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思议地活了下来,躯体完好,唯一需要应付的就是些脚底皮外伤,几周就痊愈了,这是天大的恩赐。2009年非常重要,柏林世锦赛就要来了。很多人说,我能拿到2008年BJ奥运会百米冠军是因为泰森·盖伊的缺席。我要证明给所有人看:我是这个星球上跑得最快的人,名副其实。休赛期间,我非常专注自己的目标,我知道泰森.盖伊也是一样。
但那位老兄失算了。他对媒体宣称,我的世界纪录不算什么,他能轻松刷新。第一次听到这话时,我才刚刚恢复,开始超距离跑训练。兄弟,唬谁呢,哪个能打破我的纪录的人会满世界宣告这一点?现在,他必须成为最快的百米飞人,否则不就成了个说疯话的傻子了吗?他非要给自己找不自在,我也没办法。
这条新闻是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让我一下子摸透了对手的策略。如果说,田径是一场扑克玩家争夺牌局的心理战,那泰森·盖伊这次可算玩大了。他的自大恰恰说明他还不了解我的真正实力。或许他压根儿就没认真想过,为拿下那样一场关键之战,我在技术和心理上的备战有多用心,但是他一定知道,任何来自对手的豪言壮语只会让我更加强大,更加斗志高昂。赛前和我说大话算是犯了大忌,那只能促使我爆发。
对待这场比赛,我们的态度截然不同。无论对拿下世锦赛冠军多有自信,我都不喜欢说大话。教练的教诲和自身的经验告诉我,比赛这种东西,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一旦站上助跑器,发令枪一响,我就要祈祷各方面一切顺利。跑错一步,腿后腱突然拉伤,甚至跌倒,任何一个环节的失误都足以让我功亏一篑。
说句不客气的,任何细节都能让你食言,何必自讨苦吃呢!尽管如此,我偶尔也想说几句话,但我会明智点。比如,我会说:“嗯,下一个世界纪录要来了。”谁敢有异议?谁能反驳我的话?泰森·盖伊不行,其他人也不行,我们赛后见分晓。
教练给我安排的训练很苦。因为脚伤,我在世锦赛备战处于劣势。超距离跑训练还没结束,步伐训练就不能开始。每次跑起来,我的脚都会灼痛。我要用保护膜把鲜肉切成薄片裹在脚趾和脚背上才能稍微缓解
一下疼痛,但每次弯道跑训练,我的伤口都会裂开。
看到我强忍疼痛,教练很少心软。我知道,他对此也感到非常遗憾,但一位教练对他的运动员,往往就像对待一匹跑马场上的赛马。在田径的角度上讲,他把我的身体当成比赛的工具一样去研究,这无可厚非。当我在西印度群岛大学的跑道上高速奔跑时,他就在对我的状态作预判。每次集训过后,他都会对我的胜算做出评估。
那一次,他也把备战柏林的计划摆在我面前。
“就这样,尤塞恩,就这么练,”一天训练之后,他对我说,如果想在世锦赛上打败泰森·盖伊,你必须苦练六周,派对和垃圾食品就别想了,什么时候能稍微松一些,我会告诉你的。”
对训练,我选择适应。适度削减超跑离跑后,我逐渐开始转向爆发力训练。历经一切锤炼,我重新成一名劳模级的运动员。整整六周,我不碰任何的社交工具,戒了垃圾食品,不再熬夜。不久后,我就在完全放松的状态下跑出了9.70秒的成绩,也在200米项目上取得了突破。浪费了那么久时间从车祸中恢复过来,教练再次帮我找到完美状态如果我的状态。
如果我的状态无可挑剔,那泰森·盖伊就要伤脑筋了。
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