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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心与魂之彀 道吾山人 6662 2024-07-07 14:02

  贺兰铁箫正在酒吧庆祝坚白获胜。

  忽然铃声响起,他跑到酒吧门外,接通电话:“喂,杨主管。什么,您再说一遍?”

  燕妮看贺兰铁箫在外面打完电话,不久面色凝重的走回来,她问:“怎么了?”

  贺兰铁箫说:“师父出事了。”

  燕妮睁大眼睛:“出了什么事?”

  贺兰铁箫说:“杨主管说,国安局的人将他带走了,并未说明缘由。”他心里大概猜到了,只是没有想到国安局会接手案子。

  燕妮听涉及国安局,心里纳闷,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问贺兰铁箫:“那该怎么办?”

  贺兰铁箫说:“此事关系重大,我得去找个人。先走一步了,少陪。”

  燕妮说:“要我帮忙么?”

  贺兰铁箫摇摇手:“不用。”独自离去。

  跟国安局打交道得有门路,贺兰铁箫来到安娜的老宅。

  一早通过电话,安娜备好茶水,与贺兰铁箫面对面坐下。

  安娜说:“我理解你的心情,放心,你师父只是被软禁,需要接受调查。”

  贺兰铁箫说:“你们有我师父违法的证据么?”

  安娜看了他一眼说:“当然,国安局同样需要遵守法律,不可能随意逮捕人。”

  贺兰铁箫说:“那我能和师父见一面么?”

  安娜说:“不能。除非对我们办案有帮助。”

  贺兰铁箫说:“我还是不明白,师父怎么会涉案。”

  安娜说:“你不在局中,很多事情不会了解,也不会让你了解。”

  这个局当然是指案犯严横、瞿睢为越狱所设下的局。在这个局中,只有同谋者才或多或少知道他们的计划和想法。

  贺兰铁箫也无话可说。

  安娜说:“喝茶,这龙井不错。喝完茶,忘了这回事吧。”

  贺兰铁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温热,心不在焉,只觉得寡然无味。

  他放心茶杯说:“上次,安小姐提起先父,是真的有什么资料在手么?”

  安娜说:“对于当年哈米尔克爆发病毒,国安局的确收集到不少情报,其中也有与你父亲相关的资料。不过,事涉机密,尚不能公之于众。我也没有权限获取,只能告诉你一些不在机密范围的事情。”

  贺兰铁箫点了点头说:“还望安小姐明言。”

  安娜说:“当年哈米尔克所爆发的病毒,来源于其首都国家生物研究所。虽冠名‘生物’,但其实该研究所也开发病毒。因为涉及武器级病毒开发,违反国际法,所以我国才出兵。事实证明,该病毒威力强大。”

  病毒属于微生物,一般会独立出来,设置什么病毒研究所之类的机构。

  “虽然查封了生物研究所,但仍有病毒被人故意释放出来,名义上的目的在于赶走我国留驻的警察。但事实上,别有图谋。图谋什么我不能说,只能告诉你释放病毒有诺亚国的特工参与其中。当时我国留驻哈米尔克首都的人员,几乎都死于病毒。再说你父亲,事发突然,他本想带领警察由陆路撤退回国,但途中遭到哈米尔克游击队的伏击。虽然我国派出空军营救,但时机贻误,所有警察都牺牲了。”

  贺兰铁箫记得官方的通报,说他父亲身染病毒牺牲,遗体被就地处理,遗物也被销毁。也就是说当时警方只给他家里带回来一句话,别无他物。

  贺兰铁箫对安娜说:“只有这些么?”

  安娜说:“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贺兰铁箫说:“作为直系亲属,我就只能知道这些?”

  安娜回避他的目光:“对不起。”

  贺兰铁箫说:“先父还有那些警察的遗物,都没有么?”

  安娜说:“据我所知,鉴于病毒的高度传染性,所有感染者的尸体连同其接触的物品都被焚毁了,就地掩埋。就连游击队对于自己的感染者也毫不留情,会即刻枪杀,这在当时是没办法的办法。直到诺亚国开发出疫苗,这场危机才得以结束。”

  说来残忍,处理的方式也粗暴简单,或许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贺兰铁箫嘀咕道:“诺亚国?”又对安娜说:“你不说这些,或许我对诺亚国不会有什么仇恨。”

  安娜说:“即便是现在,你也不应对诺亚国抱有仇恨。有些事情不过是几个人的决定,所造成的危害却引起成千上万的仇恨。”

  贺兰铁箫问:“那几个人是谁?造成哈米尔克百姓还有我父亲失去生命的人是谁?”

