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内的观众一脸灰色，屏幕外的雅克和克劳德的脸色也是一样黯淡。
“怎么可能”雅克喃喃道。
“我们居然在主场...都拿不到场面上的优势吗？”
苏叶慢慢松开已经被折磨了许久的玻璃杯，看着眼前正被勒芒人压在半场几乎发不出声音的球队，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告示着这场比赛在只剩下最后补时的一点时间，而比分依旧还是最开始一般模样...零比零。
“开局的局面明明不错...”他低声说
一开始梅斯占据了场上的优势，那个在万众的欢呼下带领着球队的主教练接连作出几个进攻的手势，球员们也是颇为主动，放弃了开始例行的试探，第一脚传球就差点造成了对方的乌龙...那个时候餐厅里的人们都已经站起身来准备欢呼了，结果最后的那脚乌龙还是偏出了球门。
“一开始我都以为这场比赛可以赢的。”一旁的克劳德像是从某种长久的噩梦醒过来“结果后面...”
“完全就是折磨。”雅克幽幽道。
那一脚乌龙后的梅斯依旧发动着进攻，但无论是地面传递还是高空轰炸都打不开对方的防守，对方的球员也出乎意料的坚韧，甚至一步一步慢慢抢回了空间，中场结束的时候...梅斯甚至都打不进对方的禁区了。
“如果这样还好，我本以为中场调整会有起色的。”克劳德紧紧捏住杯子“结果下半场...完全就是一团糟。”
下半场一开始梅斯主动做出了调整，他们换上了年轻的右翼边锋尼古拉斯，打算靠着年轻人的冲劲来打开局面，结果那个二队调来的新人在勒芒的防守中彻底迷失了，从第一次持球开始就失误，接连给了勒芒几次反击的机会，然后其他队员的传球也开始出现问题，前腰也开始往人堆里带球，如果不是球队一如既往的定海神针在门前作出几次精彩的扑救，球队的情况恐怕还要更糟。
“尼古拉斯，这个赛季才刚从预备队升上去。”雅克看着这个在比赛一半时间里都太过笨拙的家伙“我们的前辈...同样是梅斯人，但我也对他不是很熟悉，之前没说过几句话。”
“第一场的表现看起来有点糟糕，中场的换人看起来是个败笔。”
苏叶从屏幕上收回目光，纵使他是从一个多月前才加入梅斯的新人，但这样的比赛也有些接受不下去了。
最后二十分钟里，勒芒居然开始慢慢发动起进攻来，一只从法乙刚刚爬上来的新军在最后二十分钟开始主动起来，向着梅斯发起了进攻，虽然在主场被一只新军主动挑起战争有些屈辱...但踢防反向来是梅斯的传统，如果能靠着对方的决策拿到胜利也未尝不可接受。
“就算不打对攻战，是踢防反也不是不可以”克劳德说“但我实在没想到...。”
“主教练居然换下了唯一的前锋，然后把手上的后卫换了上去”雅克低声喃喃“这是什么理解，我想不明白。”
这样的举动，简直就像是重归于王国的君王在首场卫国战争演讲里刚刚说完宏大的演说词，然后再当众宣布自己是个懦夫，一边扯着白旗一边举手投降，观众们看着这样的换人都愣住了，连一旁的第四官员都有些没反应不过来，良久以后才举起手上的信号牌。
“主场保平，这可是那个人的主场首战。”他看着屏幕里一脸平淡的男人，那个人做出了换人后依旧沉默的矗立着“这样的结局...”
“确实还有机会，但气势确实已经不在我们这一方了。”苏叶说“这样的选择...其实也没有问题，教练可能在考虑保下这一分的事情，毕竟这个赛季还很长...”
