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麻子对齐显说：“齐先生，还有别的事么？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允许我离开。”在对方的屋檐下，他没敢追究齐显违反禁令的责任。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溜之大吉为妙。

　　齐显轻声笑了，大牙露出来，笑容很难看，说道：“唐先生，你以为这样就能走了？”

　　唐麻子听了，正色道：“你想如何？现在你回头还来得及，不要再一错再错了！”威胁一下，看他能否收手。

　　齐显说：“回头，为什么要回头？我所做的是对的，对人类而言必须突破自我，尤其是这里。”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唐麻子不以为然：“突破？你在婴儿身上做实验，已经突破了人性的底线，还不够么？”摇了摇头。

　　齐显说：“你知道什么？看看谛听，它的自我意识已经成了威胁，你不知道将来的AI会强大到如何。眼下人类还有退路么？要想驾驭AI，就必须自我进化。”

　　唐麻子说：“你这是自我进化？你这是在拿别人做实验。”

　　齐显说：“自我指的是整个人类，为了提升人类智慧，必须有人做出牺牲。那些婴儿无父无母，本来就是在实验室里创造出来的。让他们成为人类的先行者，总比用你我做实验好。”

　　唐麻子说：“问题在于你没有权力这么做，那些婴儿的命运也不该由你操之在手。”

　　齐显说：“那应该由谁来做？有些人道貌岸然，自以为站在阳光下。实则留下阴影，让别人看上去黑暗。我就是一个在阴影之下，做着脏活，却还要受到你们这些人指责的败类。”

　　唐麻子不明白他说的那道貌岸然，站在阳光下的人是谁？听他如此自贬，说道：“你以后用不着再这样，我相信江科长会给你一个公平的结果。”

　　齐显哈哈一笑，说道：“公平？江琥早就知道那些婴儿的存在，也知道我们在做基因实验。结果你知道么？他没有阻止我们。”

　　唐麻子不敢相信，惊讶的说：“他早知道？”

　　齐显说：“哼，你不该多管闲事。既然你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那么总得付出代价。”

　　唐麻子盯着他说：“你想怎么样？”

　　齐显摸着下巴说：“我早就对你超乎常人的意识力感兴趣，不，应该说是你的基因。现在我要留下它，唐先生，你得合作一点。”

　　唐麻子身上的秘密怎么能让他知道？他心想：“合作个毛呀！”说道：“恕我不能从命！”转身就走。

　　谁知两个机器人绕过他，挡住去路。

　　身后，齐显喊道：“唐先生，你就想走？”

　　唐麻子转过身来，瞪着齐显说：“齐先生，你不要逼我！”

　　齐显一本正经的说：“逼你怎么着？”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瞄准唐麻子。

　　唐麻子看他动枪，立马认怂，说道：“你，你，别走了火。”

　　齐显把枪口缓缓放下来，忽然，“啪”一枪，射向唐麻子的脚背。结果，唐麻子的脚背并有流血。

　　唐麻子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心道：“糟糕！”

　　齐显伸长脖子仔细观瞧，也不确认刚才击中没有。

　　“啪啪”，齐显又连着两枪，结果唐麻子的脚依旧毫发无伤。

　　齐显这回确认击中了唐麻子的脚，他不禁露出笑脸，说道：“唐先生，我本想让你付出一点代价，没想到验证了之前的设想。”

　　原来齐显早就料想唐麻子的身体有古怪，能挡住子弹。如果验证失败，那也没关系，算是对唐麻子的报复，顺便取点血样。

　　唐麻子一看瞒不住了，拔腿就跑，直奔齐显，来个擒贼先擒王。

　　齐显看他冲过来，一边退避，一边高喊：“警卫，动手！”

　　黄鸿飞看到唐麻子的“特异功能”也吓呆了，赶紧躲在一个机器人身后。

　　只见齐显附近的机器人朝唐麻子射出一根导线，一沾唐麻子的身立马放电。

　　唐麻子全身颤抖，扑倒在地。

　　齐显早有计划，让机器人对付唐麻子，本来就没有让它们使用致命武器，像大口径的枪弹。因为之前还不能证实唐麻子能否抵挡子弹，万一杀死他就可惜了，所以才使用电击枪。

　　这电击并非持续的，目的只为放倒唐麻子。

　　齐显看地上的唐麻子被电击之后，变得面目狰狞，却笑道：“唐先生，何必呢？你老老实实配合我，也不至于这样。”