  安娜摇头说:“我不知道。”

  贺兰铁箫盯着她说:“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安娜说:“我的确不知道,有些情报我无法接触。”

  贺兰铁箫问:“谁能接触?”

  安娜说:“当然是有权限的人。但即便有权限,如果情报本身不足,那么谁也不会知道。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国安局的人也只是普通人。”

  贺兰铁箫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他向安娜告辞,离开老宅。

  贺兰铁箫还像往常一样上班,不过少了师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这天,杨主管找他说:“我都忘了,沈工还有一些私人物品没拿走,他交代让你保管一下。”说着,给贺兰铁箫一片钥匙。

  贺兰铁箫接过钥匙,点头说:“好的。”

  钥匙是更衣室里用来开储物柜的。

  他把钥匙揣兜里,若无其事的接着工作。直到下班,燕妮喊他一同走,这才去往更衣室。

  同事都走得差不多了,贺兰铁箫用钥匙打开沈平的储物柜,见里面有工作服、茶、书、围棋棋盘、棋子。

  他找了个袋子,将沈平的东西一股脑装了,离开公司。

  回到家里,将自己关在房间。

  他把沈平的物件都翻看了一遍,没藏什么东西。唯有书里夹着一张书签,书签上画着一局棋,还有一句话:“棋从断处生。”他再拿起棋盘,在其中一条边上找到投影孔。

  在桌上放下棋盘,依照书签上棋局,把棋子摆上。

  摆完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自言自语说:“摆的没错呀。棋从断处生,断处。”

  看这棋局的空处,黑子有夹击做大之势。

  他拿起白子在紧要的位置断了一棋。

  子方落,投影孔射出道光线,落在对面的墙上,显出两行字。上面一行是路名、门牌号,下面一行是一串数字。

  贺兰铁箫稍一琢磨,心想:“这是地址和门上的密码。”

  地址就在城中。

  他换了身宽松的衣裳,戴一鸭舌帽。当晚即出门,独自乘车来到一栋带花园的平房前。屋里没有灯光,静悄悄的。他沿着石板小路走至门前,戴上手套,输入密码。

  “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贺兰铁箫并没进去,又关上门,离开。晚上在屋里开灯显然会引起别人注意。

  直到周末,才又独自来到这里。开门,进屋,将门关上。

  窗帘合着,屋里有些昏暗。

  贺兰铁箫打开灯,看屋里的家具都盖着布,一扇墙上的相片尤为显眼。走过去看,相片上的人物正是沈平,还有一女人,看上去像沈平的妻子。所有的相片都只有他们两人,看来这就是沈平的家。

  沈平时常在公司过夜,甚少回家。也从没邀请过同事去家里,包括贺兰铁箫。

  贺兰铁箫其实并不知道沈平的家在这,以前曾向他打听家庭情况。沈平说是丁克家庭,和妻子相依为命,几年前妻子患病死了,如今孑然一身。命运如此,贺兰铁箫当然不好再过问。

  贺兰铁箫发现其中几张相片是在一处石头遗址拍的,仔细辨别,是哈米尔克的莫尔斯古墟。一张相片上,沈平和妻子站在古墟的神庙前,面带笑容。

  贺兰铁箫虽然没去过古墟,但在这个星球上,古墟太有名了,其形象、照片早印在脑海里。

  他后退着在沙发上坐下,不顾布上的灰尘,靠着背,目光看着墙上的相片,有些呆滞。心想:“哈米尔克,师娘是得什么病死的?师父让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他以为是沈平想告诉他一些事情,但看这里的情况又不像。莫非是自己想多了,沈平只是让他保存私人物品,并没有料到他会找到这里来。

