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为人风趣大度,讲课绘声绘色,所以听他的课,时间过的飞快。一节课下来,感觉身体里的细胞都在跳动。
到了第二节数学课时,同学们立马蔫了,一个个趴在桌子上,只听数学老师一个人在讲话。这节课要多难过就有多难过。
许刃生怕被数学老师提问,打从一上课就一直摆出龟缩式的造型。头被课本挡住,脸与课桌平齐,大气不敢喘,眼珠子时刻乱转,好像教室里存在着潜在的危险。
随着一声下课铃的响起,许刃立马解除了这种警惕,于瞬间觉得自由的呼吸是多么的畅快淋漓。禁不住心血来潮,开始摇头晃脑,哼着小曲,在不亦乐乎时,忽然发现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
是前排时敏。
许刃受惊了,赶紧闭嘴坐直,摆出一副正经相。
“许刃,你在干嘛?”时敏首先说话。
咦!这句话不该是质问吗?但质问的语气好像不对呀?
依平常来讲,如果是许刃得罪了时敏,时敏只会用尖锐的声调叫嚣:“许刃,你在干嘛?”
可是现在,声音没有那么尖锐,相反还多出一分温柔。
这是怎么了?中毒变异了吗?
许刃懵逼式的张嘴,闭嘴,再张嘴,再闭嘴……,形同一个不出声的机器人。
“你能好好说话吗?”时敏居然还能保持住温柔。
许刃激动不已,那是梦寐以求的奢侈呀,曾经在梦里,不知有多少回和她肩并肩地坐在一起,就是为了好好地说话。
如今,梦已成真,许刃有点儿不敢相信。他直挺挺地坐在座位上,打算用巴掌打醒自己。可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啪的一声,超级响。
许刃紧紧地捂住脸颊,生怕疼的冒出火来。
“刘响,你干嘛呢?”时敏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起来。
刘响呵呵笑道:“我帮你教训他。”
时敏怒气冲冲地说:“谁让你打他了?他又没怎么招我。”
刘响一把掐住许刃的脖颈,生猛地往下按,就像一个死囚被执行砍头一样。
刘响目露凶光,“他是没怎么招你,可是你招他了,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他好不好,完全取决于你。”
“什么意思啊?”许刃歪着头,不解地问刘响。
刘响斜着眼鄙视地看许刃,同时用另一只手啪啪地打许刃的脸,“你个傻蛋,这话都听不出来?”
许刃实在是不明白,追问:“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刘响哈哈大笑道:“就不告诉你,你这辈子也别想知道。”
时敏看到这里,不知为何,突然哭了。她哭的很伤心,一溜烟地跑出了教室。
刘响这才放过许刃,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哼着时下最流行的歌曲。
“取一杯天上的水,照着明月人世间晃呀晃,爱恨不过是一瞬间,红尘里飘摇。……”
许刃莫名地伤心,至于伤心什么,他也不清楚,总觉得这里面藏着一个令人伤心的故事。
过了一会儿,时敏从外面进来,许刃偷偷地看她一眼,见她的脸上已经洗的干干净净了。走到座位时,时敏很正常地坐下,也很正常地没瞧许刃一眼,好像刚才发生的事就是梦一场。
许刃不敢再摇头晃脑,生怕又惊动了时敏。
中午放学,同学们照常一窝蜂夺门而出,这时候许刃也跳了起来,打算冲出去和同学们抢。可是,他被刘响拽了回来。
“你急什么急?想逃跑吗?”刘响表现出一贯的耀武扬威,“先跟我去篮球场,咱们打五个球。”
许刃急言:“今天食堂里有红烧排骨,去晚了没的吃,还是先吃过饭再去打球吧。”
刘响说:“不行,先打球,后吃饭。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断我的球?”
许刃乞求说:“刘响,咱不打行吗?你一个堂堂校队的何必跟我这个无名小卒计较呢?”
刘响执拗地说:“不行,必须打。你上一场让我太难堪了,这一次我要讨回来。”
许刃无法再拒绝,只能乖乖地跟着刘响来到了篮球场上。因为此时正值饭点,所以篮球场上空无一人,二人选了个顺眼的篮球架,开始斗牛。
斗牛的规则里说,先站在罚球线罚球,谁先罚进球谁先持球进攻,可是篮球在刘响的手里。刘响二话不说,直接拿球进攻。
当许刃意识过来时,刘响已经打板命中一球。
“刘响,你耍赖啊!这球不算。”许刃抗议。
但抗议无效,刘响说:“我说算它就算。”
“你……,仗势欺人。”许刃怒嚎一声,见刘响已经运球出了三分线,当下也不敢怠慢,赶紧上前贴身防守。
自从上次被许刃连续断了两次球之后,刘响的心里总有一种怵的感觉。见许刃一来,他变得非常谨慎,也不敢冒然用假动作和变向去过人。
于是选择背打,利用自己强健的体魄直接把许刃往里面顶。许刃身体单薄,就算使出吃奶的劲,也顶不动刘响的屁股。
屁股就像一台拖拉机头,卯足劲往前耕,耕到离篮筐最近的时候,轻轻一个勾手,球便进了。
刘响兴奋不已,对着许刃嘲讽说:“废物,怎么不断我的球了?打你跟打空气似的,你行不行啊!说你是废物都有点抬举你了。”
许刃愤然,“刘响,别欺人太甚,有种别用屁股顶人。”
刘响乐啊,“顶你怎么了,我就顶,气死你个废物。”
许刃怒了,看向自己的手掌,见掌心里黑气淡淡,他知道魔手要发作了。
可是即便魔手发作,又该怎样断刘响的球呢?
刘响根本不把球暴露在自己的面前,除非是让自己失位,然后绕道前面,看准时机,再进行断球。
这是个非常大胆的想法,也是种非常有风险的做法,如果对方提前预知,那么他会在你绕前的同时转过身去,然后带球只奔篮底。
怎么办?许刃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先是故意用力地顶刘响,再是说一些迷惑性的话,让刘响放松警惕。
“刘响,你打快点,食堂的红烧排骨都快吃没了。”
“反正是你赢了,就别打了吧。”
“又用你那大屁股开道,真烦人,我实在是顶不动啊,我要掐你啦!”
……
说了一大堆废话,就是为了等待一个最合适的机会。那机会突然间就出现了,转瞬即逝,许刃眼疾手快,一个闪身,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