去看看药品生产的情况？”

　　“不必了，我们还是继续讲讲那个病例吧。”竺一波谢绝了前往车间参观的邀请，“我做过无数次的脑部手术，还没有看见过这个病例这样密集的血管瘤，而这都是在连续服用你们新药的情况下发生的，能否解释一下？”

　　“我们的新药绝对没问题，迄今我们的销售量已经达到了一千万，连简单的副作用反应都极少有报告，我们这个药是清除脑血管瘤的，不是增加脑血管瘤的，药品的疗效是我们集团的生命，我们怎么可能生产有害于患者的产品呢？”

　　“刚才你们说药品的安全性做过三期测试，那么三期测试覆盖的范围能够保证吗？”

　　“这个我们不能说百分之百，但我们已经做到了现有条件下最严格的安全测试，欧洲标准我们也是符合的。所以，我们还是认为是患者个体的特殊性引起的，与我们的药品无关。”

　　“这个我们的另一路专家已经到了某市，相信在对患者进行第二次深度解剖后会有新的发现。”

　　何朝阳心道：管你什么专家不专家，我看你们拿什么解剖。

　　正在此时，有人敲门进来，是专家组的人，来人走到竺一波身边耳语几句，竺一波脸色随之一变。

　　何朝阳看在眼里，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他知道专家组是解剖不了患者遗体了，他已经提前一步采取了行动，说服死者家属进行了火化。

　　第一次的问询就在不了了之中结束了。回到宾馆，李冰清从竺一波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看来这事真的不简单，我们的人还没到，对方就急匆匆火化遗体。家属怎么就放弃了呢？”

　　“或许这就是社会的现实之处，只要你给的钱足够有诱惑力，还是可以解决一些问题的。”竺一波叹息道。

　　“如果是我就不会。”李冰清回答。

　　“可惜你只是你啊。”竺一波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二天，专家组再次来到会议室，他们要查阅何氏集团新药的销售报表和研究报告。

　　这一次何朝阳没有出现，公司一位高管告诉他们：董事长今天有事不在，派他来为专家们服务。

　　不出竺一波和李冰清的预料，对方提供的资料内容丰富，数据翔实，看不出一点儿破绽。

　　“你们的研究数据很漂亮。我想问一下，你们研究过程中会用到人体的一些组织吗？”竺一波盯着这位高管。

　　“我们用的都是合法合规的人体组织，这些都有备案，市局的钟副局长也可以作证。”高管赶紧澄清。

　　“好，知道了。听说爱婷清脑丸改过好几次名字，可以说说原因吗？”

　　“这个，原先叫做心脑康之类，后来因为董事长和卢婷秘书……那个所以……”

　　“看来这都不是秘密了吧。”竺一波笑道，“卢秘书呢，也不在？”

　　“奥，她已经很久没来集团上班了，在家里安胎。”

　　第二次的问询依然没有大的进展，专家组前脚刚跨出会议室的大门，高管就给何朝阳通风报信了：人刚走，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很快何朝阳回复：做得好。

　　专家组一行人走到集团大门口，一辆兰博基尼挡住了去路。车上下来的正是何齐超和未婚妻关珊珊。

　　李冰清再见到关珊珊时，没想到前女友已经挺起了肚子，目测该有四个月了。

　　“你们来干嘛？！”何齐超嗓音提高了许多，“我们集团可是合法经营。”

　　“合不合法调查完就知道了。”李冰清不同以前的怯懦，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没想到吧，关珊珊就要做妈妈了。哈哈。”何齐超看李冰清瞅着关珊珊的肚子，就故意刺激他，“老婆，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和孩子幸福。”说完还不忘当众亲上一口。

　　李冰清看着关珊珊的肚子，似乎没有听见何齐超的显摆，他越看越觉得不对，突然张口说：“关珊珊，你肚子里的小孩……”

　　“是何齐超的。”关珊珊摸着肚子，她给了李冰清一个自以为很残酷的答案。

　　“肚子里的小孩有先天性心脏病。”李冰清说出了想说的话。

　　“你去死吧！”何齐超一听大怒，冲上去朝着李冰清肚子踹了一脚。

　　一时间双方大乱，竺一波等人拉住李冰清不让他上前，关珊珊也显然被这场面吓坏了，抱着何齐超让他别打了。

　　此时，一通电话打到竺一波手机上：“专家组原地解散，调查即刻终止。”

　　“为什么？”竺一波问。

　　“没有为什么，不要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