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阴查阳案
第二天,夏宛莲应约来到最高级的那种医院的最高级的病房,检查那个傻渣子。检查完毕,不禁佩服单行的点穴手法之高。但,是不是罪该万死还不知道,所以还不能解穴,需要进一步了解,而了解又需要一个铺垫,便对其母亲说道:
“常言道,羞耻之处,家不避父母,外不避郎中。而标本兼治,需知疾患根本。所以,直言勿怪。”
巴母答道:“怎么会怪罪您呢,几位专家都推荐您。您直说就行。”
夏宛莲:“这孩子确实是中风,但不同于平时所说的中风,是内风所致。而内风又各有不同,这孩子是纯阳将尽,极阴所致。”
巴母:“您能解释一下吗?”
夏宛莲:“就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没有成熟,就开始淫乐。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频繁,但身体吃不消,功能减退。这个时候没有禁欲,将养身体,而是服用刺激性药物继续淫乐。而药物的使用量越来越大,这时,本身产出的纯阳早已不够消耗,就消耗精髓。在这个过程中,小时候的纯阳被慢慢耗尽,得不到补充。而淫乐时,都是虚火上升的,结束后会感觉口干舌燥,这时为了凉爽舒适,往往会喝冷饮,甚至吃冰块。但越是这样,越是令虚火淤积,释放不出。到了临界点,又使用大量药物淫乐,接着又饮用大量冷饮或吃冰块图一时爽快,造成阴寒上脑。此时,已经有大面积神经被冷凝,无法运行,就造成类似这种情况,还有的瘫痪,或者口眼歪斜,半身抖动等等,表面看都是中风。这孩子应该很长时间就有智商下降的情况了,那时治疗还是比较容易的。”
夏宛莲说完,巴母一下哭了:“神医啊!妹妹。不瞒你说,之前我确实发现了,感觉孩子智商下降了。也请名医看过,医生说,只是因为家境太好,说话狂妄了一点,像太子爷似的,没什么毛病。也确实,我家是全省数一数二的大集团,所以,之后便不了了之了。前天出来玩,找了两个女网红,苟且之后,在酒店吃饭,又行苟且之事。我们找到了那两个网红,和您说的一模一样,是事后吃了很多冰块。然后就走了。那两个网红又要了好酒好菜,叫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吃喝,他们知道,都是我家孩子买单。可是,孩子回家就什么话也不说。本来在外面很多天了,我也惦记,就想问问怎么回事。可是……唉,后来又失禁了。两个贴身家人也是一样傻呵呵的不会说话。我就赶紧告诉他爸爸。好在总是安排人手保护,说是在那家酒店出来的。然后才找到包间,知道怎么回事。只是,那家酒店说是保护个人隐私,走廊房间里都没有监控,也不知道孩子都到过哪个房间。经您这一说,才知道病根啊!妹妹,求您治治孩子吧!我给您那一千万不算,我再给您一千万,只要孩子有了起色,我一直给,多少钱都行!求求你,妹妹,我只有这一个孩子!妹妹,求求你!你先拿着,这是一千万。”
巴母一边哭一边说,把银行卡塞给夏宛莲。夏宛莲说道:
“姐姐,我会尽力的。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多年引起的疾病,更需要很长时间治疗。眼下失禁,需要首先治疗,否则自己无法消化吸收,身体孱弱,就更加棘手了。这个相对简单,过几天就好。我再给你开个方子,益精补阳。但要注意看护,别闹出乱子。”
巴母:“哎!哎!好好好!您受累了!谢谢!谢谢!”
夏宛莲开了药方,又来到病房,让保镖按住那傻渣子,开始针灸。半小时后,拔出银针,孟畅接过消毒收好。夏宛莲又嘱咐巴母:
“之后一两天便会好转,但需要教他去卫生间,之后自己就知道了。药方熬好,每天两次,饭后服用。切记看护,药效发挥,燥热出汗,要饮温水,不要喝凉的,也不要冰敷,要让他把汗排出来。千万不要让他乱跑,此时他已不知危险了。”
巴母:“哎!哎!一定一定!真是太感谢您了!”
夏宛莲:“您先生没来吗?”
巴母:“唉!不怕你笑话,那死鬼不知有几个私生子,我们母子平时就不受待见。我是把持住了一些原始股,要不早就把我扫地出门了。我就这一个孩子,有些溺爱,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而且,而且还要防备他害死我。”
巴母说着,又哭了起来。夏宛莲劝道:
“唉,很多男人有钱了就玩女人,花天酒地。不过也不至于加害结发妻子。姐姐是不是失宠想多了?”
巴母:“唉,不是我想的多。他找女人,我也认了,我人老珠黄了,那些为钱卖身的女人就是靠姿色换钱。可是他这些年人脉很广,呼风唤雨的,什么事都能摆平。我不得不防啊!况且他有私生子,我虽然不知道有几个,在哪里,但肯定是有的。保不齐他哪天丧心病狂……”
夏宛莲:“唉,倒也是。古时皇子争位,你死我活的,皇帝也没办法,有时就杀掉皇后皇子皇妃什么的,皇后皇妃也有杀掉皇上的。不过眼下社会不至于,不是那个时代了,法律震慑着他们呢。”
巴母:“唉,律法就是给平民百姓设立的准绳,执法的和他们沆瀣一气,还谈什么震慑?再说,天高黄帝远的,这些年也没见有人管过他们,他们自然越来越无法无天。唉,没办法,我们最后只好鱼死网破。”
夏宛莲:“唉,也是,我们这些小平民,只好学本事赚个温饱。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得不承认啊。”
巴母:“哼!俗话也说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拼了性命,也要给我儿子争一份财产。大不了鱼死网破,也不任人宰割!”
