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离别
一片黑暗。不多时,这片黑暗中慢慢浮现出了一点一点地闪烁着的光亮。鼻间是淡淡的幽香,静心凝神。这些光亮逐渐变得清晰,红的,白的,黑的,绿的...运行功法,一股热流从丹田涌出,向下至尾闾后分为两束,一左一右向上而去。
随着热流在全身流动,呼吸慢慢地变得平稳而绵长。左手用力,一股凉气从手中的原石中涌出。顺着延绵的热流运转,最后停驻在丹田。
张百里心无旁骛,一心一意地沉浸在原石吸收中。而一旁地张子庚却满头大汗,显然是吸收不太顺利。
“时间到。”随着最后一寸安魂香燃烧完毕。武豪也是睁开了双眼,一抹金光渐渐从眼底涌现。“你们两人将手中的原石放入桌子上的符文处。”张灵均看着两人道。
二人听了此言,便是起身,将原石放入符文笼罩处。
“百里,你怎么样?”张子庚脸上浮现一丝愁态。
“还行?我感觉挺顺利的。”张百里有些担忧地看了张子庚一眼。
张子庚张了张嘴,刚想继续说话,面前桌子上的原石受到符文激发,发出亮光。一块原石暗淡,另一块却是光芒大作。
“张百里,原石剩余一成,资质上中!”
“张子庚,元气剩余九成,资质下!”
张灵均看着桌子上地原石,心中却是暗自惊奇:两人皆是万里挑一的资质。随后看向武豪。
武豪此时眼睛已是金光闪闪。感受到张灵均的目光,道:“这两人均有练体资质,气血充沛,穴窍已开,经络通畅,是谓之善!”
张灵均闻言,笑着对二人道:“你们两人,一可入术门修习,另一个可以跟随武师兄进入武门。”
张百里与张子庚闻听了绿裙女子的话,一抹喜色从脸上浮现,而后对视大笑。旁边的张经纬早已是合不拢嘴,一边摸着胡子一边欣慰地看着两人。
“你们二人明日寅时来此处集合,届时与其他人一同出发。”
“二位可到寒舍歇息。老夫已是备了薄酒,只等二位前去。”张经纬看着想要离去的两人,出声挽留。
“不用了,夫子好心我们已经心领。宗门有专门的驻地,我们还要赶回复命,告辞了。”回了张经纬。张灵均随后看向张百里与张子庚:“宗门再见!小师弟们。”说完,便与武豪一同下台,向着场外走去。
而张经纬三人看着他们离去,自己也是静待片刻,询问其了场上其他人的情况。
一晚喧嚣暂且不提。
夜深,人声消弭,偶有狗叫。黑暗笼罩着这个寂静的小镇。张百里忽地从梦中惊醒,猛得直起身,满头大汗,大口喘息。那是......又出现了,那个身影。十年了。你到底是谁?
张百里心中恍惚。梦中,他在一座篝火旁,双手抱膝。彷佛在等待着什么人,又好像受到了什么痛苦。只是凝望着篝火确不发声,而周围是无尽的黑暗。火光笼罩着他,背后是一道长长的,延伸到黑暗中的阴影。火光摇曳,一阵轻微的声音传入耳中,梦中抱膝而坐的他抬头,定定地看着前方地黑暗。而那篝火,竟然无风自动,火焰扭曲,如同被狂风席卷,肆意无定。突然间,他垂到地面的发如银蛇狂舞,眼中金芒闪烁成剑,像是要刺破那黑暗一样。下一个瞬间,世界变了。上下左右,一片白色,张百里看着自己已经能够活动的双手,心中淡然无波。垂下手时,手中依然多了一把剑,提剑而行。耳边似乎有一声轻叹。张百里面色平静,举起手,剑尖朝前。啪地一声,前方不知多少里处出现了一道剑痕,自上而下,斜惯了整片空间。而这片空间,像玻璃一样,出现了蜿蜒的碎痕。碎痕不断蔓延,最终布满了这片空间。
碎了。又是黑暗。不过这次地黑暗却不想之前的那么给人一种虚幻地感觉。而显得无比真实。隐隐有声音传来,而后逐渐变大,跟回音一起,如同千万人一起呼喊一样,响彻这片黑暗!
张百里昏昏沉沉地再次躺下,希望能重回那片梦境,再次睁眼时已是鸡鸣。
看了看窗户,透过纱纸可以隐隐看到依稀地晨光。张百里心中黯然,却是没能再回到那片梦境,不过这次睡得倒是无比安稳。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精力,无比充沛。一个挺身,从床上翻下,洗漱一番。便出了门。
小镇街道上此刻已经有了些许人影。张百里笑着对每一个路过的人打招呼,一路来到了那座青石。摇了摇头,甩掉刚才应和造成地杂念。张百里双手放在青石侧壁一撑,整个人便腾跃上了青石。眼前地小镇已经从沉睡中苏醒,街道上的小贩,路两旁依次开门地店家,以及逐个亮起窗户。更远处是一条蜿蜒地河流,更远处,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升起,散发着橘红色地光芒。盘膝而坐,便是运起了功法。
张百里呼吸悠长,一个周天过后,睁开眼,看着远处地太阳,一道紫气似乎从太阳深处出现,而张百里眼中亦有隐隐紫意。
练功结束,张百里看了看周围山林。吹了个口哨,本想跟那只鸟作个告别。却始终不见那只鸟前来,心中不免焦躁。又过了一会,始终还不见那只鸟。张百里不免有些落寞,只得作罢。便下了山。
待他地背影隐去,一道火红身影猛地从林间溪水中窜起。如同箭一般飞向高空,而后张开双翼,遥遥地看着张百里的身影,久久盘旋。
张百里在路口与张子庚回了合,二人说说笑笑的来到了练武场。到达练武场时,看到旁边停了数十辆马车,心中不免有些惊奇。进入练武场,看见张经纬与那测验二人一同站在高台上谈论。便寻了一个角落呆在那里。
不多时,张灵均看了看天色,对着台下众人道:“时辰已到,出发。”便有马夫从旁边依次将众人引入马车,而张百里与张子庚遥遥地看向张经纬,发现张经纬亦是在注视着他们。三人眼光交汇,一切意味已然明了。旁边传来马夫的声音,二人便看了最后一眼,转头时眼中已是含泪。
而张经纬面色不变,只是身形彷佛苍老了一些。嘴角微动,一道声音传入张百里耳边:“百里,你们二人辞去,我也要离开了。你生性心思缜密,在宗门遇事三思,多多照看子庚。这孩子,多年受教于我,却没能耳濡目染‘君子如水’。以后,就靠你们自己了。”
张百里闻言,再也忍耐不住。转头望向张经纬,眼泪已是流落。遥遥地点了点头,便与张子庚一同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