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幽幽地从纸团的缝隙钻进了邵小别的鼻孔,令他翻着白眼打了个激灵。
还真是臭豆腐的味道!
因为被冰冻过,味道还有一些魔性,简直是冰属性的生化攻击!
邵小别咽了口口水,撕开了包装袋,一股腐烂的味道喷涌而出,直接将他鼻孔里的纸团无效化。
“咳咳,”邵小别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这真是给人吃的吗?怎么跟屎一和味?”
用手肘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把冰淇淋从口袋里挤了出来,一座丧尸皮肤一样粉青色的微型雪山冉冉升起,臭味又更近了几分。
我就尝一口!
就一小口!
邵小别做了足足三十秒思想建设,才缓缓将臭豆腐火炬放到了嘴边。
气味随着呼吸进入他的口腔,舌头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仿佛是在挣扎。
他调整呼吸,又咽了口口水,双眼一闭,似乎做好了觉悟,张开嘴巴,咬了下去。
闭着双眼,感受着,冰凉在空中融化的感觉。
先是甜腻的口感,冰淇淋的外壳原来只是看着可怕,其实是一种巧克力,很甜,还有一点青稞的味道。
里面的冰淇淋也很香甜,没有想象中那么臭,感觉更像是在吃榴莲。
冰淇淋从舌尖一直滑进他的口腔深处,最后完全融化成液体。
就在这时,一股非常上头的臭味直冲他的天灵盖,邵小别只觉得头皮发麻。
之前是低温麻痹了他的感官,可当冰淇淋进入喉咙深处完全融化,神仙也救不了他。
喉咙本能的抽动,胃部一阵翻腾,邵小别扑到马桶上吐了起来。
就在他吐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卫生间的门缓缓地打开了。
邵小别本能地把冰淇淋丢进了马桶,看向门口。
丽娜婀娜的身影出现在了,正看到口水横流,眼泪八叉的邵小别。
她挺翘的鼻子微微抽动,随后用纤手遮住了鼻子,眼神中满是嫌弃,冷冷地问,“你是在吃屎吗?”
这时,邵小玖的小脑袋瓜从门口的缝隙挤了出来,“锅锅吃什么呢?”
丽娜用手遮住了小姑娘的双眼,然后推搡着邵小玖离开,轻声说,“小孩子不能看。”随手幽幽地关上了门。
完了,完了,完了!
这下自己的形象肯定是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
炎炎夏日将树叶照得发亮,郁郁葱葱的树荫下是几个穿得五颜六色的孩童在端着水枪嬉戏,时不时的传出真真笑声。
路过纳凉的人,有的摇着蒲扇,有的撑着阳伞,和戏水的孩子保持着距离,既不会被水溅到,又不会错过水花带来的凉爽。
一些人停在人工河边,看水波荡漾,一条会有红色的小鱼,像利箭一样划过水面,和加入了同它一样红色的鱼群。
离它们不远处,在人工河流的中间,有一块粉红色的花岗岩,上面用红色的颜料这些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东冰公园。
盯着那红色的大字,邵小别抱着巨大的白色的带着些许异味的保温箱走到了公园门口的阴凉处,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深深地觉得自己是被系统套路了,自己注定会成为一个赔的裤子都不剩的货郎。
“小伙子,那边人可多了,你去那边呗。”这时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
“啊?”邵小别本能地应道,循着声音转过了头。
对方是一个又黑又小的中年女性,脸上满是风吹日晒留下的皱纹,如刀割一般,正呲着满口黄牙,堆笑地看着邵小别。
女人微微皱了下眉,坐在马扎上,身体轻轻后仰,翘起了二郎腿,双臂交叉放在膝盖上,用居高临下的语气问道,“你是要摆摊吗?”
“是。”
“卖什么?”女人瞟了一眼巨大的白色保温箱。
“冰淇淋。”
“你去那边吧。”女人向一边扬了扬下巴。
邵小别没回应,看了看对方身旁正在嗡嗡作响的冰柜,显然对方是怕自己这是抢了人家生意。
这女人看他年纪小,想连蒙带骗地让他去别的地方。
邵小别又看了看女人所指的方向,那里确实人很多,但那是个公厕,方便的人多,谁会跑到厕所买冰淇淋呢?
“谢谢阿姨,我在这就行了。”邵小别谢绝了女人的“好意”,随后把巨大的白色保温箱放在了地上,从存储空间拿出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
“你……”女人一时语塞,扭过了头去。
此时正值盛夏的午后,燥热难耐,分子的热运动也尤为剧烈。
很多人都隐隐闻到了一股难以描述的臭味,寻着味道过去,一个少年正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神凝重地盯着一个巨大的白色保温箱。
隔壁的女人坐在冰柜旁,时不时地吆喝着,“卖雪糕”,只是不知为何,她的脸色时而青,时而黄。
邵小别在想,这近三千个恶臭无比的冰淇淋怎么才能卖出去。
女人在想,这小子放屁怎么这么臭?
她在纠结,是不是应该换个空气质量好一点的地方摆摊,可又不舍得自己卖了十几年雪糕的风水宝地。
路过的人都掩着鼻子,用怪异嗯眼神斜视着摆摊的二人,匆匆走过。
这时,一对母女走进了公园,女孩指着雪糕摊说,“妈妈,我要吃雪糕!”
“好,妈妈这就领你买,不过说好了,只能吃一根哦。”母亲温柔地回应道。
说罢,母女向邵小别二人走来。
“哼,”旁边的女人冷哼一声,似乎在嘲笑邵小别的不自量力。
她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商业式的堆笑,放下了二郎腿,热情地向前谈了谈身子,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对母女要什么口味的雪糕。
就在母女距离他们还有五步的时候,母亲突然拉住了女孩,吸了吸鼻子,嘀咕道,“这什么味?”
刚想继续迈步,却又停了下来,她看了看邵小别和巨大的白色保温箱,似乎找到了臭气的来源。
“呕,”母亲翻着白眼干呕了一下,连忙掩住鼻子,对女儿说,“捂鼻子!”,便快步拉着女儿离开了。
“别走啊!你们吃什么口味的雪糕啊?”卖雪糕嗯女人不甘心地站起身挽留道。
小女孩回过头,皱着眉看了她一眼,而她母亲的脚步却未停止,将她带向了远处。
女人愤愤地看向邵小别,咬牙切齿地说了句,“算你狠!”
没过多久,这里摆摊的,就只剩下一个少年和一和巨大的白色保温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