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刺耳的枪声响起，眼前的杀手收起手枪，一旁的军官面无表情，在名单上记下几笔。
“下一个”
“碰！”
这种硬性战术素养是最能提现低级超凡战斗能力的方式，在没有进一步开发超凡气力的时候，熟练运用枪械武器是每一位超凡者的必修课。
说白了，这种检查仅仅只是走个流程，真正的战斗能力还是要在战斗里才会体现出来，复杂多变的战场环境走下来的超凡者远比学院里的书呆子来的更加可怕，不仅战场动态感知能力强的可怕，对自己的能力也无比熟悉，深知各种战场生存的技巧与规则，知道如何应对各种敌人。
在实力对等的情况下，知道的越多就越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这些都是真正开始投入战斗之前检测不出来的，因此这名军官也只是走个过场，只要成绩不是太过离谱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每个杀手都挺在乎自己的声望，没人会故意恶心五大国这种顶尖势力。
而张默也是草草开枪，打了个不上不下的成绩，隐藏在杀手中间，并不起眼。
高等级的杀手信息保护让他已经有些显眼，为了隐藏自己，只能淡化作战能力方面的印象，突出身为机械师关于维修和改造方面的技术优势，给德克军方产生一种“看来是有一手绝活的专精维修制造的战地工程类超凡”的错觉。
按照蓝星对于超凡的固有概念，低等级的超凡绝大部分都倾向于一方面的培养，如同武道家专精敏捷或者力量，超能者注重异能持续时间或者异能威力一样，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发挥自身优势，齐头并进的情况不是没有，但大多都战力平平，得不偿失。
这种固有印象一但形成，很难更改，张默要做的就是极力展现维修方面的天赋，麻痹德克军方，隐藏自身等待机会，掩护军队的任务摸鱼混一混就完事了，关于这方面的知识身为战场老油子的张默可是在行得很。
这样既能节省精力应对灰风指挥官可能的计划，也能让他在战场上的价值不如在基地维修装备的价值，从而合理延长在基地的时间，有更多时间和那些大兵打好关系，通过他们了解一些任务简报进一步分析德克具体的推进计划。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对于这次悬赏中德克对西维尔的具体推进战略，张默可以说的上是一无所知，前世玩家发帖里并未细说任务流程，这就需要他自己将收集来的情报逐个分析，像拼图一样组合在一起。
这种毫无头绪的分析难度很高，在浩如烟海的无线电通讯和情报命令间分析组合有用部分，还要随时甄别其中误报和相互冲突的部分，大脑高速运转，迅速处理已知条件，张默丰富的作战经验让他从事过类似的工作，因此不算毫无头绪。
这种和拼拼图一样的情报分析所得到的不是具体的战略计划，而是紧密关于战略计划的信息，通过这些信息来反推战略计划，需要极强的记忆能力，随时能将几天甚至十几天前接受到的情报和今天的信息相互对应，筛除其中无用或者说用处不大的信息。
举个例子，假如你的朋友要办婚礼，在此之前你并未收到请柬，但你听到你的厨师朋友说之后某天要有的忙，花艺师把大半个市里的玫瑰买的精光，最好的乐队接到订单，而这些信息所指向的时间都在同一天，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这就是这些零散情报能带给张默的东西，线索，而非明确的答案。
这种方式需要的时间很长，但胜在安全，隐蔽，而具体如何阻止德克政权，则需要张默推测出战略计划后才能针对性指定，和这种庞然大物作对，每一步都需要非常谨慎，德克可以失败很多次，而他只有一次机会。
......
