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您让我在俱乐部盯着陈如风?”黄鸿飞面带讶异的说。
办公室里就坚大方和黄鸿飞。
坚大方说:“没错,这也是为了黄金大奖赛,我们有自己赞助的选手。老话说得好,知己知彼嘛。了解对手,才能赶超对手。如果陈如风的状态很好,那么在赛场上我们赢他很难。”
黄鸿飞说:“坚先生,您都说了,如果陈如风状态好,我们赢不了他。所以在我看来,不该心存侥幸,而是应该改进我们自己的飞车。”
坚大方说:“改进飞车是长久之计,不可一蹴而就。作为公司的一份子,我希望你勉为其难,接受这个任务。”
黄鸿飞果真面露难色,说道:“这,这有违我的职业道德。”
坚大方说:“世无双全法,事关公司的利益,即便我没有要求你,相信你也不自觉的盯着陈如风。当然了,话说回来,你如果真的过不了自己那一关,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黄鸿飞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谢谢您理解。”
话有点不投机,不久黄鸿飞就离开了。
送走黄鸿飞,坚大方对一旁的阿花说:“阿花,你猜,黄鸿飞会不会替我盯着陈如风?”
阿花根据黄鸿飞刚才的表现,分析出数据,说道:“黄先生接受任务的可能性为30%,改变主意的可能性为70%。”
坚大方说:“哇,你的分析没错吧,怎么听起来像是墙头草呀?”
阿花说:“对不起,分析不够精确,还需更多的数据。”
坚大方“哼”的一笑:“好吧。”
唐麻子将飞车停在大鸣修理店门口,胳膊下夹着一个长条形的礼物盒。到店里一问,贺兰巧心并不在。
店里除了米罗,还多了一个老师傅,胡须花白。虽然岁月如梭,但容貌依稀是沈平的样子,看来他已经刑满释放了。眼下就一些零碎事,所以两人并不忙。
唐麻子把米罗叫到店外,问他说:“怎么,你们店里添人手了?”
米罗瞧了一眼老师傅,说道:“是呀。多个人也好,没那么闷。”
唐麻子说:“为什么请个年纪大的呢?”
米罗说:“你可别小瞧他,他是高级工程师,曾经是巧心他爸的同事。原本退休了,现在又被巧心返聘回来,到店里帮忙。”
唐麻子心想:“店里本就没多少生意,还请人干啥?”说:“高级工程师?你们还真是请得起。”
米罗说:“不聊这些了。”看着唐麻子带的礼物盒,又说:“这是什么,吃的么?”
唐麻子摇头说:“不是,只是一些画。”
米罗笑着说:“我说嘛,蛋糕也不能放在长盒子里面。那你来做什么呢?”
唐麻子说:“也不是全然没带吃的,我车里放着香酥鸡呢。”
米罗说:“哦,我就知道,哈哈!”
唐麻子打开车门,取出一个纸包,送给米罗。
米罗又问:“有酒么?”
唐麻子瞪着眼睛说:“你还要酒?说实话,要是贺兰姑娘在,我都不敢拿小吃出来,更别提酒了。”
米罗说:“你这么怕她干什么?”
唐麻子反问:“你不怕呀?”
米罗咧嘴而笑:“我不怕。”
唐麻子说:“那我就要向你请教了,咱们车里说话。”
米罗疑惑的说:“干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唐麻子说:“私事,私事。”
米罗对老师傅喊道:“沈工,接好了。”将纸包抛过去。
沈平手脚还算灵便,接过纸包,闻了闻,笑着说:“谢了!”
米罗坐进唐麻子的车里,关上车门,这才问道:“究竟什么事?”一边打开纸包,露出里面的香酥鸡,他撕下一只鸡翅就放进嘴里嚼。
唐麻子说:“我也不嫌丑,实话跟你说,我想追求贺兰姑娘。”
米罗恍然,咽下鸡肉说:“哦,这事呀。你追就追呗,我还当多大的事情呢?”
唐麻子说:“你也知道我对贺兰姑娘不大了解,所以才向你请教,她有哪些爱好,我该怎么追她呢?”
米罗说:“再怎么说她也是我表妹,我教你追她,忒不厚道了。”
唐麻子说:“我愿意交学费。”
米罗没想到这还能收学费,放下鸡翅说:“这个嘛。”
唐麻子说:“我先给你一万。”
米罗不禁露出笑脸,点头说:“好的,好的。”
唐麻子心想:“到底是银弹管用啊。”立马兑现,转了一万元给米罗。
米罗手拿鸡翅指点他说:“我表妹做事干练,不喜欢婆婆妈妈的人。你要是想追她就得直接点,要是像这么藏着掖着,即便她知道你有这个心思,估计也不会看上你。”
唐麻子说:“我还没说到陈如风,他有没有向贺兰姑娘表白?”
米罗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是他们的私事,我也不好过问。但从表面来看,估计没有。”
唐麻子问:“为什么?”
