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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怕痒的人

  新生军训的这段时间,我和刘一麟几人又跑去学校附近的高中去打球,路过篮球场时,总会看到单昌家坐在树底下乘凉,目光在留着长头发的军训新生里来来回回的扫荡。肖应林走了,所以单昌家也只能一个人来这里看了。

  经过班里全体同学的举手表决,这次的民主生活会不烧烤了,而是炒菜吃。

  早上,七点钟,我叫醒陈可云,他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说:“晨大哥,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

  我也很困,所以我和陈可云都是眯着眼睛刷牙洗脸的。

  昨晚就和陈可云说了,刚开始他肯定是百般不愿的。大道理讲了个遍,什么这是为了集体,什么我们要有团队精神,什么我们要有奉献精神,什么这也是一种锻炼之类的等等,口水都讲干了,他依旧像是摇拨浪鼓一般的摇着头。实在没办法了,我把从大一开始到现在带给他的夜宵数了个遍,上到菜肴下到烧烤,他才浪子回头,勉强点头答应。

  这时校园才刚刚苏醒一般,并没有多少人。出了校门,直奔早市。

  不同于以往的烧烤,这次要买的菜很多,还要买盐油之类的各种调料。

  我和陈可云手里的袋子渐渐加多,渐渐加重,直到两人手里都挂满了袋子,我反复看了看,再三确定没有漏掉什么东西才和陈可云走出早市。

  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温度渐渐升高,早市渐渐喧嚣。

  我和陈可云在公交站等公车,大汗淋漓的啃着馒头,啃得我们气喘吁吁。

  他喝口豆浆,舒了口气,“我这大包小包提的都快虚脱了,你就以这两个馒头一杯豆浆打发我了?”

  “不然呢?”

  “现在的工价这么便宜了?”

  我开导着他:“这不是让你锻炼锻炼身体嘛!再说了,早晨的空气多好,多新鲜。”

  “说的好像我在宿舍睡觉呼吸的就不是这早晨的空气一样。”

  既然是炒菜的话,刘一麟肯定是当仁不让的主厨了,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主厨——组新平。

  大二那时,有一天打完球,组新平叫我们不要去食堂吃了,去他宿舍吃,他下厨。那晚他用一个电饭锅煮出色香味俱全的五花肉,让我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口齿还尚有余香,忍不住食指大动。

  这次组新平把炒菜的重任推给了刘一麟。

  下了公交车,还要提着东西走上两三公里的路,直接累趴了。还好早上没多少人坐公交车,不然一路挤公交车过来,再提着这些东西走上两三公里,可能都要两眼一抹黑了。

  去租了锅铲、桌子、椅子后,还要去捡柴火,等捡了柴火回来,刘一麟已经切好菜了。

  刘一麟在炒着菜,我和陈可云坐在一边不时的往里面添柴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火苗里不时的发出“噼啪”的声音,锅里面“嗞嗞”的冒着热气,接着便是一阵阵的菜香散发出来。

  组新平在一旁看着刘一麟操作,不时的点头评论一番,“不错,不错。”

  每炒好一个菜,刘一麟就叫组新平端到桌子上,组新平俨然成了跑堂的小二。

  炒好了一半的菜,我和刘一麟已经汗流浃背,衣服都已经湿了一半,陈可云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看着刘一麟滴落下来的汗水,说:“你把头往锅上挪一挪,就能省些盐了。”

  他抹了一把脸,哈哈大笑。

  菜都还没炒完,班里的同学已经开吃了,刘一麟摇了摇头,继续炒菜。等全部的菜都炒好之后,先吃的已经跑去周围玩了。

  我们几人这才坐到桌上,此时我和刘一麟的衣服已经全湿了。

  刘一麟指着自己的肚子兴奋的向全世界宣布:“快看,快看,我的腹肌。”

  我伸过手去,戳了戳他所谓的腹肌,毫不留情的揭穿他:“鸡蛋,你这是肚腩!一整条的肚腩!”

  组新平瞄了瞄,点点头,说:“目测有三斤多点!”

  顿时感觉血腥味十足。

  古有能人缠线把脉,今有新平隔衣测重。

  都是高人。

  刘一麟刚上桌,直接吹了一瓶啤酒,表示很渴。我直接吹了一瓶矿泉水,表示也很渴。

  人与人的表达方式都是不一样的,刘一麟的霸气侧漏,我的中规中矩。

  我们几人边喝边吹牛,从快到正午坐到下午三点多,回到宿舍正准备和刘一麟等人去打球,却接到了良乐的电话。

  “就是这里吗?好漂亮。”良乐看了周围一眼。

  我点点头,把矿泉水递给她,“喝点水吧。”

  良乐问我学校附近有没有好看的地方,我便带她来了这里。我来过这里两次,也是在江旁边,不过是在学校对面。

  从学校步行来到这里,需要半多个小时。

  我们在周围逛了逛,然后在草坪上席地而坐。她拿出耳机,给了一个给我。

  躺下,耳机掉了出来,背上传来一阵微刺感,她把耳机放回我耳边,也躺了下来,随即拉了拉我的手,放在她的头下枕着,手轻轻的放在我的身上,随即闭上了眼睛。

  深秋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射过来,在周围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风声里夹杂着鸟鸣声传来,由远及近,由近及远,逐渐淡去。湖面倒影着青山,倒映着绿树,倒映着更远处的几朵白云。

