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可的问题埋在心里，男性朋友，她真的很少呢。高中之后的男性朋友，总是怀着一个目的来接近她，而且很明显。也许是认识的人不对，她从来没有接受这些人。

　　现在缘分降临到两人身上，只是时间不对罢了。

　　学习的时间过的很快，张仲在讲台上激昂地讲课，极具感染力。

　　晚上回去的路上，两人还是并排着走，聊着上课的事情。

　　第三周、第四周，高三的第一个月就过去了。

　　这两个礼拜，刘清愈发觉得压力大，摸底考试他是有一个目标的。虽然周六周日都可以见到叶寒可，这段时间他会有心境地荡漾，不过学习也没有落下。

　　父母对他的期待很高，特别是刘子夜，他想要看到这段时间刘清努力的成功，上次考了八十多名，这次呢？

　　“今天晚上同学们摆一下桌子，明天早上开始高三第一次大考。”晚自习上，沐素晴指挥同学们整理考场。

　　这次摸底考试是全市统一出题的，往年来，海城的高考成绩不太理想，海城市教育局就想着今年进行改革，大考都全市统考，增加学校之间的交流，提高录取率。当然了，这次考试一中除外，一中的实力比海城其它学校要高太多了。

　　这是刘清和叶寒可第一次考同一张试卷，刘清在这天晚上失眠了。

　　“为什么睡不着？”刘清裹着被子，空调呼呼地吹。他的大脑已经提前进入考试状态，亢奋无比，这也许和他今天晚上复习时的极度专注有关。

　　上两周，他两次周测考的都不错，英语进步了几分，李时茵在主科上的差距和他越来越大，不过文综嘛，李时茵也在上张仲的课，而且她的基础不弱，所以还是高于刘清的。

　　刘清再翻了个身，口中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平时在天台上，他能看见沐素晴在上面抽烟。

　　他问沐素晴：

　　“老师，你为什么要抽烟，这对身体不好吧？”

　　“我知道对身体不好啊，所以我经常跑步呢。”

　　“这算啥啊？”

　　“算亡羊补牢吧~”

　　沐素晴吐出一口烟雾，很淡，她明显吸地很深。

　　“这个东西吧，不好，别学。至于为什么抽烟？呵呵，举个例子，我家里面的人总说我嫁不出去，来回在我身边说谁家的儿子好，让我见一见。可是，我在等一个人读书啊，他出国的时候答应过我会回来和我结婚。”

　　沐素晴再深深地吸一口：

　　“不过他那边的白天是我们的晚上，白天他还忙，我又能怎么办？等呗，等他找我。一天也不聊几次，也不知道他还记得之前的承诺不。”

　　刘清无法和沐素晴聊感情上的事情：“你的家人不知道吗？”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呵。你好好读你的书吧，这个阶段别被困于感情，不过像我这种奇葩也少。”

　　她把烟灭了，就下了楼。

　　刘清在床上想起这段对话，隐约知道了烟对于沐素晴的意义，这也许是一个工具，让她别多想远方男友的想法，多想无益，还会影响心情。

　　“和我其实蛮像的。”他突然有个冲动。

　　“来一根？算了算了，留给下辈子吧。”

　　想远了，想远了，睡吧睡吧。多想了会儿，大脑冷却下来了，刘清很快入梦。

　　一晃，刘清坐在第三考场最后面，在刘清看来，这是代表他耻辱的位置。

　　“台下的同学们，我再强调一遍，这是全市联考，作弊者直接记大过，集体作弊我们会采取集体开除的处分，别怀疑学校的决心，我们不是什么公立学校，说让你们不读，你们就不能在这边读。而且学校会把你的作弊行为记录在案，准备作弊的那些人，多想想吧。”

　　台上的男老师严肃地宣读了考场纪律，这不是高三老师，很少有同学认识他。认识他的同学，自然会知道他是以严格闻名的老师，说一不二。

　　第一个考试是语文，上午下午各一节考试，明天上午下午也各一节考试，共两天，严格按照高考程序来。

　　准考证早就发了下来，刘清把准考证和座位号等基本信息写上试卷，便开始答题。

　　“好久没做过语文的一整套试卷了。”刘清的日常学习，完全没有语文的位置，吃基础的他能保持及格水平，全赖他小学初中的好学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语文考试结束。

