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晚回家
“姐姐,我们要回家了吗?哥哥呢,他怎么没有一起回去。”伊伊手里面拿着一串只剩下一颗糖葫芦的糖葫芦串,拉着花小月的手说道。圆圆的小脸上还沾着淡红色的糖葫芦渍。
花小月抱着两袋面包,背上背着一个麻布包,里面装着些日用品,身上还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些调味料和水果。
“嗯。”她漫不经心的拉着小伊走在压实了的泥巴路上,想着下午发生的事情。
花长空是她们的长兄,她们的父母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就死在了贵族手里。花长空拉扯着她长大,而后还在雪地里收养了伊伊,十多年来,他对两个妹妹当爹又当妈,一直照顾着她们。
今天下午的时候,那个钱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花小月手里面的糖葫芦大爷,忽然找到了他们。
明明哪怕对方不来找,她花小月也会还回去的东西,对方却找来了警督,要把她和伊伊逮捕回去。督局里面什么样花长空心知肚明,两个女孩子进入被逮到督局里面看守过夜,不幸的悲剧一定会发生。
没办法,花长空当时只能站了起来,说是自己拿的钱包。偷偷的把钱包里面的钱塞给了警督,花长空理所应当的被带走了。留下两个心情沉重的少女。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上一次,花小月记得长空是瘸着腿跑回来的。之后他就在家里面躺了一整个月。那一个月里,家里面都是花长空发出的哀声。
年龄尚小的伊伊还不知道接下来的事,上一次被花长空被警督带走的时候,伊伊并不在场。这一次又该怎么和她解释?花小月现在内心后悔死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拿那个大爷的钱袋,导致花长空被抓不说,在督局里面,他还不知道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
花小月担心着自己的哥哥,就连平常最喜欢享受的平静夕阳时光也觉得无比的煎熬,假如说时间能够倒退重来,那她一定不会去买那该死的糖葫芦串。
糖葫芦,都怪那些糖葫芦,害得哥哥被抓,花小月越想越觉得难过伤心,她觉得莫名的悲愤。
看着伊伊手里面拿着的糖葫芦,她一把抢了过来,“糖葫芦,糖葫芦,就知道糖葫芦,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哥哥根本就不会被抓。”她把糖葫芦往田野上用力丢出去,糖葫芦远远的飞了出去,插在了十几米外的田坎上。
花小月气呼呼的喘着气,撅着嘴巴,肩膀上下的抖动着,鼻子发酸,她甚至不知道花长空明天能不能回来。
糖葫芦被抢了的伊伊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的糖葫芦落地,才疑惑的回头,看着姐姐说道:“你怎么生气了,姐姐?伊伊吃糖葫芦哥哥会被抓嘛?”
刚想厉声对伊伊说话,花小月突然想到花长空离开前那个让她安心的表情,她张嘴却难以说出一句话,只有泪水默默的流淌。她的身体失去支撑,慢慢的往下倒去。
“伊伊,伊伊,哥哥。”她跪在地上在地上,面包从纸袋里面掉了出来她也不管,抱着伊伊捂着脸哭了起来,嘴里重复的喊着伊伊和哥哥。
伊伊在她怀里有些不知所措,才五岁的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姐姐突然生气了,然后又突然哭了起来。
她用自己的小手抱住了花小月,对着她轻轻安慰道:“姐姐不哭,姐姐不哭。伊伊抱姐姐,姐姐最勇敢了。”
夕阳落下了山,花小月和伊伊融为一团的影子消失不见,昏黄色的世界也变成了淡灰色,慢慢吹着的微凉晚风提醒着人们,马上就要天黑了。
花小月抱着伊伊抽泣着,她想到晚上天黑了之后山野会有狼群出没,由于害怕狼群的威胁。她忍着伤心从地上站起来,把面包捡起来装回纸袋里面,拉着伊伊的手往家里走。
她的眼睛已经哭红了,伊伊此时很懂事的跟着她往家里走,天色越来越暗,花小月一边不时的控制不了抽泣两声,一边拉着伊伊越走越快。
淡青色的天空已经彻底变成了灰色,离天黑已经没有多久了,但是她们离家却还有一段距离。花小月仿佛听见了远处山上的狼嚎,便忍不住小跑了起来。
伊伊被她拉着,也不得不跟着跑了起来。
“姐姐,慢点,伊伊跟不上了。”的脚短了她整整一大截,刚开始还好,跑了会后就逐渐跟不上她的速度了,差不多就是在被她拖着跑了。
远处,村庄的灯火还不可见,但是天色却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花小月又开始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耽误那么多时间,她为什么不能回到家里去哭。
“伊伊快点,狼要来了。”
“呜呜,伊伊跑不动了,姐姐,伊伊好怕。狼会不会吃掉我们。”伊伊小声的哭了起来,她现在很害怕,如果花长空在就好了,哥哥的背影总是那么的令人安心。
不用说,花小月当然也怕,但是现在她是姐姐,虽然她很想丢下伊伊自己一个人跑回家去,但是她的手依旧仅仅的抓着伊伊的小手。
可是按照现在的赶路速度,她们起码还要三十分钟才能到家,在这荒郊野岭的路上,她们指不定会碰到什么野兽。
路面已经差不多快完全看不清了,花小月已经彻底慌了,只是下意识的拉着伊伊的手往前小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伊伊停止了哭声,用尽全身的力气跟着花小月往前跑。
她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在想,路边的情况她也不去在意,她现在只想着快一点回到家里面,然后点亮家里的煤油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和伊伊一起等花长空回来。
村庄的灯光终于依稀可见,花小月他们的房子并不在村庄里面,而是在离村庄还有二百米远的地方。
在看到家外面围着的篱笆的时候,花小月总算是松了口气,对着旁边的伊伊说道:“伊伊,我们总算是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