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赵宏长长吐出一口气后,把自己扔进松软床垫的包围之中。
模仿吴彪的声音打完电话,赵宏躺在床上回想了一遍与山南大牛俱乐部况总刚才的通话,他基本可以断定,无论况总用什么手段,疤脸与老鼠接下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少不得躲哪犄角疙瘩里隐姓埋名去了……
刚吃饱了饭(实际上是蔬菜与蛋白质混合燕麦),不适合做每日必修的仰卧起坐,赵宏随着系统的安排,靠着墙壁,做起了提踵训练。
没多久,汗水从脖子与后背冒了出来。
赵宏调整着呼吸,一次次用脚尖将身体踮起,完成200次一组的训练后,又改变脚尖朝向,这样可以保护踝关节,避免某个方向受力过多,关节润滑度下降。
做了5组训练,小腿紧梆梆的,有点酸麻,还有些胀痛。
系统感应到小腿肌肉运动负荷已经接近极限,就停止了提踵训练。
赵宏累得连澡也没洗,跌到枕头上立刻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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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天远俱乐部三楼的领队办公室,空调已经打到最大,呼哧呼哧冒着白色冷气。
一张方桌上摆满了冷热菜肴,有香菜牛肉、酱骨头、油炸花生米、凉拌海蜇丝、牛筋烧豆皮等等。
两个赤膊汉子对坐着喝酒,酒是好酒,正宗茅台。
“大头,别赖酒,留着杯底养金鱼呢?快干了。”腆着啤酒肚的壮汉擦了擦额头的汗,把自己一干二净的杯底亮了亮。
“吴总,我真不能喝了,下午不是还有训练吗?”马大头一脸苦相,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心里暗骂:“前两天还骂我不职业,现在又拉着我喝酒。”
“训练个屁,下午上球队建设课,不去球场练。”吴彪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啊?”
“啊什么啊,你忘记了,今天是下午是球队建设课,一周工作总结写好没?下午都得交。”吴彪眯着眼睛,嘿嘿笑道:
“没写啊,那也成,把这杯酒干了。”
马大头咬着牙,眼睁睁看着吴彪给他重新加满一杯酒,这杯子颇大,少说有三两。
想了想穆大壮在病床上的惨样,为了不被压路机碾成人肉大饼,马大头咬着牙一口气灌下杯中酒。
火辣辣的茅台从口舌一路烫到喉咙、肚腹,马大头同样发出汗来,他撩起衣服擦擦额头,心里忽然舒快起来,这茅台可是自己买来送礼的,多喝几杯,就能多捞回点本钱。
马大头忽然变得豪爽起来,杯到即干,每喝一口,心里就念叨一句——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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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宏睡了个午觉,早早就来到滨海天远队训练基地的球场,他继续练习颠球走路,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午休息的比较好,赵宏颠球行走的距离明显加长了,而且也基本能按系统要求,做到视线平视前方。
赵宏一次次回到起点,虽然他现在已经屡屡可以颠球越过中线,但是依然无法达到对面底线,最近一次也是刚刚摸到禁区边缘。
看似如此简单的训练,竟然也这么难以完成。
幸好赵宏心性还算坚定,又有点不服输的劲,才能坚持一遍遍练习这枯燥、基础的颠球训练。
练着、练着,赵宏咂摸出一丝丝不对劲的味道,但他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只好接着练习。
过了许久,赵宏终于明白过来,虽然他没有戴手表,可是估摸着时间,现在已经远远不止下午两点钟了。
两点,是天远队例行训练的集合时间。可是现在基地球场上除了赵宏,连个人影子都摸不着。空荡荡球场、绿油油草皮、蓝澄澄天空,孤零零一个人。
“糟糕。”赵宏猛然回想起前生的记忆,周一下午是天远队例行的球队建设课。
所谓球队建设课,也就是吴彪过来念念集团报,再号召球员们对球队的发展出点千奇百怪的馊主意。
一路狂奔到俱乐部办公楼,推开小会议室的实木门,赵宏与首座上一脸渊默的吴彪对视一眼后,同时看向挂在墙上的欧式罗马数字钟,已经是下午3点20分了。
赵宏摸到会议室圆桌最后的位置,静悄悄坐了下来,他一身臭汗,被会议室角落里的柜式空调吹出阵阵白烟,有点羽化登仙的味道……
“嗯哼。”吴彪继续开念天远集团的内部报:“……2005年5月9日,集团董事长王海洋莅临南海凤凰港视察天远滨海度假中心项目,随行人员有集团办公室主任陈小莉……”
吴彪念完内部报刊,清清嗓子道:“大家不要以为咱们是运动员,就不用进行理论课学习了。身体受什么支配?马大头,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马大头的屁股像弹簧一样弹了起来,他站得笔直,丝毫没有醉酒后的摇摆。
他大声回道:“吴总,身体受思想支配。思想来源于球队建设课的学习。”
吴彪满意地点点头,喝了口手边的盖碗茶,缓缓道:“马大头说得不错,你们要向他学习,千万不要以为咱们职业球员只需要在球场上下功夫,理论知识这一块就不要努力了。”
“我知道,我吴彪搞了这个固定周一下午的球队建设课,很多球员都有意见,觉得我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咱们天远集团的企业口号是什么?”
吴彪用茶杯在桌上顿了顿,瞄了眼集团周报的封面,大声喊出了企业口号。
他目光环视全场,会议室里稀稀拉拉的,赵宏早就看了圈会议室,队里面李渊林、陈宏凯都没有来上课,受伤的几位自然也有借口缺席。
外教组不需要参加这种学习课,偌大的办公圈桌,就显得有点空荡荡,尤其是除了马大头面前放着本笔记本,其余人都是抱着手、歪着脑袋神游海外。
吴彪对于没几个人认真上课颇为恼怒,指关节叩得红木桌面“噔噔”作响。
“今天有旷课的,也有迟到的,里面有老队员,他们这么做就是自我放弃,可是我没想到,也让我很痛心啊,我们队里的年轻球员也要开始走那些老球员的歪路了吗?”
赵宏心里暗想,原来是把矛头指向我了。
吴彪正色道:“新队员怕什么?怕自满、怕自以为是,可是我们队里现在有些年轻球员,取得了一点点成绩,就全是骄娇二气!我吴彪今天话放在这,天远俱乐部不惯这样的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