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着哩！今天不行。明天吧！”王顺叫道。
“我表妹来了。”华冬瓜说道。
“你表妹？”王顺一边思考一边摇微信。手机震动，一个叫小茗同学的人出现了，相距八十七公里。
袁小茗？王顺一愣，赶紧加好友。匆忙放下碗筷抹抹嘴跑出门去。
出门就看到一张瘦长白净的冬瓜脸，裹在一件青蓝色大衣里嘿嘿笑。
“袁小秋她来干什么？”王顺问道。
“来玩啊！她来外婆家还要经过你同意么？华冬瓜阴阳怪气地说道，“听说你昨天在动车上跟她偶遇了。还是邻座。”
这时，手机响了。小茗同学通过了好友。王顺专门注意了一下的时间，十二点整。
“你们先去。我等会过去。”王顺把华冬瓜打发走了，回头一看小茗同学通过好友的日期，二零二一年十二月二十六。王顺点开视频通话，结果连接不上，只好发语音：“袁小茗，是你吗？我是王顺。”
袁小茗语音发来：“你个混蛋！快把我妹妹还给我！”
王顺慌了，回道：“姐姐息怒！息怒！你那边什么情况？没见到你妹妹么？”
袁小茗说道：“情况你个头！我妹妹七年前死了，凶手就是你！”
王顺回道：“那我呢？你有没有见到我？”
袁小茗说道：“你当然死了！你个杀人犯还想活着吗？”
王顺回道：“我为什么杀她？杀人动机，你能帮我查查么？”
袁小茗说道：“还能有什么原因。看到我妹妹就像小狗一样尾随的人。你不会用脑子想吗？”
王顺说道：“我就在七年前。麻烦告诉我案件发生的时间地点。”
袁小茗说道：“二零一四年七月二十九下午十六时左右。三江镇东北，河边小树林。”
不就是今天么？王顺盯着手机日历发呆。
想到袁小秋今天会遇害，王顺很是犹豫，如果他出现在案发现场，那他的罪名就实锤了。如果他不出现，万一袁小秋真死了怎么办？
想到此处，王顺急忙跟华冬瓜打电话，发现电话无人接听。旋即一边继续拨打一边紧急向华冬瓜家里奔去，到了之后华冬瓜已经走了。华冬瓜老妈说华冬瓜带着袁小秋还有两个同学去了三水河，并告诉王顺是老地方！
老地方就是水深有断崖的地方。之前他跟华冬瓜还有一帮孩子经常在那里跳水游泳钓鱼。
不过那边有点荒芜少有人去，周围深沟险壑草木旺盛，不熟悉的话很容易迷路。
华冬瓜他们是骑车去的。王顺看到隔壁有辆自行车，打了个招呼骑上便走，一路上骑得跟飞一样，链子都快蹬掉了。二十分钟后王顺来到三水河附近，在一处荒坡上看到了四辆自行车，其中一辆就是华冬瓜的。
王顺丢下车子急忙向老地方跑去，七八月份茅草长得很疯狂，人钻在草丛里外面的人很难看到。
王顺心急火燎地来到老地方，看到华冬瓜和袁小秋正若无其事地钓鱼，心情稍微放宽。
“你来了？”华冬瓜回头笑道，丢过来一杆鱼竿。
袁小秋也回过头来看他，那表情就像在看鬼一样，笑脸说道：“王顺哥，你从地狱来的？”
另外两个是男同学，黑瘦猴张年年，白肥圆童周。此二人见到王顺就开始取笑：“人家小秋千里迢迢过来找你。你倒是一点都不积极，还迟到。你知道兄弟们心里什么感受么？”
“你们两个损色儿！别以为我不知道。袁小秋家住东川市西坝区，距离三江镇八十多公里。怎么就千里迢迢了？再说，她也不是来找我的。”王顺坐在角落里挥一杆子开始钓鱼，有理有据地说道，“袁小秋同学是来探亲的。”
“哇！了解得这么详细。就差门牌号了。”张年年打趣道。
“有情况哦！”童周跟着起哄，“大情况。”
袁小秋当做没听见，脸上挂着不显眼的微笑，不紧不慢地钓鱼。
钓了小半天其他人各有收获，袁小秋一条都没钓着，放下鱼竿说到附近散散心，说完就走。
“这荒郊野岭的。不安全。”华冬瓜环顾四周叮嘱道，顺便示意王顺，“起码要有个导游陪着。”
王顺一看这情况，心里急得翻江倒海，袁小茗说袁小秋今天会遇害。王顺无心钓鱼，急忙站起来自告奋勇：“我去给她当导游。”
“哟嚯！”那两个同学发出一阵唏嘘。
唏嘘声中王顺追上袁小秋，不远不近地跟着。
袁小秋在前面走，回头说道：“王顺哥，不是我说你。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我上个厕所你也要跟着？”