“因为赢不了，所以不想输吗”
看见这样的换人，这二十分钟里勒芒的球员更加肆无忌惮，毫不留情的压迫着梅斯的后场，短短二十分钟勒芒的球员们连续作出了六脚射门，好在比分还是没有改写，但餐桌上的三个杯子已经快要被压碎了。
这是最后的时间了...屏幕里的勒芒在进攻着，甚至连后卫都扑上来争夺头球，角球开出，足球在高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坠下去，双方的球员同时起跳，梅斯的后卫在起跳的瞬间居然比对方低了一头，好在半空中有双大手牢牢握住了足球。
又是门将...梅斯的定海神针再一次发挥了作用。
三个人不约而同送了口气。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电视屏幕被一瞬间关掉了，餐桌的三人组同时闭上了眼睛捏了捏脸。
“如果不是门将，这场比赛恐怕我看到一半就会把他关了。”克劳德看着眼前的天花板，眼神黯淡“球员的状态也太差了，和上个赛季几乎没什么两样。”
“看起来我们的一线队大哥们还需要一段时间调整...”雅克依旧闭着眼睛“这场的失误也太多了。”
“如果我是乔尔...我会拿我这周的薪水给我们的老队长加薪的。”克劳德直接点名“不...全队都要给我们的队长请客吃饭，全队踢的没有章法和节奏，失误都足够做个五分钟的剪辑。”
“我想主教练也是没有办法...”苏叶说“多一个后卫好歹失误会好一些，至少能拿到一分。”
“这个赛季我们不会又要保级吧。”克劳德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上一年就已经够折磨了。”
“不会的...不会的”雅克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我们这个赛季的阵容还算可以，而且这个赛季才刚刚开始。”
“忘记吧...”三个人叹了口气，趴在椅子上。
“周末什么时间去吃披萨...”
“下午一点把，那个时间段人不是很多。”
“记得叫上阿初和米拉勒姆。”
“那两个家伙现在估计还在球场里...”
“那还是之后再去告诉他们好了...”
.
.
.
“零比零的平局吗，其实还算可以了。”弗朗诺看着已经暗下去的屏幕“这个赛季，球队终于拿到一分了。”
“最后的换人...”凯尔沉默了一会还是说出了口“是不是放弃的太早了。”
弗朗诺摇了摇头。
“这场比赛最差的是尼古拉斯...没有问题吧。”
“确实如此...几乎是一己之力把下半场的局面给毁了，他的压力好像有点太大了。”
“如果要换人的话，其实尼古拉斯是最应该换下去的那一个。”
凯尔忽然明白了什么。
“穆勒他应该也看的出来那个年轻人是下半场失控的主要原因，而且他也并非无人可换。”弗朗诺说“替补席上本来就有可以踢右路的法尔那，就算是踢对攻战也没问题。但这样的话...对那个年轻人就太残忍了。”
“这场可是是他的首秀，本来就承受这不少压力了。之前他在U19的时候就说过穆勒是他的偶像，一个年轻人在他的偶像...不，是全梅斯的偶像面前踢这样的比赛，如果再被换下去...太残酷了。而且这本来就不该是他的问题...”
“所以作出了那样的选择吗”
“穆勒已经做的很棒了，凯尔，保住了劣势局面里球队的一分，没有彻底把这个事情变得更糟，尼古拉斯可能会受到一些批评，但大部分火力只会对准在最后时刻选择防守的主教练。”弗朗诺看着窗外开始如潮水般退散的球迷“我们还能奢求什么呢？在一场对他来说很重要的比赛里，依旧还能做出这样的选择...选择用自己的名声来换取这样的结局，已经做得无与伦比了。”
“...更衣室会理解这样的举动吗？”
“就是有意见，穆勒的权威也会让他们沉默的。”弗朗诺摆了摆手“过段时间他们会明白的。”
不过我更担忧的是一线队的整体状态都很差...”弗朗诺说“尤其是队伍一直以来都配置的突破好手，这个赛季我在一线队里还没有发现有这样能力的人。”
“而且主席这场比赛有事没有出席，是克莱门扎替他的位置。”他看着黯淡无色的天空“这个赛季，可能真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