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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尽管大学就在本市,但要从舒雨歆家抵达校园,好比横渡半个江湖再加一场马拉松。地铁也得耗时近两小时的穿越之旅,自驾更是挑战,至少得多烧掉一个小时的生命,前提还是道路畅行无阻、一路绿灯似锦鲤跃龙门。在这段漫长而静默的车程里,气氛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在空气里回荡,如同一部未命名的默片。

  江子轩驾驶着车,面对久违一年、如今又焕然一新的舒雨歆,突然发现曾经跟自己可以天南海北聊到地老天荒的死党,现在却像解锁新成就般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开启。而舒雨歆呢,似乎也正经历同样的困扰,两人开始还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几句,然后便迅速进入“我开车你打盹”的默契模式。

  终于,在经过了足以煲一锅心灵鸡汤的时间——三个半小时后,江子轩唤醒了梦中的舒雨歆:“小憩结束,咱们到了。”舒雨歆艰难地半睁着眼睛,仿佛窗外的风景是她刚从梦中世界带来的神秘图画,她随手拨开挡脸的发丝,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迷糊道:“这么快?我还以为只眯了一会儿。”

  江子轩摇头笑笑,用调侃的口吻回应:“都够看三部电影了,还快?”接着体贴地问:“饿了吧?”舒雨歆摸摸肚子,确实有些抗议,于是点点头:“有点儿。”

  “那就先填饱肚子再说。”江子轩一边说着,一边随着前面的车流开始了蠕动。刚刚清醒过来的舒雨歆,眼神还有些迷茫,像是初醒的小猫歪头看向窗外的世界,突然冒出一句:“这车多得跟蚂蚁搬家似的,难道这里每天都堵成这样吗?”

  江子轩笑着解释:“哪能天天如此壮观,今天可是开学报道的大日子,两个学校联手搞事情,人流量堪比节假日的景区啊!要知道,我可是提前做了功课,不仅实地侦查过地形,还通过各种渠道八出了学校的迎新攻略。学校各处大门都有贴心服务点,而火车站更是主战场,外省的同学们一下火车就能找到组织,那场面,每年开学季火车站都被各大高校承包了,热闹程度堪比庙会。学校安排了专车接送新生大军,一波接一波地往学校送,也算是竭尽全力缓解周边交通压力了。不过嘛,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除了大部分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或者拼车的学生,那些被‘爱如潮水’的家庭成员们,则是亲自驾车护送孩子来报到。这部分虽然数量有限,可每家一辆车摆出来,想要塞满这条街,还真不在话下。瞧瞧我们现在,就是淹没在这浩浩荡荡的私家车队洪流之中。”

  江子轩可没打算在这条车河里耗上半天,他见缝插针地往前挪了一段距离后,果断左转,驶入另一条街道。这条路上的车辆虽也不少,但至少还能保持“龟速前行”的状态,不至于让人怀疑人生。看到舒雨歆满脸问号,江子轩便开启了解说模式:“瞧,这就是咱们学校门口鼎鼎有名的‘威亚耳斯’小购物街了,日常用品、娱乐设施应有尽有,想奖励自己一顿美食也完全没问题,甚至还有两家健身房,说是全方位满足学生的需求都不为过。你说这要是开在高中附近,我估计赚得肯定比那些网吧老板多多了。”

  他想起中学时期舒雨歆挂在嘴边的那个“伟大理想”——找一个名贵高中旁边,开一家吸金无敌的网吧。虽然这种想法有点像是给祖国花朵输送精神鸦片,不过舒雨歆可是深信不疑,毕竟她自己的零花钱就曾大量贡献给了网吧事业。“现在都啥年代了,大学生谁还去网吧啊?”舒雨歆撇撇嘴嘀咕,“自己宿舍就有电脑,躺着玩多爽!”

  “嘿,你可别那么早下定论。”江子轩突然笑出声来,那笑声犹如阳光穿透乌云,明亮而欢快,并非嘲笑舒雨歆的想法幼稚,而是因为他发现他们之间的默契度依旧满格。无论这家伙如何改变,骨子里还是那个呆萌的小笨蛋。舒雨歆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一头雾水,江子轩则是在一阵大笑中排解掉心中堆积的压力,呼出一口长气,嘴角仍挂着那抹挥之不去的笑意:“只可惜这里没有电影院,不然每周末拽你来看场电影,生活不要太滋润哦。”

  舒雨歆对此回应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开心就好”。江子轩随后将车停靠路边,对着舒雨歆摆出一副老大哥的姿态:“你就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找个停车位,然后带你吃顿像样的。”