王顺脸上瞬间不好看，默默背转身去，提醒道：“别走远了。”
“多事。”袁小秋大步向远处走去。
王顺等了半个小时，一看时间就快三点半了，也没见袁小秋回来，急忙到处找。此处零星绿树杂草半人多高，王顺喊了一阵没回应，赶紧召唤同伴。
华冬瓜三人听到召唤急忙赶来，四个人分开寻找。
十六时逐渐迫近。情急之下王顺看到远处凸起的小树林，忽然想到袁小茗说过的话，小树林就是案发地。王顺想召唤同伴一同前往，结果没人响应，只好孤身前往小树林。
王顺使出吃奶的力气，全程百米冲刺的速度，终于在十五时四十分冲进了小树林。
小树林说小不小。
寻找途中王顺点开袁小茗很早之前发来的一连串语音：“……你在干嘛！还不快点去救人！救不了我妹妹你死定了。”
带着袁小茗的怨气，王顺上气不接下气地在小树林一通找。缓下来喘气的时候，他听到附近沟里有动静。
王顺抡起一根木棍朝声音来源处冲了过去，正看到袁小秋像一只无力的羔羊一样被绑在沟里。眼睛蒙着，嘴巴堵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晕了。一个灰衣蒙面人蹲在地上，正在解袁小秋的衣服。王顺当即壮志凌云，抡起棍子跳了下去，一棍闷向蒙面人后背。
那蒙面人似乎早有防备，轻松闪开了。王顺提起棍子，再次抡向蒙面人。那蒙面人身手非常敏捷，一下子就晃到了王顺身后，一把小刀戳进王顺腰间。
一记钻心的疼痛袭遍全身，王顺顾不得疼痛，及时跳开转身一棍抡在蒙面人的胳膊上。
那蒙面人差点摔倒，抓了抓受伤的胳膊，小刀右手换到左手，又刺了上来。王顺也不甘示弱，抡着棍子上下左右乱打。蒙面人一味躲闪进攻不得。
这时王顺的三个同伴呼叫着找了过来，王顺边打边回应。
那蒙面人见大事不妙，将小刀随意往地上一扔，匆匆跑掉。
王顺急忙捂着伤口追上去，高喊同伴赶紧报警，那蒙面人跑出小树林钻进草丛就不见了。王顺跑着跑着忽然感觉背上发凉身子发抖，刚追出小树林，没跑几步便栽倒在草丛里。
等同伴们赶来的时候王顺失血过多已神志不清。
清醒过来，王顺躺在医院的床上。床边趴着打盹的袁小秋。王顺不禁感叹，袁小秋真是心大，发生这么大的事儿还能睡得如此安详。感叹完急忙找手机，手机就在旁边的柜子上，王顺吃力地翻过身去拿手机。
袁小秋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了，赶紧扶住王顺，把手机放在王顺手里。
“谢谢你。王顺哥。”袁小秋感激地说道，转眼露出神秘的微笑，“为了表示感谢我决定送你一个惊喜。”
“你能给什么惊喜！不给惊吓就不错了。碰上你准没好事儿。”王顺暗自苦笑没回答，低头对着手机发语音：“你那边怎么样了？你妹妹没事了吧？”
等了半天没人回。
“你在跟谁说话？”袁小秋问道。
“你姐！袁小茗！”王顺清楚明了地回道。刚说完就看到袁小茗提着一兜苹果进来了。
那模样很青春，凸起的额头，弯弯的柳叶眉，湖水般清澈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草莓一样温润的嘴唇。比之前少了几分成熟，多了一分青涩，眼神也没那么犀利。
“你刚才是在叫我吧？”袁小茗把苹果放在桌子上，回头说道，“看在我妹妹的份儿上，我来看看你。之前的骚扰电话也是你打的吧？”
说话的语气更像是审问犯人，好像在向全世界宣告她压根就不想来。从袁小茗一进门，王顺就盯着她看。此刻两人四目相对。
“袁小茗。你一点都不记得我？”王顺唐突地问道。
“神经！”袁小茗嘀咕一句，转身离得远远的，郑重其事地说道，“今天初次见面，别把气氛搞坏了。”
“怎么样？”袁小秋靠近王顺的脑袋，附耳说道，“是不是惊喜？”
王顺盯着一脸严肃的袁小茗，缓慢点头：“是，又惊又喜。”
袁小茗望着窗外的夜色阑珊，意味深长地说道：“来之前我去了趟派出所，警察说现场只有你们五个人的脚印。”
王顺听了恍然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即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