  阳光正好,风轻云淡。

  她把头枕在我胸膛上,眼睫毛微微的颤动着,一脸的平静。额前青丝在风里左右摇曳,呼出的温热的气息吹在我胸膛处,随即手臂上、胸膛处传来一阵阵痒意。

  我轻微的动了下身子,随即她睁开眼睛,彼此对视。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轻微上扬,又闭上了眼睛,随即另一只手在我上身一侧挠了挠,我忍住痒意,抓住了她作怪的手。

  要是让她知道我怕痒,日后就又多了一个让我瞬间缴械投降的方法了,并且,百试百灵。

  她放在我胸膛上的手在我上身另一侧也戳了戳,我辛苦的再次忍住痒意,抓住了她作怪的另一只手。

  她睁开眼睛,仔仔细细的盯着我看,嘴角上扬,眼睛眯成初月。

  “你怕痒?”

  一语道破,她还是知道了。

  我有些底气不足的狡辩着:“没,谁说我怕痒的,谁说的?”

  她笑意不减,“那你抓住我的两只手干什么?”

  “哈哈,这不是天气冷了嘛,抓着你的手让你暖和点。”

  “真是这样?”

  我立马斩钉截铁的说:“天地良心,真是这样。”

  真的,怕痒是次要,我更怕你感到寒冷。

  “那你什么时候放开呢?”

  我能放开吗?放开的话你肯定是要再次实践,再次确认我怕不怕痒的。

  “不放,我就不放。”

  如果可以,我想就这么一直抓着你的手,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久到我们步履阑珊我也能抓着你的手,我们并肩看夕阳,相依走过万籁俱静的羊肠小道。

  我们听着对于那时来说早已成为经典老歌的现在我们所喜欢的歌曲,我们在歌声里回忆我们走过的岁月,我们在歌声里重温曾给过彼此的感动。

  “那你就这么一直抓着?”

  我点头,“我就这么一直抓着。”不然你走远了,我找不到了,你迷路了,我找不到了,那我怎么办?

  我就是不放手,不然你肯定来挠我痒痒。

  她乐出了声,枕着我的胸膛,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感到无比的充实,伸出手,把她的秀发放在手心,轻轻的摩挲着,此时此刻,我全身心都感觉到溢出心灵的满足。

  她在我的怀里蹭了蹭,脸上扬起得意狡黠的笑容。

  我看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可是迟了。

  她手脚麻利的在我上身一侧挠了又挠,我一时忍不住,慌乱之下又松开了她的另外一只手,这下好了,两面夹击,双管齐下,效果立竿见影。

  试了几次都没能抓住她作怪的两只手,只能求饶了。

  “别……别……别挠了……”

  她没停手,“咯咯”的笑着,我又不敢太大动作,怕撞到她,只能一个劲的求饶。

  “别……别挠了……”

  “放……放过我吧……”

  “救命啊……非礼……非礼……”

  “你等我喘口气先吧……然后你再挠……”

  “你挠累了吗?你……你喘口气再挠……”

  “你再挠……我……我就不客气了。”

  眼见求饶无效,我放出狠话,可我这狠话连自己听着都感觉滑稽。

  她“咯咯”的笑着:“好啊,你就尽管不客气吧。”

  我都被你这样了,我还能怎么不客气?怎么说也要等我喘口气先吧?

  也许是她挠的累了,也许是她听见我一连串的求饶声心软了,她终于停手了。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感觉比打了一场球还要累,上气不接下气的。

  别人挠你痒痒就算了,可关键是只能自保,还不能反抗,而这自保,在她灵活的两只手面前,形同虚设。

  她脸色微微泛红,头发有些散乱,笑颜如花的看着我,“你还没说,你打算怎么对我不客气呢。”

  我伸出两只手,虚张声势的说:“哼哼,我也挠你。”

  “就这样对我不客气?”语气竟然有些诧异。

  这怎么和我设想的对白不一样啊?听了这句话不是应该求饶的吗?

  “对,就是这样,我也挠你。”

  她闭上眼睛,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那你来吧。”

  你就是仗着我下不去手才这般的有恃无恐。

  看着她煞有其事的闭着眼睛等我去挠的样子,不禁笑了,伸出手轻轻的整理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

  良乐,只要你开心就好,那我,也就开心了。

  或许是我并没有去挠她痒痒,只是整理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她睁开眼睛,看着我。

  良乐,你能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什么?

  我的整个世界,都通过我的眼睛,展现在你眼前,展现在你眼里。

  她安静的看着我,一动不动的让我整理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

  她乐了,把头枕在我的胸膛上,一只手放在我身上,不时的戳一戳,我抓住她作怪的手,放在胸膛上。

  “晨言,你怎么那么怕痒呢?”

  好像这怕痒是与生俱来的吧?

  “我不知道,反正自打记事起,别人一挠我我就没辙了。”

  “怕痒的人怕老婆。”她的手指在我胸膛上有规律的点着。

  怕痒的人怕老婆?这是什么理论?这是什么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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