  说到做到,搞定车位后,江子轩带着舒雨歆走进了一家自助烤肉店。这家店虽然规模不大,肉类品种也不是琳琅满目,但在整条购物街上也算是个中翘楚。然而对于舒雨歆来说,种类多少其实无关紧要——她全程沉迷于鸡胸肉的世界,偶尔夹几片培根点缀,愣是把一顿饭吃得简单而满足。

  话说回来,咱们这位女主小姐舒雨歆打小就是个挑食界的翘楚。她秉持着一个独特的生活哲理:“别人眼中的美食佳肴,并不一定合我胃口,只有我觉得好吃的那才叫真·美食。”这丫头的口味与众不同,小时候甚至对荤腥一概敬而远之,因为她始终没找到过一块能打动她味蕾的肉菜。不过嘛,也有那么个例外——鸡虽不是她的最爱,但鸡皮却让她欲罢不能。记得那时候每逢家庭聚会,她就和那个表弟同桌共餐,上演了一场“你吃鸡肉我啃鸡皮”的和谐戏码,两人分工明确,默契十足。直到舒雨歆长大些,尝试的食物种类逐渐丰富起来,她的饮食习惯才有所改善,当然,“挑食”这个标签还是贴得牢牢的。

  比如曾经有一次全家去海边度假,面对满桌子琳琅满目的海鲜大餐,舒雨歆竟然觉得那些都不及一碗方便面里的老坛酸菜诱人;再如对待土豆这种常见的食材,人家是喜欢切片胜过切丝,同样是土豆,在她这里待遇差别可大了去了。这让舒爸舒妈直摇头,觉得养这么个闺女真是比解奥数题还难。然而舒雨歆本人倒觉得一切都挺顺心如意,只要有土豆片在手,世界就在口中。这不,在这场没有土豆片出席的午餐上,我们的女主大人将目光锁定在烤鸡胸肉身上,果断豪横地拿了三大盘,其他菜品连正眼都没瞧一下,直接惊掉了店主的眼球。

  江子轩见状,本着营养均衡的原则试图给她夹了几块烤制得恰到好处的其他肉类,结果舒雨歆尝了一口后,毫不犹豫地把剩下的肉一股脑儿都夹回给了江子轩,后者只能无奈接受现实。这一幕互动在老板和老板娘眼中倒是显得十分温馨有趣。

  老板忍不住嘀咕道:“哎呀,要是咱家那臭小子也能找个这么水灵的姑娘当老婆,那就美滋滋啦!”

  老板娘一听,白了他一眼:“美什么美?现在的漂亮姑娘越不好伺候,你看那小姑娘挑食挑得……小伙子都不敢吱声。”

  老板点头赞同:“也是啊,看来还是找个不挑食的好,省得以后家里开饭跟做化学实验似的,各种配料搭配都要精确到毫克!”

  俗话虽然没这么讲,但为了押韵和剧情需要,咱们不妨戏说一句:酒足饭饱思“学习”,江子轩同学与那辆倔强的座驾经过半小时的“斗智斗勇”,终于成功驾驶它驶入了南湖学院的大门。眼瞅着江子轩一声不吭就要往校园深处开去,舒雨歆赶忙喊停:“哎,你在这儿停下就行了,我自己走进去就好。”

  江子轩却不以为然,笑嘻嘻地回应:“这就见外啦?哥我时间多得是,不差这一会儿。”说着,他径直将车开了进去,而看门大爷竟然也并未阻拦,这令舒雨歆颇感意外:“不是吧,学校不是严禁外来车辆随便进来的吗?”

  江子轩嘿嘿一笑,解释道:“今儿个是个例外,一堆热情如火的家长们都想挤进来帮孩子们搬家似的布置宿舍,恨不得把整个家都搬过来给娃住,学校也是挡无可挡啊!”看到舒雨歆听后抿嘴不语,江子轩误以为自己戳中了她的小心情,赶紧补上一句:“别担心,有哥在呢!我临时客串一下你‘爸爸’的角色,保证帮你把东西整整齐齐、利利索索地收拾好。”

  舒雨歆翻了个白眼,啐了一口:“一边去,你个臭不要脸的。”随后她干脆靠在椅背上,略带好奇地问:“不过话说回来,你对我们学校怎么好像熟得跟自家后花园似的?”只见江子轩毫不犹豫地拐向正确的方向,仿佛对南湖学院的每一条小径都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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