夏宛莲:“倒也是。眼下公子前景很不乐观,姐姐为自己为孩子安排后路,无可厚非。只是,知己知彼,才能掌握主动,这很难。”
巴母:“哼!我也不是干吃饭的,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我也略知一二。敢动我的东西,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夏宛莲:“姐姐明白人。设身处地,对方也应该知道你的安排和打算,你的性命之忧确实有道理。”
巴母:“唉,是啊。我不是耸人听闻,人啊,一旦顺风顺水久了,就膨胀了,甚至以为自己可以主宰一切,任性胡为,视人命如草芥。该死!我是人在贼船,久了也生贼性啊。没办法,要不就难以生存。如今,我也是遭了报应啊!”
夏宛莲:“唉,如此说来,姐姐还真的需要尽快抓住更多筹码,也需把筹码放在圈外,圈内都不知道谁是忠诚的。”
巴母:“是啊,放在自己身边反而不安全。”
夏宛莲:“唉。姐姐,听说酆都小镇的城隍庙,灵验无比,想来也就是求个心安,姐姐这般忐忑,不妨前去祷告一番,免得整日七上八下,心思紊乱,难以明鉴。”
巴母:“唉,倒也是。谢谢妹妹!”
夏宛莲:“姐姐客气了。姐姐爱子心切,给我这么多钱,使我衣食无忧了,我应该尽力。只是悬壶之外,别无长技,帮不上更多。惭愧惭愧。”
巴母:“妹妹医术高超,已经帮了我别人束手无策的大忙,姐姐已经感激不尽了!”
夏宛莲:“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姐姐但有驱使,妹妹一定尽力。今日暂别,妹妹还有其它预约。姐姐保重。”
巴母:“哎!好,好,妹妹随意!姐姐就不远送了。谢谢!”
夏宛莲:“好,姐姐留步,电话联系。”
出了医院,孟畅开车,两人来到酆都小镇。夏宛莲一直以来很好奇,为啥感觉自己对这个从未来过的地方非常熟悉。而一路所见,老房旧瓦,直到小广场,还有稀稀落落的行人,也都验证了她的感觉。
车停在街边,两人下车。见小广场空无一人,便进入旁边的城隍庙。
里面明显是修缮一新的样子,只有一个香客,跪在蒲团上祷告着什么。没一会儿,香客走了。夏宛莲慢慢赏鉴了一番,建筑不大,只有一百多平方的样子,很快就来到了后门。
出了后门,是个小院,中间是一口古井,井旁一棵巨大的梧桐树,遮天蔽日,够得到够不到的地方挂满了祈福的小布袋。整个院子再无他物。
夏宛莲好奇地来到井旁,隐约听到车水马龙的热闹声音,便好奇地弯腰去听,依旧隐隐约约。再细看井下,一盘水面倒映着几片梧桐和……一张凶恶的脸谱?!
夏宛莲吓了一跳,轻轻“啊”了一声,条件反射般往后跳了一下。
孟畅:“师父,怎么了?”
孟畅被夏宛莲的反应吓了一跳,赶忙关心地问道。同时,狐疑着看看夏宛莲,又看看古井。
夏宛莲:“噢,没什么,应该是眼花了。呵呵,这个井挺有意思。”
孟畅又狐疑着来到井旁,也弯腰细看,并没有什么不同,有什么意思呢?便起身问道:
“师父,就是个普通的古井啊,有什么特别?”
夏宛莲:“你听见里面有什么声音没有?”
孟畅:“没有啊。”
夏宛莲:“能看见水面吗?倒影是什么?”
孟畅:“能啊,倒影就是几片树叶和我的脸啊。”
夏宛莲:“哦?”
夏宛莲狐疑着再次观看,只见水面果真是几片叶子和自己的脸,也听不见声音了。转念一想,刚才有一阵微风,莫非是这里院墙墙体比较高,又没有任何通风的地方,产生了奇怪的旋风,在井口这里出现了声音?或许有微风旋入井里,造成水面涟漪,扭曲了倒影?也许是吧,这里除了后门,都不透风。
于是,一边琢磨,一边往回走。“咚”的一声,两人都吓了一跳。接着又是一声,又是一声,然后就连续一阵。夏宛莲没想到,还真有来击鼓鸣冤的。于是好奇地进入后门,转过影壁往前走,想看看什么人在搞怪。
刚转过影壁,击鼓人也恰巧停了下来,脚步声使得击鼓人转头观看。夏宛莲见那人红头胀脸,两脚飘忽,眼神迷离,知道是个醉汉,不禁失笑。孟畅也掩口失笑。但那人的表现立刻惊讶了两人:只见那人迷离的双眼忽然瞪大,摇摇晃晃“噗通”一声就给两人跪下了,哭唧唧地喊着“判官大人,小民冤枉啊!”
二人心下奇怪,同时又好奇心作怪,童心大起,夏宛莲一个眼神,孟畅便走到另一边。因为香客很少,为了方便,塑像前面跪拜的地方有两个蒲团垫子,垫子旁边各有一个功德箱,箱子后面是个简易的桌子,上面放着檀香笔纸小布袋等物,桌子后面设置一把椅子,方便香客写下祈福或心愿,然后装进祈福布袋,挂在后面的祈福大树上。二人心有灵犀地各自坐下,孟畅拿起毛笔准备记录,夏宛莲道:
“你有何冤屈,慢慢讲来。”
那人答应一声,重新跪在蒲团上,梦呓般讲述了自己的冤屈,最后,磕头就没起来,猪拱地的姿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