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转动间，兆芾关了卡片的光屏，使劲闪了闪眉毛后，对艾伯特说：

　　“你回。我保留自己的意见。”

　　“我也保留自己的意见。”艾伯特说话，举手敬礼，转身游移向舱门。

　　兆芾回礼后，想起刚才答应李白善的事，开口道：“舰队科技部要修改1号新主力舰的设计。舰队参谋部配合一下。”

　　“啊！他们又要搞什么鬼？”艾伯特转过身来问。

　　“是我提的。我建议把反物质发电机秘密装配1号。”

　　“哦，知道了。舰队参谋部会配合的。”

　　兆芾笑着点头，遥控打开了舱门。

　　出舱后，艾伯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舰队参谋部。副官问早上的例会还开吗。他挥挥手，仍在沉思方才与舰队司令的争执。副官见此，退出舱去，不再打扰。

　　艾伯特独自在部长议事舱内，冥思苦想，极力判断是自己对，还是舰队司令对。当看到格吉尔出现在舱门口，他如获至宝，连连冲他招手。

　　格吉尔示意副官都在通道里候着。独自进舱。身后舱门果然是关上了。

　　“你来的正好。我正发愁呢。”艾伯特急的直呲牙。

　　“出什么事了？”格吉尔问。

　　“刚才兆芾找我，说要撤掉37名舰长。我不同意。可能惹麻烦了。”

　　“找你私聊，不会有麻烦的。”格吉尔劝道。

　　“是。我想他不会对我怎么样。但我好像确实给他添麻烦了。”

　　“为什么？”

　　“他给我看了个名单，37名新任舰长，和战舰一一对应。他心里大概已经决定了。”

　　“哦！哪，却是有点麻烦。”格吉尔面露深思神情。

　　“我该怎么办呢？”艾伯特问。

　　“慢慢来。别着急。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慢不了。明天过会。后天宣布命令，撤的撤，上的上。”

　　“这么急？”

　　“是啊。这么重大的决定，不事先交由舰队参谋部拿方案，直接专断了，我担心会乱。”

　　“谁敢乱？不会乱的。事已至此，舰队参谋部必须坚定的支持舰队司令。”格吉尔说。

　　“难道我们不该防止恶劣状况的发生吗？”

　　“哪只是一种可能性。有舰队司令在，谁也不会跟着一个舰长乱来。”

　　“我知道他威望崇高。可舰队，没有如此处置舰长的先例啊。”

　　“这就是他伟大的地方。我们正在创造历史。真正跨越星空的历史。而非泥潭里迂腐的循环。撤掉37个舰长算什么，把他们扒光了扔出战舰，我也不觉得过分。”

　　“我听着都觉得过分。”艾伯特瞥了格吉尔一眼。

　　“有吗？”格吉尔耸耸肩。

　　“独裁不是好苗头。”艾伯特摇头道。

　　“两码事。”格吉尔轻松的说：“漫长的航路蒙蔽了双眼，舒适的生活麻痹了神经。让很多人忘了，我们是在行军打仗。”

　　“你在说我！小家伙，亏得我跟你掏心掏肺。”艾伯特气的鼻孔都大了。

　　“你一点不老，都是永远的青春期。”格吉尔笑道。

　　“痞！哎，都成仙了，不死了，扯起皮来更麻烦。”

　　“何必扯皮？齐心协力才对。每天要做的事好多。心急的，做都做不完。”

　　“你成心看我笑话啊。跟你说，是想你帮我出主意。”

　　“明天支持他就对了。”

　　“他万一错了，就看着他错？”

　　“他什么时候错过？”

　　“好吧。哎，”艾伯特叹了口气：“我感觉跟不上节奏了啊。别说他的，连你的我都跟不上了。原本，以为可以帮着主持舰队参谋部，一直到拿下岚缇域，可现在，我感觉自己成了绊脚石。”

　　“顶多是个刹车片。”格吉尔笑道。

　　“你还在开车呀？”艾伯特怪笑着。

　　“现在哪还有车开，就是过去的日子还有记忆。”

　　“远征后的孩子们，都不这样说话了。”

　　“是啊，虽然不多。”格吉尔也仰头感慨道。

　　次日早饭后，8点，舰队司令部小会议舱。舰队司令部联席会议。摩尔，特拉法家是视频席位，兆芾身边是吕大钟，布兰妮，身后是凯蒂，亚力士，布莱斯，格吉尔。艾伯特，李白善都在自己位置落稳。