米罗说:“他们的交往不够密切,不像男女朋友。”
唐麻子问:“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要避嫌,所以他们才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他俩在赛场上是对手。”
米罗点头说:“也有这个可能。但我表妹不善掩藏,我一问便知。”
唐麻子说:“可不敢鲁莽,你直接问她恐怕没来由。”
米罗说:“这个你放心,我自有说辞,不会让她起疑心的。”
唐麻子终于知道追姑娘的时候,有“卧底”的好处,又问:“贺兰姑娘的爱好呢?除了蛋糕,她还喜欢什么?”
米罗说:“其实她算不上爱吃蛋糕,倒是喜欢吃双皮奶,还有香酥鸡、香脆鱼皮。”
唐麻子看着米罗手里的鸡翅说:“看来坚大方没有说错。”
米罗说:“你还请教过坚大方呀?”
唐麻子说:“是的,我就认识你们两个。坚大方还说,贺兰姑娘喜欢抽象画。”说着,拍了拍礼物盒。
原来里面放的是画。
坚大方还说贺兰巧心是学美术的,阿花身上的花纹就是她所设计的。当然了,那些花纹并非抽象画。
唐麻子实在没法将香酥鸡、香脆鱼皮跟艺术感强烈的抽象画连结在一起。况且他也不懂抽象画,只凭老板说好,才买了几幅。所以今次小心翼翼,生怕拍马屁拍在马腿上。
他打开礼物盒,将画轴展开来给米罗看,说:“你瞧瞧,贺兰姑娘会喜欢么?”
米罗看了看画,摇头说:“对不起,我不懂画,所以也不敢确定她是否喜欢。但我想既然是美术,即便不符合她的心意也没有关系。礼物嘛,只要能体现你的心意就行了。”
唐麻子点头说:“希望如此。我还知道她喜欢花,想买些花给她,你有什么建议?”
米罗说:“她最喜欢的是红木香,还有丁香。”
唐麻子说:“丁香我是认识,但红木香则没见过。”
米罗说:“这也不奇怪,洛城没有栽培红木香,花是从南方运来的。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预定呀。”
唐麻子说:“那就多谢了。有一次,贺兰姑娘说要与我比试拳脚,不知她搏击术如何?”
米罗说:“在我看来她的搏击术稀松平常,毕竟是女娃子嘛。不过,如果你不会拳脚的话,可别小看她。”
唐麻子自我感觉良好,心想:“那就好。”说道:“那是,那是,我想她只是随便说说,并不会真找我比试拳脚的。你知道她什么时候生日,或者说什么时候方便,我想将画送给她。”
米罗说:“她生日在八月,早就过了。什么时候方便?我看她今天就有空。”
唐麻子说:“是么?那我现在就去送画。”
米罗说:“别急呀,你送画总有个名头吧?”
唐麻子说:“我之前有事得罪她了,就当赔礼道歉。”
米罗说:“什么事得罪她了?”
唐麻子将他与陈如风在状元俱乐部的过节说出来。
米罗听他说完,已经吃掉两个鸡翅膀。然后说:“她向着陈如风?那你更不能道歉了,一道歉就说明你自己错了。以后遇见陈如风,怕是都得低着头。你得换个由头,比如说你爱好美术,正想跟她学习。这只是个由头,你不会美术也没关系。”
唐麻子心想:“我会小写意,这算美术呀。”说道:“诶,你说的有道理耶!那我就拿学美术这个由头吧。”
米罗说:“那你也得先跟她打电话。”
唐麻子问:“现在就打?”
米罗说:“现在就打,我在你旁边听着呢。”
唐麻子点了点头,以前没这么畏缩,心里真装下一个人了,却不免犹犹豫豫。抬手,冲戒指说:“嘿哟嘿,给我接通贺兰巧心。”“嘿哟嘿”是唐麻子给自己的电话精灵取的名字,很容易记。
嘿哟嘿说:“是的,主人。”
不一会儿,接通电话。
那边传来贺兰巧心的声音:“喂。”
唐麻子说:“嗨,贺兰姑娘,我是唐糕呀。”
贺兰巧心说:“是阿糕呀,有什么事么?”
唐麻子心想:“怎么又叫我阿糕了,这绰号真丑。”说道:“我有几幅画想送给你,顺便向你讨教讨教美术。”
贺兰巧心笑着说:“哦,你捣什么鬼?是谁告诉你我会美术的?”
唐麻子说:“我在坚大方的办公室看见一副花鸟画,所以和他聊到美术,是他说你会美术的。我是认真的,绝非开玩笑。”
贺兰巧心说:“你对美术也感兴趣?”
唐麻子说:“不瞒姑娘,我会小写意。当然了,跟你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贺兰巧心说:“你也不必自谦,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探讨探讨吧。”
唐麻子说:“那我待会就去你家。”
贺兰巧心说:“好呀。”
唐麻子挂断电话,捏拳大声道:“耶!”
米罗说:“你真的会什么小写意?”
唐麻子说:“是真的。”
米罗说:“那你怎么不准备几幅自己的画呢?”
