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了？”林弦吃完那碗面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墙缝已经能略微露出一点亮光。

　　灰发给他垫了一层很薄的被单，林弦很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嗯，已经早上七点了。”灰发站在墙边，梳着头发。

　　灰色的头发格外暗淡，是那种缺乏生机的灰，林弦不知道染什么颜色才会有这种效果。

　　“今天练什么？”

　　“今天休息。”

　　“？”

　　“没错，今天休息。”

　　“不是说……”

　　“计划有变。”

　　“那我待在这里做什么？”

　　“跟我聊天。”灰发在林弦面前坐下，林弦此时才发现，灰发比他矮一点。

　　“好吧。”

　　“你可以问我问题。”

　　“好，那……年龄？”林弦其实挺好奇灰发到底几岁。

　　“你觉得我几岁？”

　　“二十出头。”

　　“原来我也是年轻人啊，不过我的年龄已经超过三十了。”

　　“看不出来。”林弦揣摩着灰发那细腻的皮肤，有些苍白。但他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竟然已经三十多岁了吗？

　　“还有什么问题吗？”

　　“学历？”

　　“问这个干什么？”

　　“呃……好奇。”

　　“比你高就是了。”

　　“哦。”

　　“继续。”

　　“有没有女朋友。”

　　“有，两个。”

　　“！”林弦突然直起腰杆，“她们之间相互知道吗？”

　　“知道。”

　　“法律问题呢？”

　　“没结婚一切好说。”

　　“也是。”

　　“不过她们都是我的妻子。”

　　“……”

　　“至于法律问题，你无需知道。”

　　“家庭条件。”

　　“不多，几百个亿还是有的。”

　　“真的？”

　　“假的，我拥有的东西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也是。”

　　“为什么尽是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灰发无奈抓了抓头发。

　　“工作呢？”林弦略过灰发这句话，继续发问。

　　“类似警察一样的职业，哪里出了问题，我就去哪里。”

　　“为国家献身，有劳了。”林弦突然对眼前的灰发肃然起敬，以灰发的地位，显然是……

　　“职位比交警高一点，不必奉承我。”

　　“……”

　　“算了，我来直接跟你讲吧。”灰发再次伸出他的手，“看好了。”

　　灰发瞬间用另一只手划破伸出来这只手的手腕，汩汩黑血顺流而下。

　　“静脉被割断了，看的出来吗？”

　　“嗯。”

　　灰发扭动了几下手腕，血就止住了。

　　“今天跟你聊天的目的就是这个。”

　　“教我怎么治疗伤口？”

　　“不，是让你尽可能的去使用我这门技术。”

　　“为什么。”

　　“能用就用，哪来这么多为什么，该用到的时候尽管用就是了。”

　　“我懂了。”林弦点了点头，刚才他问灰发的每一个问题，灰发都尽可能地回答了。如果是不能告诉他的东西灰发就会像现在这样闭口不谈，“尽量吧。”

　　“希望如此吧。”

　　“总觉得……”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刷牙了？”

　　“呃……好像是，现在几点了？”

　　“刚跟你说过，七点多了。”

　　“总觉得在你这里，可能是没有时钟吧，时间的概念都变得模糊了。”

　　“是吗？”灰发一笑，却是意味深长，“你以后会理解的，我去给你带早饭吧。”

　　“今天就这样吗？”

　　“是。”

　　“不是说好要在五天内教会我吗？”

　　“你前两天学的还不够多吗？”

　　“呃……”林弦摇了摇头，“不够吧。”

　　“是不够。”

　　“那为什么……”

　　“我有信心在接下来的两天内把你教好。”灰发扭了扭手指的关节，“小孩子就别猜疑成年人的想法了。”

　　“好久没听到有人这样说我了。”林弦倒是躺了下来，上次听到这句话，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是你父亲对你说过吧。”

　　“嗯。”

　　“不过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尊重你的意见。”

　　“不用了，按你的想法来吧，我无所谓的。”林弦抬头看了一眼，灰发已经走了。

　　止在喉咙里的那句感谢的话，没时间说出来。

　　经历了这几天他已经完全不反感灰发了。

　　但是，说到底，他们认识的时间很短，林弦也不是那种能把情绪很好表达出来的人。对灰发的感激就只能暗自埋藏在心里了。

　　“你的早饭。”林弦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对灰发说句谢谢，灰发就回来了。

　　“这次怎么这么快？”

　　“秘密。”灰发把手中的塑料袋解开，露出里面的白粥，顺便递给林弦一把勺子，“快吃吧。”

　　这次不是用那独特的碗装的，林弦就以为这是普通的白粥，端起来喝了一口……

　　里面掺了很多辣椒。

　　林弦用手扇着风吹着自己的舌头。

　　虽然现在是秋天，但天气还是很温热，灰发站在一旁，露出浅浅的微笑。

　　“到了您……你这种境界的人，都这么喜欢开玩笑吗？”林弦本来想改为敬称的，但怎么想都有些别扭，灰发估计也不想林弦这样。

　　“嗯。”灰发轻轻吐了一口气，“放轻松就好，不去在意太多，悠然自在，而不是生活在旁人定的枷锁下。”

　　“也就是说……”

　　“触犯道德和法律的事当然不能做。”

　　“为什么要在我的粥里放辣椒？”

　　“对你身体有好处。”

　　“……”林弦吃了辣椒后，流了几滴汗，确实感觉舒服了许多。

　　“对了，今天顺便可以教你，怎么浪费时间。”

　　“呃……把我手机给我……”

　　“不行。”灰发坐下，“你知道怎么让你的手一直响吗？”

　　“没什么事情做，就跟你玩玩吧。”林弦无奈叹一口气。

　　“其实我每天都有用你的手机给你的女友发短信。”

　　“我知道，最近她应该是每天晚上问我在做什么。”

　　“没错。”

　　“让她不要担心就好。”

　　“那当然，你竟然一点都不担心我会乱发些什么东西吗？”

　　“嗯。”

　　“小看你了。”灰发按了个什么按钮，前方的墙壁突然降下来一个幕布，灰发再把灯关掉。

　　天花板上又钻出来一个投影仪。

　　“突然想起来，可以让你看几个电影。”

　　“哦。”林弦正想着灰发应该会给他看一些关于正骨的记录影片……

　　迎面而来的是绚丽的画面，好像是——最近才开始连载的新番？

　　林弦最近也看的少，便和灰发一同看着番。

　　算着看了几集，来推测过了多久，但直到连续看了二十集之后，林弦就专注于看番，而没有去想时间过了多久了。

　　顺带唤起了自己曾经的想法：入宅。

　　“快睡吧，明天可没那么容易。”

　　灰发在林弦刚躺上床后就说出了这句话，但林弦在此之前就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