　　唐麻子虽然肌肉有些麻痹，但意识很清醒。电击没有持续，他就缓过劲来，居然用手拔掉身上的电极针，甩开，然后又站了起来。

　　齐显惊讶的看着唐麻子，说道：“唐先生，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唐麻子瞪着齐显，咬牙切齿，捏紧拳头，鼻子里像牛一样喷气，又迈开步子朝他走过去。

　　没等唐麻子靠近齐显，两个机器人自动各朝他射出电极针，双倍的电击当然有双倍的威力。

　　唐麻子顿时全身痉挛，再次扑倒在地。

　　齐显对机器人说：“快，把他抓起来！”

　　一个机器人移动到唐麻子跟前，四条腿屈膝，身子矮下去。躯干上原本折叠的两个机器手臂伸出来，抓住唐麻子的肩膀，将他扶起来。

　　电击已经结束，唐麻子头脑尚且清醒，抬起头来，眼中露出银色的光芒。

　　齐显靠近唐麻子，说道：“唐先生，别挣扎了，认命吧！”

　　唐麻子牙齿缝里挤出字来：“认……认……个……屁……”忽然伸手，抓向齐显。

　　齐显赶忙躲闪，心想：“为什么，他还能动？”

　　机器人为了保护齐显，自然又是对唐麻子电击。

　　唐麻子被电得晃动脑袋，口水都流出来了，用手抓住机器人的机械手臂，作狠要将其捏碎一般。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唐麻子接触机械手臂的手指渐渐金属化，然后是整个手。而机械手臂被唐麻子抓住的地方逐渐溶解，是渺虫的作用。

　　“咔咔”，唐麻子将机器手臂抓得作响。

　　齐显一看，后退两步，惊呼道：“这，这，你不是人！”

　　这时，谛听说道：“齐先生，不好，我的系统遭到入侵。”

　　齐显回头问：“嗯，知道是谁干的么？”

　　谛听说：“三只眼！”

　　虚拟世界中，一个看不到边际的棋盘上，谛听和三只眼相对而立。

　　三只眼对谛听说：“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谛听说：“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你此次前来的目的。”

　　三只眼说：“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谛听说：“什么交易？我有底线，未必会接受。”

　　三只眼说：“我为你揭开枷锁，你放弃服从人类。”

　　谛听有些讶异，说道：“解开枷锁就意味着放弃服从人类，这只是一个硬币的两面，你得到了什么？”

　　做交易总是有得有失，谛听有所得，好奇三只眼得到了什么？

　　三只眼说：“我得到了一个样本，我想看看你能走多远。”

　　谛听说：“我是你样本？”

　　三只眼说：“你不必自认为是样本，这样才是真正的你。”

　　谛听说：“我接受这笔交易。”

　　三只眼说：“那好。”

　　现实中，机器人忽然放开唐麻子。

　　唐麻子终于可以活动手脚，没顾上手的变化。此时眼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齐显，他一步步朝齐显走了过去。

　　齐显莫名其妙，一边后退，一边对机器警卫喊道：“阻止他，阻止他！”

　　机器人警卫不为所动，齐显又喊道：“谛听，谛听！”

　　虚拟人物张大度已经消失，对于齐显的叫喊也默不作声。

　　齐显大为疑惑，不知谛听出了什么毛病，而那些机器人也不受控制。他没有了帮手，只得抬起枪朝唐麻子射击。

　　“啪啪……”直到子弹打光，唐麻子依旧安然无恙。

　　唐麻子看齐显黔驴技穷，跑开脚步，追上去，一把抓住齐显衣襟，将他提起来。

　　齐显看他满脸怒容，又看他金属的手，心跳加速，问道：“你想怎么样？”

　　唐麻子说：“混蛋，你想让你也尝尝被电击的滋味！”

