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堤上的野花又开了,它们绽放出淡黄色的花蕊,释放出这片天地独有的淡淡的香味,随着晚霞的微风飘荡着。
我坐在由石头磊成的堤坝上,看着下面一望无际的绿色平原,听着这片天地的蝉鸣,感受着微风在我身边掠过。我那颗死寂了已久的心,才慢慢有了活力。
“要是能永远留在这片地方多好啊。不用想那么多事情,就这么看着它们也好。”少年喃喃地说道。
少年缓缓起身,看着这些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就这么盯着,看着。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刻在自己的大脑里。
但随着一声声叮铃铃的电话声响起打破了这份安宁。
“秦无疾,你在哪呢?你又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你不能乱跑,你这么一跑,我前面的努力就又白费了。你知不知道,这是我求爷爷告奶奶才又让人家来救你的,你知道人家是怎么数落我的吗?你让我怎么去和人家说,你能不能懂事一点,听话一点,别给我添乱了。”电话那边的女人哭泣道。
随着这一句句话在空气中散开,我心中刚刚修复的那片世界。已经慢慢出现了裂痕。我看到了她在哭泣,她在看着我,仿佛在埋怨着我,为什么我要连这最后的极乐世界都不给她留下。
为什么要将现实世界的污秽,和人们之间的怨怼带到这里。为什么他们连给她一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
我看到了她突然决然地站了起来,大步地向夕阳下走去。直至消散在天边,化为一缕残阳回到太阳上去了,回到了那个她在梦中幻想了无数次的家园去了。
只是她消失前的那个眼神如同万千雷霆狠狠地插入了我的心脏。只是这颗残破的心啊,再也起不了什么波澜罢了。
“你能不能不要再管我了,我求你了,好不好,你能让我独处一会行吗?我好累,我真的不想给你吵。”我哽咽说到。
“你要是懂事就赶紧回家,在家里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没人管你,没人说你,这还不够好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天天像个神经病一样非要跑出去?”电话那头的声音愤愤说到。
我愤怒地讲电话挂断,高高举起手机,想把它重重摔在地上,来发泄我的不忿。但终究是没下得了手。
我就这么蹲在堤坝上,用胳膊将自己的脸部包围的严严实实。就像那只被狮子追击的鸵鸟一样,将自己的头伸入泥沙里。通过黑暗来逃避现实中的恐惧。虽然明知道这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把戏罢了,最后终究还是逃不过被吃的命运。但是在黑暗中的片刻慰籍真的好过现实中那刺眼的白光所带来的剥离之感。
“哈哈哈,想想我真不愧是他们的孩子啊。连骨子里透露出的懦弱也和他们一样。明明心里和脑海里已经谋划了一遍又一遍的东西。可是这些话每每来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我直至现在都只是一个他们所豢养的一个精致点会反抗的人偶罢了。”我自嘲地笑到。
就这样我看着这片我和他还有她之间分别的天地,缓缓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