　　“诸位，本次会议，要决定卧舱缺氧事件涉事战舰的处置。”兆芾开口直入主题：“之前，舰队采取紧急措施，对37艘涉事战舰的舰长，给予停职，关禁闭处理，其舰长职务由其副官长代行。现在事件的事实，舰队科技部已调查清楚，报告已经挂上舰队官网，向全体舰员乘员公开。大家的反响很激烈，要求舰队严惩肇事者。几天前席卷舰队的恐慌，我记忆犹新。我和大多数人的想法一样，一定要严惩肇事者。否则，正义不得伸张，心中恨意难平。涉事战舰的相关责任人，都必须受到惩处。鉴于其主观无恶意，对其职务懈怠行为，按照舰队条例，做出纪律处分。我建议，37艘涉事战舰，舰长均撤职，并由高级舰员降为初级舰员，取消其已有的全部任职资格，回舰队大学一年级报到上课，四年后按毕业成绩，在舰队分配战位。舰队拟任命旗舰的37名高级舰员，出任各舰新舰长。布兰妮，你给大家宣读一下名单。”

　　兆芾说话，从口袋里摸出卡片，顺着桌面推到布兰妮面前。布兰妮小手伸出，一下挑开他的手指，拿起卡来，亮起光屏。与会者看的眼皮直跳。

　　“兆和，出任嫦娥舰长。布兰妮，出任龙腾舰长。亚力士，出任成都舰长。布莱斯，出任奥林匹斯舰长。哈瑞斯……”

　　看过这个名单的还好，视频出席的摩尔，特拉法家就被震到了。尤其是摩尔，他有两个没想到，一个是没想到属下33个舰长全被撤职，一个是没想到舰队司令事先不跟自己通气。视频席位上，他看着兆芾。在观察几人反应的兆芾，也看了他。

　　亚力士，布莱斯，听到自己名字，都感到自己飘了，又膨胀了，哎呦喂，担心自己爆炸啊，脸上红晕晕的。自从听舰队司令说，自己出任舰长的事，这俩是没一天平静的。身上除了嘴还算紧以外，其他全松了，一直在膨胀啊，高兴的都快难以自控了。

　　格吉尔昨天听艾伯特说过这个事，但艾伯特没说哪些人出任舰长，他也不会问。现在一听，就觉得耳朵痒痒。哈瑞斯都当舰长了，他实在感到过于梦幻。可转念一想，又很快平静了。自己毕竟是当过旗舰舰长的啊，还当过战斗群司令。他情绪恢复很快。不像亚力士，布莱斯两个，耳朵，脸都一直是红的。

　　布兰妮一念到自己名字，就心里乐开了花，是笑容满面的把37人舰长名单念完了。卡，她就拿在手上，光屏都舍不得关。

　　“名单念完了。”她笑眯眯的看着兆芾说。

　　“很好。”兆芾也冲她笑道，转而看向其他与会者又是面色严肃：“撤换舰长后，舰队会进一步处分其他有责任的舰员。新任舰长，要根据舰队的命令，把参与擅自加指令码的舰员，都处分了，全部撤职，降为初级舰员，取消已有的全部任职资格，都到舰队大学一年级上课，毕业后分配战位。第三步，舰队会对37艘涉事战舰指挥部内的部分高级舰员作出调整。会把在卧舱缺氧事件中有负面关联的高级舰员，调离指挥中枢区，转到第5大区外的其他战位，或赋闲，暂不安排职位。战舰指挥部空出的职位，由新任舰长提名，报战斗群司令部核准，群司令再报舰队司令部批准提名后，新任舰长即可按舰队司令部命令，作出正式任命。至此，卧舱缺氧事件处置完毕。大家说说意见。形成决定后，明天一早就是舰队司令部的命令了。我的话完了。大家敞开说。”

　　“我说。我同意舰队司令的意见！三步走，处置干净，彻底消除恶劣影响。彰显舰队惩治懈怠的决心，为事件中受到伤害的乘员出气，为饱受恐慌折磨的舰员乘员顺气。我同意舰队司令的意见。”布兰妮大声表态，手里拿着光屏大开的卡片，挥来舞去，十分激动。

　　“我同意舰队司令的意见。”吕大钟紧跟着表态：“对涉事舰员，舰队不能手软。如果轻描淡写的处置，不动位置，不降级，不去资格，仍让这些人舒舒服服呆在各自的战位上，只会让乘员心寒，让其他正直的舰员进退失据。如果不严惩，会有更多舰员仿效这类行为，为一己之安逸，罔顾他人安全，践踏他人权利。我同意舰队司令的意见。严惩肇事者，任命新舰长，把旗舰的好风气，带到各舰去，让舰员顺心，让乘员安心。”

　　“我同意舰队司令意见。”李白善见吕大钟说完，立刻接着表态：“舰队科技部的报告，是本着科学的精神，以事实为根据形成的。公示后，受到舰员乘员的广泛关注，大家对肇事者是相当的痛恨。如果不是有舰队条例约束，如果不是舰队即时果断的先行处置一波，停肇事舰长的职，释放抓捕的乘员，舰队全员补偿，每人10万钱，卧舱缺氧事件受伤的额外多发补偿金100万钱，只怕恐慌会演化成暴乱，后果将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