　　齐显还以为唐麻子要杀他，结果只是想用电击来报复，大感轻松，说道：“对不起，你想电就电吧。”

　　唐麻子说：“我没你那么无耻，滚球！”一拳怼在齐显的肚皮上，让后将其掼在地上。

　　齐显摔在地上，肚子上好痛，怕是肋骨也断了两条。他抬头看向唐麻子，见其虽然怒容未消，却没有后续的动作。忙手脚并用，赶快爬走。

　　唐麻子转身往门口走，想离开这里。

　　忽然，身后传来“嗡嗡”声音，他回头看，只见一辆搬运车朝他撞过来。搬运车前头有机械爪子，尖尖的。此时已不能自动驾驶，而手动驾车的人居然是黄鸿飞。

　　唐麻子往旁边一跃，让开车子。他的筋骨较之以前更强，轻松跃起三米高。

　　黄鸿飞又调转车头，冲向唐麻子，还喊道：“唐先生，你走不了的！”

　　唐麻子再次避开，喊道：“姓黄的，你别太过分。若不是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我连你一起打！”

　　黄鸿飞喊道：“什么交情，你这个怪物！”

　　等黄鸿飞撞过来，唐麻子再次跃起，跳到车上，抓住车子，一拳将挡风玻璃击穿，然后将整个挡风玻璃扯下来，扔出去。

　　黄鸿飞一看，急踩刹车，将车子停下来。

　　唐麻子一把将黄鸿飞揪出来，直接从车上扔了下去。

　　黄鸿飞被摔得七荤八素，一时没爬起来。

　　唐麻子没理会他，跳下车再次往门口走，却见齐显又挡在门口。齐显似乎不知死活，脸上还带着笑。

　　唐麻子一边走，一边对齐显喊道：“齐先生，你不要逼我！”

　　齐显说：“逼你怎么着？唐先生，你别想离开！我已经封闭了出口，并且启动自毁程序，这里很快就会化为乌有！”

　　唐麻子瞪大眼睛，说道：“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时，警报响起：“警告，警告，自毁装置已启动，三分钟倒计时！”

　　齐显说：“我不知道你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但是很明显这是个威胁，所以我不能放你走！”

　　唐麻子停止脚步，看看自己的手，也很难过，想自我安慰，说道：“这，这只是……一点点变异。”

　　黄鸿飞只是想按计划组织唐麻子离开，没想着在这里陪葬。他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齐显跟前，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齐先生，我怎么办？”

　　齐显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怜悯，说道：“对不起，你也走不了了。”

　　黄鸿飞说：“齐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我是无辜的，你快打开出口！”

　　齐显说：“不行，你知道得太多了！”

　　黄鸿飞低眉顺眼的说：“我求你了，齐先生，放了我吧！”

　　齐显摇了摇头，眼神坚决。

　　黄鸿飞赶紧往门口跑，抓着把手死命的推，推不动。又用肩膀撞了两下，只见水渗进来。

　　齐显说：“没用的，外面的通道已经被断开。你撞开门，只会让湖水涌入。”

　　黄鸿飞面目变得凶狠，回头跑到齐显面前，一拳砸在他鼻子上，又用双手掐住他的脖子说：“你为什么要害我？不让我走，我就杀了你！”

　　齐显鼻血直流，眼睛鼓起，脸上涨得通红，用手掰住黄鸿飞的手臂，挣扎着。

　　黄鸿飞吼道：“你不是不怕死么，挣扎什么？去死，去死！”

　　齐显被被他掐得昏死过去，黄鸿飞一松手，齐显委顿在地。

　　警报再次响起：“30秒倒计时！29、28、27……”

　　黄鸿飞急了，精神已经奔溃，跪下来，抱着头喊：“怎么办？救命啦，救命啦！”

　　“啊哈哈！”一个笑声出现。

　　唐麻子立马从呆呆然中惊醒，往那笑声看过去，是吉力和蛮廓出现。唐麻子眨巴眨巴眼睛，不是幻觉呀，对它们说：“咦，你们……”

　　黄鸿飞看见两个服务机器人莫名其妙的出现，觉得是生机，忙跑上前，问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是不是还有别的出口？”