  贺兰铁箫又站起身,将家具上的布一一揭开。

  除了寻常的家什,还有一些文物的复制品。

  贺兰铁箫从书柜里找到沈平妻子的证件,名叫牧霞,在古史研究院工作。还有一些手稿和存储卡,都用干燥盒装着。手稿的题目是《古墟人遗址考证》,存储卡则不知其内容。这些没什么特别,说先放一边。

  揭开角落的物件,只见其冒出光线,发出声响。

  贺兰铁箫惊得差点一跤坐倒。

  原来是个矮墩墩的履带式家用机器人,也不知怎么触动了电源,让它启动了。

  贺兰铁箫摸摸胸口,顺顺气,看这机器人式样怕是十年前的,有些地方都掉漆了。

  机器人看着他说:“贺兰铁箫,您好,我叫胖墩!”

  贺兰铁箫讶异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拜托,小声一点。”

  胖墩声音一点都没变小,回答说:“沈博士说你会来作客。”四处看看,又说:“哎呀,博士不在,招待不周了。请坐,我去泡茶。”

  沈平原本是博士,到了郎中公司就成了“沈工”。

  贺兰铁箫说:“不必了,我不渴,沈博士几时说我会来?”

  胖墩说:“七十三天前。”

  贺兰铁箫瞠目结舌,心想:“七十三天,岂不是侯叔叔跟我挑明在调查师父之后?莫非侯叔叔又单独找过师父?”

  他对胖墩说:“沈博士最后一次在这是什么时候?”

  胖墩说:“二十天前。”

  贺兰铁箫说:“他有没有要向我交代的事情?”

  胖墩稍停了一下,说:“没有,沈博士说您要找我下棋的话,得剖析棋局。”

  贺兰铁箫心想:“棋局我已经剖析过了,所以才来这里的嘛。”问道:“这算什么?”

  胖墩说:“您要找我下棋么?”

  贺兰铁箫哪有心思下棋,但又无从着手,问道:“我可以找你下,哪有棋盘呢?”刚才他也没看到屋里有棋盘。

  胖墩说:“给你棋局。”说完,往墙上投影一张棋局。

  贺兰铁箫说:“原来是这样啊。”一张新的棋局,他可记不住,赶紧找来纸和笔,将棋局记下来。

  完事后,又问胖墩:“还有别的棋局么?”

  胖墩说:“没有。有茶,您喝不喝?”

  贺兰铁箫说:“这屋里的茶也不知道放了多久,还能喝么?”

  胖墩说:“茶泡了就能喝。”

  贺兰铁箫虽觉得它笨,但唯恐落下什么信息,说:“那有劳你泡杯茶来喝。”

  胖墩移动身子,往厨房去。

  贺兰铁箫在它身后跟着。

  胖墩用腕足一样的手臂从橱柜里取出茶罐、茶杯,放在台面上。又将茶杯放在盥洗盆里,打开水龙头。想来是要把茶杯清洗一下,然而水龙头里一滴水都没有。

  胖墩把水龙头关了又开,开了又关。

  贺兰铁箫看了,对它说道:“胖墩,停水了。”

  胖墩这才关掉水龙头说:“抱歉,停水了,泡不了茶。”

  贺兰铁箫本来不渴的,被它这么一折腾,反而觉得有点渴。从台面上拿起茶罐,看上面是红黑的颜色,写着“普洱”二字,心想:“原来是普洱茶,倒是可以保存很久。”

  将盖子揭开,透出一股茶味。

  茶叶没啥特别的,盖子背面用笔写着“87-6-12”,看似日期。这茶罐上找不到生产日期,也没有其他包装。

  贺兰铁箫心想:“这是什么日期?”且不管它做什么用,出于谨慎,但凡是手写的还是记下来为妙。

  贺兰铁箫收拾了茶罐,对胖墩说:“别人问你有谁来过,你怎么回答?”

  胖墩说:“贺兰铁箫来过。”

  贺兰铁箫瞪着它说:“不对,你得告诉他,没人来过。”

  胖墩说:“撒谎才是不对的。”

  贺兰铁箫说:“这是善意的谎言。”心想:“它程序中只怕不会撒谎。”

  胖墩稍停了一下,说:“是的,没人来过。”

  贺兰铁箫咧嘴一笑,心想:“还真有这样程序,莫非是师父的杰作?”转念又想:“它会撒谎,那么之前告诉我的话是真是假?”

