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当然，晚餐也没有。
简宁就是因为懒得回去叫外卖，蹭了公司发布会上的一顿自助晚宴，结果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车一打滑撞到了树上。
司机没事，他却昏迷不醒，在医院足足躺了三天。
医生都说他快不行了，第三天他却奇迹般地苏醒了。
简宁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好像做了一个梦一样，在梦中他遇到了一个人。
他猜测那个人有可能就是死神。
当然，他并没有看到死神的模样，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简宁不想死，他还年轻，大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撞车前他还在给老妈汇报公司给他加薪的喜讯，这已经是他在公司的第三次加薪了。
严格来讲他才刚刚毕业，但已经在MTH战略咨询公司工作了整整两年。他本来只是个数学系的学生，可在做家教的时候却被雇主请到了公司当数据分析师。
战略咨询公司是很多大公司的高级外脑，最知名的是类似麦肯锡之类，而MTH则是耀城最顶尖的一家，专门为各大企业的重大决策问题提供策略和意见。
这些问题都是五花八门，远远不是光靠数据模型能解决的，咨询公司一个个都是杂学家，涵盖了金融、法律、营销、商业分析、国际关系等无数学科的知识。
简宁也乱七八糟学了一大堆，但他最擅长的还是数据分析，成为公司最年轻的高级分析师，公司合伙人还说他很有希望成为MTH最年轻的咨询师。
反正他还年轻，职业上倒没太着急，他着急的反而是公司里人事助理郝眉。郝眉是他喜欢的类型，两个人因为游戏有了共同话题，正越走越近，机会也越来越大。
……
可是命运开了个大玩笑，就在他准备开启美好人生的时候却把他带给了死神。
或许死神就是因为听他倾诉了一大堆不甘心，于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简宁记得死神跟他说：“你欠我的，到时候要还。”
死神很严谨，还让他签了一份协议，协议上写着“B-1024协议”，密密麻麻好几页，但他已经不记得内容。
后来他就醒了，看到病床边满脸挂着泪的老妈，奇迹般地在医院住了十天不到就完全康复了。
因此这次劫难，他跟郝眉的关系反而走的更近了，她还主动约他吃饭，庆祝他大难不死。
吃饭的时候，他跟郝眉说起梦见死神的事，她一百个不相信。
郝眉问：“他说他是死神？”
简宁一愣：“那倒没说。”
郝眉又问：“他是穿着官服拿着生死簿，还是穿着斗篷拿着镰刀？”
简宁想了想摇头说：“都不是，他好像是穿着西服打着领带。”
郝眉咯咯直笑：“死神还挺商务范儿的。”
“可不是，他还让我签了一份协议。”其实简宁自己都有些怀疑。
那天他们吃的是火锅，郝眉听了他的话，专门叫来服务员加了一份猪脑子。
“你不是脑子给撞坏了吧，来份猪脑补补。”
简宁笑笑，MTH最聪明的分析师居然被嘲笑成了猪脑子，这时他也觉得可能是自己濒死时的幻觉。
再后来，他就把这事给忘了。
高级分析师的工资不是白给的，他没休息几天又投入到没日没夜的加班中去了。辛苦是辛苦点，好在公司有郝眉在，让他觉得既苦又甜。
他们两人虽然还没到时候表白，但正在朝着那个趋势发展。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直到半年后的一天他收到了一条信息，这条信息无论是内容还是送达的方式都让简宁彻底慌了。
它不是通过短信、微信、邮件等等任何一种通讯方式发过来的，而是……突如其来地凭空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他能同时看到、听到、感觉到那条信息的存在。
信息就一句话：“B-1024协议即将执行。”
原来是真的！不是自己濒死的幻觉。
他真的跟一位疑似“死神”的人签过一份B-1024协议，但协议的内容却忘了。
执行？执行什么？简宁一无所知。他为无数公司的重大问题提供过解决方案，但现在却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了。
这信息似乎是一个提醒，过去了三天什么也没发生。
等再一次出现的时候，简宁正在给合伙人汇报他的数据模型，但这一次通知的方式有点不一样。
上一次它出现的时候是一行安静的白字，但这次变成了红色，还在一闪一闪地跳动着，仿佛是一种警报。
接着，他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视线也变得不流畅起来，仿佛视频播放时的卡顿一样，甚至还有马赛克出现。
合伙人也看出不对劲：“简宁？”
合伙人的声音变得很遥远，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已经变形，宛如一幅抽象派的油画那样扭曲、诡异。
一片耀眼的白光笼罩了一切，他感觉到一阵令人眩晕的下坠。
下坠……一直往下坠……
眼前迸发出五彩斑斓的色斑，失重感越来越强……
时间感也越来越模糊，仿佛只是瞬间又仿佛过了好久……
……
“砰！”
简宁终于落地了，触地的感觉有些柔软，仿佛是一片流动的颗粒。
他的眼睛终于适应了过来，睁眼一看，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他发现自己身在一片荒漠之中，这是一片被黄沙淹没到一半的城市废墟，放眼望去是一片断瓦残垣，风卷着沙尘席卷着废墟，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这是哪儿？发生了什么？
是穿越吗？
这就是B-1024协议？
简宁惊恐地打量着四周，眼前的房屋几乎没有完整的，各种烟熏火烧的痕迹、爆炸破坏的现场。
不远处的路上还停着一辆造型奇特的装甲车，不知被什么庞然大物硬生生地撕成两半。
远处一栋被烧得乌黑的破楼已经塌了一半，残存的一半墙体上挂着几个大字。
“乌尔城邦”
虽然之前有过提前通知，但一切发生得还是太快了，快得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他突然想起了“死神”的那句话，“你欠我的，到时候要还。”
不知道自己要还什么……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呦！又来了个新人。”
简宁扭头一看，身后不远处的废墟里站着一个中年人，正懵逼的他像是看到亲人一样连忙跑上前去。
那个中年人忽然从身后拿出来一支大枪，吓得他陡然停住了脚步。
“哎，别愣着了，赶紧准备吧。”中年人似乎并没有恶意，只是在检查自己的枪械。
简宁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你也跟死神签了B-1024协议？”
“死神？”中年人一抬眼，“你说那个穿黑西装的家伙？谁告诉你他是死神了？”
“不是死神？那B-1024协议是什么？”
“大家都叫他主神，你签的那是个活命协议。”中年人惨然一笑：“欢迎来到人生的hard模式。”
“hard模式？”
“就是一个需要拼尽全力才能活着的世界。”中年人环顾了一眼四周凋零的废墟似乎有些感慨，他又抬头问了一句，“你的系统还没加载吗？”
“系统？什么系统？”
“应该快了，等加载了系统你就知道了。”
中年人的话音刚落，简宁脑子里突然又一次“叮”了一下。
“玩家任务指令系统加载中……”
“系统加载完成，玩家简宁正在认证……认证完成，读取玩家信息。
玩家姓名：简宁
玩家点数：-19700
可用点数：1000（预借）
任务收益：0
战斗收益：0
其他收益：0”
“玩家简宁点数欠费-19700，请按照系统发布指令完成任务，将所欠点数清零，否则玩家账号将永久注销。”
玩家？点数？任务？
简宁一脸懵逼，完成任务赚取点数，难道B-1024协议是带他来到了一个游戏里吗？
“系统加载完了？”中年人推了他一下。
简宁点点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年人突然举起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小兄弟，对不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