唐麻子说:“‘会’和‘好’是两回事,拙计怎么敢拿出来献丑呢?”说白了,对于美术他还是不自信,怕自己的画入不了贺兰巧心的眼,反而丢人。
米罗说:“见到我表妹可别这么说,显得好没志气。就这样吧,我就不耽误你的事了。”说完,打开车门,拿起纸包下去。
唐麻子记下了,回收跟他告辞,发动飞车,腾空而起。
过了一段时间,来到贺兰巧心家附近的停车场。唐麻子对着车内的反光镜拨弄拨弄自己的头发,这才下车,手臂下夹着礼物盒走到贺兰巧心的门口。
只见门自己打开了,唐麻子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闻见花香,贺兰巧心正站在客厅里。
小呜冲唐麻子“呜呜”两声,又缩回贺兰巧心身后。
唐麻子向贺兰巧心打招呼说:“嗨,贺兰姑娘。”
贺兰巧心说:“阿糕,请随意作吧。”
唐麻子找了椅子坐下,将礼物盒放在茶几上。
贺兰巧心给他泡了茶,这才看着礼物盒问道:“这就是你送我的画?”
唐麻子说:“没错,要不你先看看。”说着,打开礼盒。
贺兰巧心拿起里面的画轴展开来,一一过目之后,说道:“这些画花了你不少钱吧?”
唐麻子笑着说:“只要你喜欢就好。”
贺兰巧心并没感到高兴,问道:“真的送给我?”
唐麻子说:“当然了。”
贺兰巧心说:“让你破费了,怎么好意思?”
唐麻子说:“说实在的,这抽象派我不懂得欣赏。但你觉得真有艺术价值的话,就不叫破费,而是物有所值。”
贺兰巧心说:“所以你是来跟我探讨抽象画的?”
唐麻子说:“只要是美术都行,也可以从抽象画开始。”
贺兰巧心说:“我倒是想跟你讨教写意画。”
唐麻子说:“我并没有带自己的画来。”
贺兰巧心说:“没关系,下次吧。这次咱们就说说印象画。”
于是,她就拿眼前这几幅画加以说明,从构图到用色,其实画上的事物只是一种虚幻的想象。比如其中的一幅画,里面有破碎的机器人,扭曲的空间,明暗冲突的色彩。这很难用现实的东西去对照,只是作者本身强烈的个人意识的体现。
唐麻子说:“我在画店的时候,一眼就看上了这幅画,当时只觉得冲击心理。”
贺兰巧心说:“你学过心理学么?”
唐麻子摇头说:“并没有。”他是根百里秋学过一些心理学,不过略知皮毛,又时日太短,所以根本说不上“学过”。
贺兰巧心说:“可以学一点。倒不是作画的时候非得要心理学,而是看画的时候需要心理学,不然很难理解作者的意思。”
唐麻子点了点头。
听贺兰巧心讲解了一会抽象画,茶也凉了。
贺兰巧心说:“不好意思,茶凉了,我给你换一杯吧。”
唐麻子说:“不必了,凉着也能喝。对了,贺兰姑娘,你用花布置客厅仅仅是喜欢它们的香气么?”
贺兰巧心笑着说:“你懂美术,应该知道。”
唐麻子心里打鼓,他并没有系统的学过美术,而且美术的范畴非常大,各种流派的画难以学尽,难以言尽。除了画,还有摄影、机器人的涂装设计、室内装饰都可以算作美术。这些花的陈设,唐麻子确实说不出什么道道来。
他说:“呃,难道是色彩交汇,具有冲击力?”
贺兰巧心说:“这只是一部分,不同的花香混在一起,也能构成冲击力。”
唐麻子说:“原来如此。”心想:“难怪我一进这屋子就有些意乱情迷。”
贺兰巧心说:“其实你送我的蛋糕也算是一种美术。不光是它的造型,色彩,还有它的味道。”
唐麻子笑着说:“哦,我明白了。”
贺兰巧心说:“对了,怎么最近不见你送我蛋糕?”
唐麻子说:“是我缺少创意,所以没有做出新的蛋糕来。再说,蛋糕里的卡里路太多,我怕你吃胖了,会影响比赛。”
贺兰巧心哈哈大笑,又说:“你还真是考虑周全。”
唐麻子陪着“呵呵”几声,说道:“上次,你跟陈如风在俱乐部里赛车,是谁赢了?”
贺兰巧心瞧他眼神,没看出什么来,说道:“是他赢了。”
唐麻子叹气说:“也难怪,毕竟对方是黄金大奖赛的三连冠嘛。也不用急,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你会超越他的。”
贺兰巧心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却不作声。
唐麻子岔开话题,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花,改日我送一些给你吧。”
贺兰巧心说:“那就多谢了。”
唐麻子说:“你喜欢什么花呀?”
贺兰巧心说:“你瞧,这客厅里面的我都喜欢。”
唐麻子指着一支眼生的花说:“这是什么花?”
贺兰巧心说:“叫作红木香。”
唐麻子说:“哦,真好看。”心想:“看来米罗没有说错。”
喝完茶,唐麻子这才向贺兰巧心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