　　这次的作文，刘清比较有把握，主题是光阴的故事。光阴流转在每个人身上，虽然时间这个概念可能是人类比较主观的概念，但它在人类社会中的影响巨大。刘清没有写珍惜时间，写的是他对于时间的无奈，几个论据论点都有迹可循。

　　下午的数学平稳落地。

　　刘清感受到了差距，曾经的自己，在考试的时候抓着笔，似乎无从下手，心中的焦虑程度很高。

　　高强度复习两个月后，他考试准备做的非常充足，好像一切答案都那么合理，一整张试卷写的非常流畅，没有什么卡壳的地方。

　　摸底考试，为的是帮助高三学生找到自己的漏洞，为将来做好自己的规划，刘清早在暑假开始就规划了自己的学习计划，快别人一步，以后也许就会快很多步。

　　晚自习上，刘清听见旁边的同学在抱怨这次考试很难。果不其然，有人发现自己的漏洞特别大，开始焦虑起来。

　　“海城作文命题人还是懂高中生的，在摸底考试让同学写光阴的故事。每个人对时间的感受都不一样，抓住当下的人，总比那些虚度的人要好……”

　　第二天的考试不会等没准备好的人，它如期而至。这次的文综考试的题目比较简单，主要针对的是学生的知识点掌握程度，面铺的很广，没有复习到的学生就会吃亏。

　　一个月时间，张仲简单把文综知识点过了一遍，给刘清打下了非常好的基础，写文综题的时候，那些曾经遗忘的知识点全部浮现脑海。

　　“EZ。”

　　刘清心里是这么想的。“也许，我可以和叶寒可比比高低了。”

　　这也许是刘清认清自己当前实力的重要考试，它会进行全市排行，只要过了一定的排名，就达到了一定的实力，很有参考性。

　　英语考试在下午，它是最后一门考试。英语摸底考试相对来说就难了，刘清的知识点不全面，没办法，时间摆在这里，语法进行了三分之一，他有把握的题目只有一半。其他的都是依靠自己词汇量，甚至靠语法规律硬写。

　　作文这一块，刘清没有练过，25分，拿下15分已经是谢天谢地，之前的他一直是12分左右，现在的语法水平提高了一点，作文成绩会相对应提高些。

　　时间到！

　　考试结束，高三学生两天的鏖战就到这里结束了。

　　陈克己和吴石远都在第四考场，他们到第三考场找刘清。

　　刘清坐在座位上没有动作，等人群走完之后，他们找到了刘清的身影。

　　“刘清你考差了？看起来颓废了。”

　　陈克己扒拉着刘清的肩膀，表示自己的关心。

　　刘清刚刚在发呆，他不愿意去挤人群，在心里细细回味英语考试带来的冲击。说实话，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现状。

　　“没有，只是被考试教育了一番。”

　　“哈哈，谁不是呢？先去吃饭吧，别想那么多了。”

　　“走吧走吧。”刘清收了下心，去收拾东西吃饭，晚上调整自己的复习节奏。

　　高三一班。

　　沐素晴站讲台上叉腰，喊着：

　　“你们先把坐位拉回之前的位置，然后别走，听我说两句话。”

　　学生们很多都心不在焉，今天就不抱怨了。

　　桌子凳子移动的声音很大，有的人心情不好，连抬桌子的心情都没有。李时茵也是如此，数学和英语考试真的难倒她了，没有完成一轮复习就写知识点分布这么全面的试卷，谁能不被教育呢？

　　“刘清，你能帮我搬一下吗，我挺难受的。”

　　李时茵望向同桌，希望他帮自己一下。

　　“行，等会一起去吃饭？”

　　“好，我也想和你聊聊天。”

　　两人约定等会一起去。

　　对不起了阿亮，我有点话也想和李时茵说，回宿舍咱们再聊吧。鸽子王刘清上线了。

　　等所有同学坐安稳之后，沐素晴环视一番，好家伙，没几个脸色好的，全都低头哭丧着脸。

　　“你们这种心理接受程度，怎么应对高三的挫折。

　　摸底考试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想再说了，已经说过好几次了。这个考试专门在这个时候出现，就是让你们难受的，你们现在遂了人家的愿，恭喜你们。

