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请问是哪位？”

　　“我是冯晓慧。”

　　齐飞不禁有些好奇，这个女人找他干什么？

　　“冯警官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冯晓慧皱了皱眉道：“是这样的，很感谢你那天的帮助，不然晓颜恐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为了表示感谢，今晚想请你吃顿便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齐飞诧异了一下，这个凶巴巴的女人还知道感恩？说实话，在魔都大闹了一场后，这件事早忘记了。再说，他对新城分局可是有不少怨气的。

　　“吃饭就算了，那天也是顺手而为，不用放在心上。”

　　“齐飞，我不想欠人情。”

　　“一点小事，不用记在心上。”

　　“这不是小事。”

　　齐飞没想到这妞还挺固执的，想了想后说道：“这样吧，要真过意不去的话，帮我个忙。”

　　“什么忙？”

　　“我的厂子大门被撬过了，还好没撬开，虽然没丢什么东西，但我怀疑是个惯犯，对了，监控抓拍到了照片。”

　　“这是我们份内的事，算不上帮忙，你来的时候把照片交给我就行。”

　　看来冯晓慧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今天这顿饭还真不好推。齐飞沉默片刻后问道：“都有谁？”

　　冯晓慧说道：“就咱们俩。”

　　齐飞犹豫道：“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

　　“就是简简单单一顿饭，有什么不好的？”

　　齐飞一想，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都不怕闲话，他一个有妇之夫怕什么？于是说道：“行，那就不客气了，时间、地点？”

　　“下午六点半，夏兴路和二环十字东南角，仙味居。”

　　“好，到时联系。”

　　“再见。”

　　电话挂得非常利索，与冯锐有一拼。咦，这两个女人还都姓冯。

　　齐飞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距六点半也就两个多小时。

　　为了避嫌，他给方琪打了过去。

　　“喂？老婆？哦，厂子里好着呢，有这么一件事…”

　　“嘻嘻，既然是美女相邀，你就去吧。”

　　“你不吃醋？”

　　“我吃哪门子醋啊？再说，我还不了解你？就像一块木头一样，当初要不是我可怜你孤零零一个人，屈身相就的话，你现在恐怕还单着呢！”

　　齐飞摸了摸鼻子，一寻思，好像真有可能。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这顿饭估计吃着也别扭，我很快就回来了。”

　　“嘻嘻，没事，你要是能占着她偏宜，我没意见，就当是出口气了。”

　　齐飞哭笑不得：“老婆，你怎么也这么污啊？”

　　“上次整得你那么惨，她不应该补偿你吗？”

　　齐飞：“…”

　　给所有设备通电热机，再打开二手笔记本电脑，接上扫描仪，继续扫描装备资料。

　　他思索了一下，像鱼雷、导弹发射器以及火炮这些价值不大，反倒是雷达、隐身涂料对华夏来说，与美利坚有着不少差距。

　　于是，他决定就扫描这几样。

　　下午六点十分，手机闹铃响了，和冯晓慧约好的时间快到了。

　　断掉设备电闸，关上大门，驱车十来分钟后抵达了一家古典风格的酒店，正是冯晓慧定下的仙味居。

　　门口停车场正好有个空位，齐飞将车停了进去，熄火后下车靠着车身点了支烟。

　　抽了大半截后，电话响了起来，正是冯晓慧的号码。

　　“喂？齐飞，你到了吗？”

　　“刚到门口。”

　　“进门后左拐，左手第三个柱子过去，靠窗户的隔间。”

　　“好的，知道了。”

　　齐飞将烟头掐灭，丢到了垃圾桶标记“灭烟处”的小孔里，进了仙味居。

　　目光往左侧一扫，就见冯晓慧抬手招了招。

　　他点点头，快速打量了一下对方一眼，走过去坐在了对面，打招呼道：“好久不见。”

　　冯晓慧上身穿着一件浅灰色短袖衫，下着同色薄料休闲裤，脚蹬一双网格运动鞋，脑后扎了根马尾辫。

　　她长得不算多漂亮，但比较耐看，出于职业的缘故，比寻常女子多了几分英气。

　　冯晓慧挤出一丝笑容，附和道：“是啊，好久不见。说起来，我早感谢你的，但最近太忙了，所以拖到了现在，还请不要介意。”

　　齐飞笑道：“冯警官客气了，我没那么多讲究。”

　　冯晓慧勉强一笑，递过菜单说道：“想吃什么就点。”

　　齐飞扫了一眼，点了一个香酥鸡、一个清蒸鲈鱼、一个芳香排骨，将菜单递了回去。

　　这时服务员走过来倒茶水，冯晓慧将单子递了过去：“再来个酸辣肚丝汤，就这些吧。”

　　齐飞奇怪道：“你不点菜？”

　　冯晓慧面无表情道：“已经三个菜了，还有一个汤，不够了再点吧。”

　　齐飞点的其实是他一个人的份量，算了，不够的话回去再吃点，说出来就尴尬了，两人又不熟。

　　等菜上桌的间隙，气氛有些沉闷。

　　最后还是冯晓慧主动开了口：“你不是有事情说吗？”