  他摇了摇头,让胖墩回到原处,自动待机。又将家具重新盖上布,四处看了看,要想不留一丝痕迹显然做不到。只能听天由命,关上灯,这才离开。

  回到家里,他依照画在纸上的棋局,又拿棋盘、棋子摆了一次。

  投影再次出现,同样是地址和密码。这回地址不在城中,而在乡野。

  又上网查了当年死于哈米克尔所爆发病毒的人员名单,果然找到牧霞。贺兰铁箫心想:“原来师娘也死于那场灾难。”隐隐感觉事情不简单。

  第二天一早,贺兰铁箫找了燕妮借车,好往乡野去。

  燕妮问他:“为什么要借车?”

  贺兰铁箫知道燕妮的为人,便据实相告。

  燕妮说:“我跟你一起去。”

  贺兰铁箫摇头说:“我这样做只怕违法,不能牵连你。不论谁向你打听我的事,你都说不知情。”

  找燕妮借车,至少能保密。如果找租车公司,那么会留下记录,出了城车辆也会受到监测。

  燕妮说:“你何苦冒险呢?”

  贺兰铁箫说:“为了师父,我必须做点什么。”

  燕妮说:“我还是有点担心,我要跟你一起去。”

  贺兰铁箫说:“这不行。”又叹了一口气说:“算了,我还是另想办法,从长计议吧。”

  燕妮看着他的神情,握住他的手说:“别担心,师父一定会没事的。”

  贺兰铁箫点了点头。

  告别燕妮,贺兰铁箫回到家,厚着脸皮找赵锦瑟说:“赵叔叔,我想跟你借车。”原来他怕拗不过燕妮,所以假装作罢,先糊弄住她。

  赵锦瑟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性格倔强的继子居然会主动找他帮忙,心想:“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笑着说:“好,好。”从房间拿出车的遥控器,交给贺兰铁箫。

  贺兰铁箫开着车,在城里充完电,购买了食物和水,这才往城外而去。

  城外辽阔,碧草蓝天。

  贺兰铁箫驾车跑了三百公里,遇小镇而不入,免得留下踪迹。又奔了百十公里,距目的地已不远。

  途经一片树林,尿急,找了个灌木遮掩的地方,下车小解。

  正撒尿,忽然听见熊的叫声,吓得他赶紧收住,溜回汽车。却瞥见后面跟来了一辆车,因是绿色的,难以察觉。

  除了城镇,乡野是没有路的,任人驰骋。若非目的地相近,怎会有人跟他同路?

  那辆绿颜色的车似乎也发现了贺兰铁箫的车,停止不前。

  贺兰铁箫仔细观瞧,分明是辆跑车,心里明镜似的:“是燕妮!”

  这时,一只狗熊从树木遮掩中走出来,看见贺兰铁箫汽车,踌躇不前。张着嘴,低声咆哮,想要将其赶出自己的领地。

  贺兰铁箫生怕狗熊扑上来,把自己的车掀翻了,忙驾车逃跑。

  跑出树林,放慢速度,他给燕妮打电话:“妮儿,你怎么跟来了?”

  燕妮说:“什么?”

  贺兰铁箫说:“别装了,我看见你了。”

  燕妮说:“哼,你也不在我面前装么?”

  果真是燕妮,原来她的车是可以变色的。

  贺兰铁箫草地上停下车,人下了车,等燕妮前来。

  绿色的跑车在他旁边停下,单光透视的车窗落下,燕妮戴着太阳镜,看着他说:“你真是属狐狸的。”

  贺兰铁箫微笑着说:“我现在才发现你跟踪,你才是狐狸呀,还是只傻狐狸。”

  燕妮下车,取下太阳镜,靠近他说:“狐狸怎么会傻呢?”

  贺兰铁箫看她目光澄澈,忍不住将她抱住,说:“希望没有人瞧见你。”

  燕妮感觉身上发热,心里激动,也搂住贺兰铁箫说:“不要担心,没有人知道。”

  贺兰铁箫当她的话是安慰,松开她说:“既然你来了,我也就不瞒着,咱们一起去吧。”

  两人驾车往目的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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