　　你们应该很清楚自己有多么无知，那么简单和基础的知识点，现在的你们居然还不会，回去吃饭好好反省，今天晚上的晚自习不上，你们可以选择在宿舍，或者留在班里，随你们的便。好了，到这里，你们走吧。”

　　沐素晴也不回头，自己先走了。

　　第一次带毕业班，她感到了棘手。这些学生的基础很弱，现在这个打击对他们来说，也许是今天晚上的噩梦，害怕自己的无能，慢慢成为懦弱。

　　食堂，和开学一样，李时茵坐在刘清对面，两个人在安静的小角落里边吃边聊。

　　陈克己和吴石远在后面看见他们两人走了，也不想打扰他了，不过刘清回宿舍之后一定要折磨他一会儿。

　　“你考的怎么样，刘清？”

　　李时茵先抛出一个沉重的话题。

　　“除了英语，我觉得写起来都很平滑。”

　　刘清说的平滑，意思就是顺利，考试的题目对他来说难度不大。刘清往嘴里塞了一块肉，口齿不清地说：“那你呢，还有信心拿下第一名不，哈哈。”

　　李时茵哈哈笑了下，蛮好看：“怎么了，新晋第一忍不住要打压我这个老第一了？”

　　“没有，我开玩笑的，就是怕你压力大不是。”

　　“唉，压力是肯定的，发现了自己很多问题。现在我的心态不稳定，开始急躁了，好想把那些不会的全部搞定，马上再考一次，证明自己的能力。”

　　“谁不是呢，茵姐你可千万别着急，高三是马拉松。写语文的时候不是光阴的故事吗，出题人该告诉你的就告诉你了。”

　　“没想到，你认真学习两个月，思想的深度就起来了，之前还觉得你就是个大白痴，永远翻不了身的那种。”

　　“哪儿能呢，不过啊，我越学习，就越觉得自己无知，现在的题目基础啊，我做的也是基础题，真正考验思维深度的题目还没上呢。你看上课的时候，老师讲的题目和书上的例题难度差不多，小学生都会的那种。我不觉得以后一直这样，我心里也悬。”

　　“呵呵，谁不是？”

　　李时茵的饭吃了一大半，刘清已经吃完，二人还不想这么快走。

　　“刘清啊，我很认真地问你，怎么学数学？”

　　“你觉得这次你能考多少？”

　　“六十分算高，五十分问题不大，四十分情理之中。”

　　李时茵道出了她所有的焦虑，数学收割了她所有好心情。

　　“你去报个班吧，一对一最好，这样子的话你可以接受系统性学习，还可以学到更多数学技巧，以后考试的成绩一定更高。”

　　“我已经报了一个班了，不知道家里面能不能答应再报一个。”

　　李时茵家庭条件其实不算好，当初中考失利，李时茵哭了好几天，她以为自己要去中专了。她父母看不下去了，到处找学校，找到了海韵这所私立学校，咬牙给她报上名。

　　现在高三补课，又给她父母增加压力，虽然父母不和李时茵说他们的苦，李时茵却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爸爸开出租车，晚上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了。

　　“唉，先这样吧，我把我高中所有的数学笔记、错题本，只要我找得到，我都给你，你先自己看，不懂的都过来问我。如果没效果，咱们再想办法好不好？”

　　“呼，谢谢你刘清，我心里好受多了，有了办法就不太焦虑了。”

　　李时茵刚刚越说越想哭，眼睛眨地很快，慢慢变红了。

　　“咱们约定好，一起上好大学行吗，一定不能掉队，茵姐。”

　　“谁掉队谁是小狗。”

　　李时茵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呜呜呜~”她两条腿并起来，手肘撑在腿上，双手捂着脸。

　　刘清没见过这阵仗，不知所措，只能拿出裤兜里的纸巾，给她一张。

　　其实刘清自己也有很大的压力，无助的时候他也会想哭，懦弱和逃避谁都会有，但这个世界上，勇敢面对现实的人，结果往往会更好。

　　一张纸、两张纸、三张纸，有的用来擦眼泪，有的用来擦鼻涕。

　　李时茵在普通班没什么朋友，她的成绩比较好，能聊的来的人不多，一个宿舍的宿友，平时天天研究化妆呢，她这种不化妆的人显得格格不入，唯一幸运的是，她们不会排斥这个可爱的女孩，人都不错。

　　现在的她是无助的，刘清却充当了一盏灯，帮她照亮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