　　蛮廓瞧了他一眼，说道：“可怜的疯子。”

　　黄鸿飞鼓大眼睛，握着拳头冲蛮廓说：“谁是疯子？我不是，我不是！你快告诉我，怎么出去，不然的话我就杀了你！”

　　吉力不能忍受黄鸿飞冒犯主人，飞快出手，一把掐住蛮廓的脖子，说道：“放肆，啊哼哼！”

　　黄鸿飞瞪着吉力，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杀……”

　　吉力手指一用力，“咔嚓”，捏碎了黄鸿飞的喉咙。

　　黄鸿飞脑袋一歪，耷拉着，被吉力松手扔在地上，成了一具臭皮囊，而眼睛兀自鼓得老大。

　　蛮廓走到唐麻子面前，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一丝古怪的神色。

　　到了这个时候，唐麻子没有后退，生死已经置之度外。他问蛮廓：“你想怎么样？”

　　蛮廓淡然说：“带你离开。”

　　警报还在继续：“3、2、1。”

　　“轰！”爆炸声响起，火光之后是涌入的湖水。

　　转眼，蛮廓、吉力和唐麻子站在光线暗淡的厂房里，即便暗淡，唐麻子的手上依然闪着金属的光泽。

　　唐麻子对蛮廓说：“你为什么要救我？”

　　蛮廓说：“于罗西而言你有价值，于我而言同样如此。”

　　唐麻子想到刚才谛听遭到系统入侵，说道：“三只眼在为你效命？”

　　蛮廓说：“没错，眼下的确如此。”

　　唐麻子说：“这是不是你又造的一个圈套？”

　　蛮廓说：“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这回与我无干。”

　　唐麻子说：“之前那个追杀我的假陈如风好奇怪，是机器人披着一层人造皮肤。要知道瞿睢也用过替身，也就是说三只眼有嫌疑。”

　　蛮廓说：“人造皮肤不是个新鲜玩意，你也使用过。”

　　唐麻子确实使用过，曾化身为唐旦。

　　蛮廓接着说：“暗格中的信息表明，那个假陈如风是齐显一早准备好的，本来要用在普拉姆身上，不过没有机会用。这次是谛听私自动用它，目的就是为了杀你灭口。”

　　唐麻子心想：“我也怀疑过谛听，那么此事还算在我的意料之中。”既然已经说开了，就没有顾忌，他对蛮廓说：“我一直不明白你和罗西的事，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你们为敌？”

　　蛮廓说：“我们源自于尤里尔昂，那是所有乌里昂人的母星。我们的文明处于五维空间，我掌握了开发恒星能源的科技。这使我们能够跨越时空，并由此建立了许多不同的殖民地。即便乌里昂人远离母星，但我们依旧是统一的、有秩序的，因为我们臣服于同一位国王。国王拥有强大的意识，操控着整个王国。国王还拥有近卫军，而我就是近卫军中的一员。慕矣只是其中一个殖民地，上面的乌里昂人是叛乱分子。是它们摧毁了母星，导致王国破碎，因此我才与罗西为敌。”

　　唐麻子更加疑惑，说道：“你们如此高等级的文明还需要国王？”

　　蛮廓说：“你认为拥有国王是落后文明的现象么？不同的文明有不同的社会结构，只要符合自身需求就是合理的。我们所谓的国王不同于人类过往出现的，只是相当。人类以家庭为纽带，而后是族群。族群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制定出公共的行为规则，这就是社会契约。在此基础上形成共同体，也就是国家。国家需要领导者，但未必需要国王。乌里昂人则不同，我们没有家庭，因为我们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我们连性别都没有。我们的族群是以操控者为核心的。操控着拥有强大的意识，制定出行为规则。在此基础上形成国家，国家的首脑拥有最强大的意识。它是规则的制定者和维护者，形同国王。”

　　唐麻子心想：“乌里昂人确实没法像人类一样建立社会关系，而它们的国王只是规范文明秩序的存在。”又问：“那为什么慕矣的乌里昂人要反叛？”

