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天蓝色制服的男子盯着葛兰的打开的胸腔,他的制服胸口处有一把细长的刀与焊枪交差的标志。
胸腔里面血淋淋的心脏正在汩汩地跳动。
“你的心脏很强劲,身体还算健康,我现在给你植入甲虫。”
葛兰颈部以下处于麻痹状况,此刻就像躺在砧板的鱼肉。
片刻之后,葛兰听到滋滋的声响,在他胸腔上空出现一缕烟,手术室里弥漫起一股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开始缝合了吗?”
医生点了点头,“手术就差最后一步了。“
“千万别落了什么东西。”葛兰无奈地笑笑。
“不会,我仔细检查了。”医生信誓旦旦。
过了一会儿,葛兰感觉自己身体恢复了知觉,医生示意他慢慢起来。
“植入甲虫后,没有允许不能离开卡洛亚,否则你的舰长会认为你要叛逃,按照法律,他可以激活甲虫。”
甲虫是一种微型脉冲炸弹,形状若似小拇指大小的甲虫,激活时可终止心脏跳动,葛兰脑海中浮现一连串介绍。
大约十分钟后,他起来穿上衣服,这里的衣服很简便,不浪费一丝材料,色彩以白色、灰色、蓝色为主。
手术完毕,狱警带着他领回个人的物品。他拿到一个小盒子,是两个智能生物镜片。
他走到盥洗室,伫立在镜子前,只见一个皮肤褐色偏黄的清瘦男子站在镜子前,他拥有一双忧郁的棕色眼睛,里面隐藏着一点狡黠。
这个相貌跟地球上的印第安人或者毛利人有几分相似。葛兰在镜子前左右九十度旋转,他还不习惯现在的样子。
他熟悉地拿起镜片放入眼中,世界顿时清晰起来,原来这青年还有近视的毛病。
顺着出口的指示走到大厅,“葛兰·布劳尔!”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他循着声音,看见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小女孩,看起来七八岁,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在她旁边,是另外一个枯瘦的妇女。
妹妹利兹·布劳尔眼尖,一眼就认出他。
“你熬过来了!”梅兰妮·托莫斯捂住嘴巴,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激动的泪水,她走上前双手抱住儿子。
她除了激动,内心还有一阵感动,她庆幸自己的儿子终于长大了。
别介啊,葛兰先是感到抗拒,毕竟他不是真正的葛兰·布劳尔,但是看见梅兰妮激动的样子,也不忍心拒绝她的拥抱。
葛兰回想起来,在警察过来抓捕他的时候,这个少年以为是自己观看有色视频被警察发现了,他一着急就从窗户跳下去,差点没有摔断腿。
他们离开了帝国第三监狱,从地下通道走向地面时,璀璨的阳光从上空投射下来,“炽烈”又大又圆,红彤彤地挂在地平线上,让人睁不开眼。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石头荒漠,葛兰他们走到太阳底下,感到腾腾的热气在上下炙烤。
“当前气温60度,地面温度已达50度,空气湿度10%,氧气浓度低于正常14%。”
他的生物镜片感知脑中的想法,开始给他推送相关信息。
葛兰默默地走在前面,梅兰妮和利兹早就习惯了他的沉默怪异。
他计算着自己的步数,再来反推昆塔星球的时间,他在监狱里面已经明显感觉到这里一天似乎比地球要漫长,也有可能是坐牢的缘故。
昆塔星球是时刻划分与地球相同,这里一天划分为24个时刻,每个时刻有60分钟,每1分钟有60秒。
他们走到一处“气柱”附近,那是城市的换气孔,城市里面的空气温度较低却含有水蒸气,在与地面换气的时候会形成一股羽流。
昆塔星球的建筑与地球相反,他们的建筑深入地下,通过钢筋的支撑,在地下形成一个磅礴的建筑,就像放大了几十万倍的蚂蚁巢穴。
他从监狱走出来,按照以往的速度一共走了三千步,通常只需要30分钟,按照昆塔星球的时间刻度,也仅过去了30分钟。
如果他的步速与地球时不变的情况下,这里的一天相当于地球的一天时间差不多。
就这几步的路,他们一行三人走得气喘吁吁,进入到换气孔的阶梯,他们从地面逐渐走到深处。
眼前出现一片迷离的灯火,人声逐渐喧闹,行人密集起来。
他们往下走了大约十几米,经过一块路牌,上面写着方登街,这条街道错综复杂,好似一条盘龙忽隐忽现,忽而路面抬升,忽而下降,要不是梅兰妮在前方带路,葛兰已经摸不清方向。
所有的房子形状简朴,方方正正的就像一个长条盒子。
葛兰凭借脑中的熟悉感,一开门就走到厨房大口咕噜咕噜地喝水,然后走到自己的房间躺倒,他感到极其疲惫。
他能感受到梅兰妮的眼光,虽然有些担忧,却没有感到诧异,原来的葛兰·布劳尔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内向、宅,沉迷于自己的小世界里面。
他睡了过去,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房门笃笃笃地敲响了,“葛兰,吃饭啦。”
他走到餐桌前,只见伸缩的餐台放着三个黑色陶盘、三杯绿色的水。
不用看也知道,陶盆里面放着人工合成肉和人工合成蛋白,绿色的是含有微量元素和纤维的饮料。
在布鲁塞帝国,什么人配什么餐,都是帝国制定的。
人工肉和人工蛋白没有什么味道,葛兰机械地咀嚼着,他喝了一口水,水里有一股塑料的甜味。
葛兰虽然是是个吃货,但是他刚刚从监狱出来,也就不抱怨了。
突然他的眉头皱了一下,艰难地吞咽一下。
“你吃到沙子了吗?”利兹紧张地问。
“没有,我收到监狱的通知,已经有飞船接收了我。”
一直沉默的梅兰妮,她从餐桌的储物柜里拿出一个皮包,那个皮子表面有一层油脂,看起来像是真的动物皮,不是狱警的那种合成皮革。
梅兰妮一层一层打开,露出一个白色枪柄。
“这是你父亲的枪,你拿着防身。”
这枪有些年头,葛兰的爷爷的父亲那时就有。
他毫不犹豫地接了过去,正愁没有武器呢?
白色枪柄上镶嵌这银色的精钢制作的枪身,枪柄好像是某种动物的骨头。
布鲁塞帝国的枪支强管控,要弄到一柄枪不容易。
葛兰打开枪膛,可以放6发子弹,的确是老古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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