基地深处，一间材质特殊，严密封锁的房间中，一场不为人知的对话正在进行。
“准备好了吗”
一身普通军官制服的年轻男性站在房间中央，冷着眼看向不远处瑟瑟发抖的德克军官，透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
“已......已经准备好了，今天下午就能启程”德克军官擦了擦脸颊上流下的冷汗，感到一阵恐惧袭来。
身处高位的德克军官竟然如此恭敬，显然年轻男子的身份大有来头。
“很好，在我们完成世界的净化后，新世界会有你的一席之地”话虽如此，但他看向德克军官的视线只有蔑视和残暴，如同看着一只牲畜一样。
“谢...谢谢大人”
德克军官的身体更加前倾，如同直角一样向着不远处的陌生军官不住行礼。
“行了，继续安排，我不希望计划出现任何披露”
摆了摆手，年轻男子示意德克军官退下，等待他关门离去后，拿出了一台造型奇特，结构复杂的个人终端，不时有奇怪的电弧闪烁其上，但并不影响年轻男子使用。
“进度如何”低沉的男声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宛如巨兽一样的粗壮喘息。
“五国没有干涉此事，不过星夏方面影刃内线受到清洗，会不会是张默泄露了......”年轻男子不复刚才的轻蔑，言语谨慎拘禁，似乎在惧怕什么。
“无妨，不过是只蚍蜉罢了，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不要让我失望”
一声轻响，怪异的个人终端上四散的电弧四散消失，暗淡下来。
为了避免信息暴露，两人的交谈非常简短，保密程度很高。
年轻男子听着安静下来的终端，松了口气，转身走到屋子中央的桌子旁，看着上面标记密集的作战地图。
“让我看看五大国之一的军队到底有几分能耐”
说着再次推算起整个战争的走向，眼神闪烁着诡异的光。
“战争，战争，啊，真是美好的东西......”
......
边境城市，圣约瑟
经过三个小时的飞行，张默跟随德克政权的军队来到了这座位于两国边境的城市。
刚下飞机，扑面而来的黄沙就夹道欢迎，裹挟着狂风，吹的裸露肌肤一阵生疼。
珐琅灾变的影响经过了四十多年，依旧留在这颗星球的每一块大陆上，如同撕裂的疤痕，阻断了人类对于感染区深处的探查。
仅仅是扩散而出的余波，就把原来是广阔森林的希拉尔平原变成了荒漠，紧邻平原的旧圣约瑟也一并受其影响，化为乌有。
这座城市则是十几年前德克扩张的产物，工期赶紧加上环境恶劣，基础设施非常差劲，常住人口稀少，加上狂风呼啸回荡在高楼之间，宛如一座鬼城。
一声嘹亮的引擎咆哮声打破了这片宁静，轻型坦克的履带叮当作响，附着其上的橡胶外层极大的降低了发出的噪音，排成队列驶向边境，同时步兵战车和导弹发射车一同跟随，目标直指西维尔边境防线上的薄弱地点，迅捷而安静。
作为德克军队最先到达的快速反应部队，他们的目标就是借着空中支援撕开缺口，加固防线，为下一步大规模战争打下基础。
而作为被雇佣者，张默一行影刃杀手正在圣约瑟的一处简易军营中，被告知德克军队的战术意图和具体职能分配。
低阶超凡在如此规模的战斗中起到的作用不比普通士兵要大多少，他们依旧还是肉体凡胎，被炮弹击中一样会变成肉糜不成人形，真正发挥超凡者能力的地点是在机械化单位疲软的城市作战，优秀的单兵能力和战术素养可以让这些影刃杀手发挥最大的战斗能力，成批次的将对方战斗序列移除。
不出意料，张默因为出色的狙击能力，和德克对外干涉小队编在一起，作为支援单位加入其中，在军队进入城市开始巷战推进后，为其提供远程支援。
随着一声导弹划破天际的刺耳轰鸣，自珐琅灾变后第一场大规模地面战争拉开了帷幕，重型轰炸机的轰鸣盖过了西维尔人的惊诧怒吼，炮弹撕裂空气的尖啸淹没了连绵不断的掩体阵地，爆炸闪烁凶恶赤红火光让夕阳落下的余晖都相形见绌。
德克军官们面带自信，扬言三个月内结束战斗。
站在一旁的张默轻蔑一笑，三个月?当你们知道还有几千万西维尔民兵在等城市里等着你们的时候，希望你们还能笑的这么灿烂。
从今天起，西维尔真正成为了一个绞肉机，一台将德克军队和西维尔人民压入其中的猩红机械，他会死死拖住德克的战争潜力，同时也会让灰风如愿以偿的得到通向外海的大门。
只有灰风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地狱的大门张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命运的齿轮也已经开始运转。
蓝星上双方的博弈，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