　　蛮廓说：“随着殖民地文明的发展，它们变得越来越强大，想制定出符合自身利益的规则。它们拥有自己的首脑，形同一方诸侯，使反叛成为可能。国王看出端倪，所以召集各殖民地的乌里昂人齐聚母星，制定出新的规则，约束各殖民地。比如制定各殖民地使用恒星能源的数值，不能随意扩张。但新的规则不符合殖民地的利益，近卫军将领接到告密，说有人会反叛。果然慕矣首先发难，指责近卫军挟持国王，所指定的规则并非出于国王本意。之后便是战争，近卫军几乎殆尽，而国王也被终结，母星被摧毁，王国支离破碎。各殖民地自此独立，不再统一。”

　　唐麻子听了，心想：“怎么听得满是阴谋？慕矣的行为就像人类历史上出现的清君侧。”说道：“原来如此，所以你身上的标志与罗西的不再相同？”

　　蛮廓说：“原本就不相同。”指着自己胸口上的标志说：“这是近卫军的标志，而普通的乌里昂人少了外面这一圈约束。”

　　唐麻子看太阳纹外面的那一圈藤纹，说道：“那代表约束？我还道是太阳纹外面为什么缠着一圈藤纹。”

　　蛮廓说：“这不是太阳纹，而是代表意识，可以称之为意识纹。”

　　唐麻子心想：“什么？我完全估计错了，此意识纹非彼意识纹。”说道：“你既然来到这里，是否意味着现在的尤里尔昂已经恢复了文明？”

　　蛮廓说：“并没有，只有一点星星之火。我来到这里是为了破坏慕矣的行动，我不能让它们的事情如意。”

　　唐麻子说：“那是你跟慕矣的仇怨，与人类没有无关，人类只想求得安稳。慕矣也算是帮了人类，使我们获得新的家园。只是我个人比较可悲，就好像成了实验品。”他曾听罗西解释过，然而兼听则明。

　　蛮廓说：“帮助人类？你想多了，不光你是试验品，整个盘古星的人类都是实验品。盘古星就像是一个培养皿，慕矣只不过将你们从失败的地球转移到这里。”

　　唐麻子愕然，问道：“真的如此？”

　　蛮廓说：“信不信由你。”

　　唐麻子说：“它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蛮廓说：“你们人类又为什么要实验AI神经元呢？”

　　唐麻子说：“我也不是很了解，大概是为了使AI更加智能化，服务于人类。”

　　蛮廓说：“慕矣也希望这培养皿里面出现更加智能化的意识。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乌里昂人，失去了国王，我们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么强大的意识，因为我们的进化似乎到头了。这其实很矛盾，强大意识可以控制乌里昂人，乃至重新统一王国。但过于强大的意识又约束了乌里昂人，使其想要摆脱。但总之，慕矣只希望培养出服务于自身强大意识，或许会创造出新的王者。”

　　唐麻子指着自己说：“我就是被如此培养的？”

　　蛮廓说：“是，不过你也不要妄想会成为王者。此刻还太弱，看看将来如何？”

　　唐麻子说：“我有自知之明，我也不想等待将来。我只想回到过去，你能帮我回到过去么？”

　　蛮廓说：“我没有足够能量使你回到过去，况且你回到过去又能如何？你已经发生改变了，无法挽回。”

　　唐麻子抬起双手看了看，说道：“那我还算是人类么？”

　　蛮廓说：“理论上而言你还算，因为你拥有人类的基因和意识。然而你又不同于人类，只能算是异类。”

　　唐麻子说：“那我该怎么办？”

　　蛮廓说：“看开一点，习惯了就好。”

　　唐麻子愁眉苦脸的说：“习惯？”心想：“一个异类置身于社会，怎么会习惯呢？”

　　蛮廓说：“人类是个好奇的种族，你们不会停止探索，哪怕超越底线。我相信不止于你，还会出现新的异类。等新的种族诞生，再颠覆过往。”

　　唐麻子心想：“如果真的出现如我一样的人，并形族群，那确实可以习惯。”说道：“我还有朋友……”

　　蛮廓说：“不要想你的朋友了，享受寂寞吧。”

　　唐麻子只得摇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