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记带着声学共振的响动让陆冠生敏感的神经随之一怔。
这书架后的墙体……是空的?
在书架上摸索了一会儿,没找到暗门,也没看到开关,陆冠生觉得,可能这空间会像地下室那古董成列室里的房间一样,只能靠时空门进入。
打开一个时空洞看了看,墙后果然有洞天!
毫不犹豫地,陆冠生迈进了时空门,去到了对面。
这是一个三米见方的小暗室,没有窗。走进房间后,感应灯自动亮起。
一个书桌,一个台灯,三面文件架,放着各种各样的文件收纳盒。
这些盒子上,有的标着年代时间,有的标着人名,有的标着事件。
桌面上摊开着的,是一本日记本,上面摆着一个信封——冠生亲启。
“又是给我的?”陆冠生拿起信封,“要是我没发现这里呢?爷爷,你真是……唉!重要的事儿,一件也没跟我交代!”
拇指摩挲了这行字迹,陆冠生打开了信封,取出了信件读了起来。
……
冠生:
还记得你小时候吗?心情不好,或者有想不明白的时候,就会到我房间里找我聊聊。
能看到这封信,是不是现在你的心情也不太美妙?
可惜啊!这个房间里记载的一切,恐怕无法为你解除忧愁!更有可能的,是为你平添更多的麻烦。
等你有勇气面对了,这些资料,都是老头子我的原原本本。
这一辈子,我藏得太多,原本是不想让你知道的。
若是你进来了,那算是天意吧!
我这辈子无法完成的,你若愿意,就替我继续下去吧!
老头子我时日不多了!只希望你安好,无需勉强自己。
我就你一个宝贝孙子啊!
……
“爷爷……”陆冠生有些哽咽,“保佑我吧!”
既然来到了这里,陆冠生便决计不会退缩。
还视了一眼,陆冠生取下了那个标有钱北江的盒子。
钱北江,钱久金和家母的父亲,陆冠生的亲外公。
听钱久金提起过,他的外公在钱久金接手乾坤不久后就过世了,好像是车祸。
爷爷和外公是大学时代认识的挚交之友,至此,钱久金才会继续和爷爷有着往来。
一个祖上就一直做着地产生意的第三代地产大亨,和一个白手起家开起科技公司的同窗,到底是怎么会成为挚交的?
陆冠生猜想,大概是他们对古董的热衷吧?因为这是他能想到的这两个老一辈人唯一的交集。
打开盒子,最上面的一个文件袋里,装的是桴辕的地皮交易合同。
甲方这一栏,分明写着钱北江的名字。
原来桴辕的地皮是外公卖给爷爷的!
可是说卖,并不是很确切。因为合约里并没有任何数字,而是用爷爷提供古董藏品作为交换。
爷爷给外公的古董,都是有收钱的。这么说,这么大一块地皮,外公就算是送给了爷爷了吗?
带着疑惑,陆冠生放下这份文件,继续拿出了下一份。
那里面是乾坤古董会所的开馆剪报,一张剪彩时候的老照片,还有一份出纳记录。
“爷爷怎么会有外公会所的出纳记录?”
再仔细一看,有一个户头十分眼熟。这一笔笔的巨款,正是投入到了【科学基金会】的账户名下了!
在陆冠生的印象里,【科学基金会】一直是爷爷的私人资助,从来就没有听他提过,外公其实才是最初的投资人啊!
爷爷投资【科学基金会】,作为搞科技公司的人,并不奇怪。但是外公一个地产商,投资【科学基金会】是什么意图?
带着疑问,陆冠生打开了第三份文件。
这是一个入院手续。
经手人是仲义函,签字的家属是爷爷陆楠城,但入院的患者,却是一个陌生人的名字--江墨。
从来没有听爷爷提起过这样一号人。
奶奶的娘家人姓龚,家族里也没有任何一个姓江的,那这个叫江墨的“亲属”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且,这份文件,是放在了标有外公名字的文件箱里。难道是外公家的亲戚?
面对这份出现得莫名其妙的文件,陆冠生百思不得其解。
暂时放下了那份文件,继续打开后面的一个文件袋。
这里面是一堆剪报,那些报导,正是外公的车祸新闻。
“这日子……”看着报道的年月日,陆冠生果断翻开了上一份文件。
是同一天!
所以,原本应该是外公该签的字?是因为外公出车祸,爷爷才代签的入院同意书?
可这也太巧了吧?
怎么想,怎么觉得蹊跷,觉得哪里不对!
想不通的事儿,就暂时先搁一搁,这是陆冠生一贯的作风。
放下前面的,陆冠生拿起了盒子里最后一份文件。
这是一封私人合约。
“原来是这样!”陆冠生看着文件目瞪口呆。
这文件上说,陆楠城的一切,只可交于拥有钱家血脉的后代。
“所以,不管父亲是不是背叛,是不是很沈艳秋搞上了,他从来也就没有过继承权啊!”
沈艳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幌子,一个让爷爷能顺理成章履行这份合约的借口吧?
那奶奶呢?奶奶怕是并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份合约吧?
所以,聊到奶奶,爷爷眼中的愧疚神色,并不只是没有管教好儿子那么简单。
呵呵!想想也是!爷爷这么会教育后代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独苗长得这么拉垮?
看看这合约签署的时间,那是父亲十来岁的时候就决定了的事儿!恐怕爷爷是早就打算让父亲没有拥有与经营锦浩的能力,才会对父亲放任自流的吧?
可是爷爷为什么要签署这样一份文件呢?他和外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交易?
把文件收好,放回原处,陆冠生又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
那么多资料,这盒只是冰山一角。爷爷到底有多少秘密,能塞满整个房间?
感觉到他三十载的世界观被颠覆,陆冠生有些消化不良。
在他的认知里,他的爷爷就是一个说话直截了当,做人坦坦荡荡的老人家。
除了公司,他最大的乐事就是收集古董,关心他的花花草草。偶尔打打太极,喝喝清茶,似是与世无争。
人的本性是装不出来的,陆冠生很肯定爷爷本身就是那样清净悠远的人。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爷爷藏了这么多秘密,纠缠到这些世俗交易中去了呢?
这纠葛,居然能让爷爷主动放弃自己唯一的儿子,一定不简单!
答案,想必一定是在钱家!
大半夜,陆冠生辗转难眠。
一大清早,他就踏上了去钱家的脚步。
不问清楚,心里这块疑问的秤砣就悬着放不下。
“哟!我的大外甥怎么今天这么早来啊?”刚吃完早餐,打算去公司的钱久金,刚开门,就看到陆冠生朝着大宅走来。
“舅舅。”
见陆冠生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嘻嘻哈哈,钱久金有些诧异,语气也接着严肃了起来。
“怎么了?这么严肃?出什么事了吗?”
“舅舅,能耽误您一些时间吗?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没事儿!我今早本来也就是例行公事去公司里看看。你要问什么?”
“是关于外公的事儿。”
“你外公?家父?”钱久金没想到陆冠生要问的是这档子的事儿,“跟我去书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