　　齐飞取出抓拍的照片递了过去：“就是这个人。”

　　冯晓慧接过后一看，摇头道：“没印象，不过我可以交给治安大队的同事，有消息了就通知你。”

　　齐飞说道：“这个不着急。”

　　冯晓慧将照片放进包里，不经意地问道：“你一直那么忙吗？”

　　齐飞点头道：“是啊，上有老下有小，得养家糊口。”

　　冯晓慧心说，你都赚了一亿了，真以为我们不知道？还为了养家糊口？几辈子都够了吧？

　　“你那个作坊都制作些什么？”

　　齐飞适时递过一张名片，解释道：“包括但不限于名片上说的那些，如果你们谁有需要，也可以来订作。”

　　“刀具做吗？”

　　“这个不做，赚不了几个钱，还担风险。”

　　“嗯，也是。”

　　冯晓慧敷衍了一句，话题一转：“邢二要判了。”

　　齐飞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邢二这个残杀手足的家伙，于是说道：“时间好像隔得有点久。”

　　“的确，不过这是有原因的。”

　　冯晓慧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齐飞不悦道：“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像和我有关系一样。”

　　冯晓慧面色一凝，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递了过来。

　　“认识这个女人吗？”

　　照片中是一个几乎忘记的女人，戴着一顶棒球帽，露出一对细长的眼睛与尖削的下巴，目光狡黠火辣；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紧身短袖，胸部高耸、腰肢纤细，身材非常傲人。正是有过两面之缘的阮青璃。

　　齐飞皱了皱眉道：“不认识。”

　　“不认识就好。这个女人身份比较复杂，据同行说，是个掮客兼窃贼，这张照片是从一个地方的监控中截的，当时邢二也场，据他说，是因为听到这个女人打了一个电话，才生起杀死邢三的念头。也就是说，那个电话起了心理暗示作用。”

　　齐飞问道：“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抓住她问个究竟？”

　　冯晓慧叹气道：“她是外籍人员，又居无定所，现在已经不在境内了，况且，她只是打了个电话，因为这个抓人的话，太荒诞了。”

　　齐飞心想，如果警方判断无误，那阮青璃这招还真厉害，看似不经意的一个电话，就决定了两个人的命运。

　　不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医院里给他递纸条的女保洁工会不会是她？

　　这时香酥鸡上来了，冯晓慧招呼道：“不说这个了。吃菜吧。对了，你要喝点酒吗？”

　　齐飞将照片递了回去，摇了摇头道：“开车来的，就不喝了。”

　　“好吧，那来点饮料，好歹有点气氛。橙汁怎么样？”

　　“行。”

　　冯晓慧晓慧喊来服务员，要来一大瓶橙汁，给两人添上后，举杯说道：“以此代酒，喝一个吧。”

　　齐飞端起杯子轻轻一碰：“客气了。”

　　两人轻抿一口后，抓起筷子开动起来。

　　冯晓慧很快就目瞪口呆，齐飞吃得一点都不急，但效率非常高，没过三分钟就干掉了半只鸡，她还没啃完一只鸡腿呢。

　　齐飞抽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讪笑两声说道：“我一直吃这么快，让你见笑了。”

　　冯晓慧忍着笑说道：“没事，能吃是福。”

　　齐飞岔开话题道：“对了，晓颜最近怎么样？”

　　冯晓慧抿了抿嘴唇道：“还是那样，我爸妈最近看得紧了，没再让她跑出来。”

　　齐飞想了想说道：“她长得不太像你。”

　　冯晓慧沉默了会说道：“晓慧是我大伯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堂妹，在她五岁的那年，和我大伯、伯母还有堂哥在外地出了车祸，只有她活了下来，抢救过来就成了那样。”

　　话刚落音，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冯晓慧做了个“嘘”的手势，接通了电话。

　　“嗯，我马上到。”

　　说着站了起来。

　　“齐飞，抱歉，我得走了，我们的工作就是这样，还请理解。”

　　这时芳香排骨端了上来，齐飞说道：“你晚饭没吃几口，把这个打包带走吧！”

　　冯晓慧心中一暖，点头道：“那就谢谢了。你慢慢吃，下次有空再请你。”

　　她中午饭都没顾上吃，早就饥肠辘辘了，刚才碍于形象，也没吃多少。

　　齐飞摆手道：“你事情忙，心意到了就行了。”

　　冯晓慧点点头，拎起打包好的芳香排骨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又折了回来。

　　“齐飞，地方有点远，能不能把你车借我？”

　　齐飞递过钥匙说道：“出门后左拐，广告牌下面那辆白色柯迪亚克。”

　　“我会尽快还你。”

　　冯晓慧接过钥匙，匆匆出了门。

　　这时服务员又端来清蒸鲈鱼、酸辣肚丝汤，放下后说道：“先生，菜上齐了。”

　　齐飞哭笑不得道：“知道了。”

　　一阵风卷残云过后，两菜一汤吃得干干净净，又要了两大碗酸汤面，这才饱了。

　　到柜台一问，冯晓慧连饭钱也没顾上结，他摇摇头，扫码付了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