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叔终于露出水面。
秀兰总算松了口气,急忙和长江一起把安叔扶上船。
“我好像看见了那艘船!”安叔很是兴奋,卸下头盔就说,“刚才我从岩壁缝隙里看到了船桅,我想它不会是在海底。那里光线很好。只是岩壁的缝隙很长,就没过去。”
“安叔真的看见那条船啦?”长江拉着安叔的手半信半疑地问。
“嗯。”安叔肯定地点点头说,“船桅的确是折断的。它就在水下20米地方。”
长江终于相信了,他使劲摇着安叔的手喊:“这么说我马上就能进入那条船了?真让人难以置信!”
秀兰更是十分高兴。能顺利找到沉船,这对揭开“长江的发现”这块神秘面纱无疑是最好开端。她看长江高兴得像孩子似的,也忍不住笑道:“你都摇了半天。安叔累了,快松开手吧!”
“对。一定要好好看看那条船!我要找到船长室。那位船长,他一定还会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人们,一定还会留下什么。想一想,这条船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遇难的时候船上还有什么人?这些事情都要搞清呀。即便船长来不及告诉人们,我们也能从船上的情景做出判断。”长江激动地说。
“还有,这船跟地下洞库有什么联系?”秀兰也被长江的情绪感染,兴奋得脸色绯红,“想一下怎样才能找到那些洞库!找到洞库,就有可能揭开高楼倾斜之谜。真希望在船上某个地方找到这些答案。”
“秀兰,我们一起下去。”长江热切地说,“你知道,我确信那个金属盒子是船长故意挂在桅杆上的。你的想象也很让我着迷。那天你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
秀兰想到长江说的那些事,不觉把脸羞得通红。她瞪了长江一眼:“又说疯话!”遂把头扭向一边,不再跟他搭话。
“我考虑沉船附近一定有潜流。”安叔这时候说,“刚才没来得及详细观察。不过我们不会潜到那里。等一会儿把船再向东驶进50米,下面就应该是沉船的地方。”
“好的。”秀兰答道。她知道安叔的想法,水下20米处没有潜流,只要不继续往下潜,就不会有危险。
铁壳船向东驶了50米,隐约能看到下面山脊。真是再理想也没有了。船锚准确地投在岩石裂隙里,铁壳船稳稳停住,一摇也不摇。人从这里下去可以直接到达沉船上面,如果海面不起风,一切都是相对静止的。这对潜水十分有利。
安叔给长江和自己都加装了一个压缩空气瓶,除摄像机外别的一概不带,这样一来长江可以轻松地探查沉船了。当然防备不虞用的绳索和匕首还在腰间,这是必带的装备。秀兰还留在船上,安叔不到确实有把握的时刻不会让大家都下去的。
两人从铁壳船上拉下缆绳,一直沉到船锚下方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把缆绳牢牢固定住,随后挂上安全环,继续朝下方潜去。长江紧紧跟在安叔后面,他努力控制自己,但心跳还是越来越快,嗓子干燥像要冒火!他嗄哑着声音对秀兰说:“太兴奋!我快控制不住自己啦。你能想象我现在的状况吗?”秀兰在上面说:“你应该注意周围情况,不要总想自己。尽快安静下来!”“我一直想这样做,就是不行。”“别分散注意力。跟紧安叔!”秀兰说完关掉对讲器。
安叔朝他做着紧跟上来的手势。他用力摆动几下的脚蹼,很快就来到这里。
不用安叔再做什么示意了,脚下清晰可见那条沉船横躺在岩石的夹缝里。船大概还很完整,起码船首的轮廓是完整的,只是上面布满了海洋沉积物。安叔带他在船的四周慢慢转了一圈。他这才看清船损坏得很严重,完全不像他想的那样。船的中间部分已经荡然无存。因为船卡在巨大的岩壁上,船头和船尾被夹住,中间悬空部分只剩下扭曲的船舷相连。他要把这消息告诉秀兰,但耳边的静音说明对讲器是关着的。安叔游到他身边。他看到安叔在说话,是在同秀兰说话。看得见安叔也很兴奋,而且不住地点着头笑着。过了一会,他听到秀兰说:“安叔要我带上绘图器一同进船。没办法和你联系了。进船后一切全靠你自己了。你要冷静行事。保重。”
秀兰下来后,安叔示意都解下安全环,把绳索紧系在腰间。三个人慢慢游向船的中间悬空部位。安叔小心翼翼地带领他俩从后面进入船首。
安叔对船的结构很熟。外面光线较足,里面却有些昏暗。尽管这样,安叔还是顺利把大家领进了驾驶舱。几条长长的钢铁上满是海洋赘生物,舱内到处堆积着贝类和腐蚀得相当严重的杂物,已经很难看清这里原来的面貌。长江在舱内来回转了几圈,失望地游到秀兰面前。秀兰也没发现什么值得留意的东西。这里的一切几乎都被漫长的时间埋藏了。
安叔游到一个半敞的舱门前,示意要大家进去。里面很暗,奇怪的是这里不像外面那样长满赘生物,连海草这样的植物也很少,大概是缺少阳光的缘故。
这是船头几个舱房,过道后面被岩石堵死了,只能游到这个地方。舱房很小,大家只能分开进去。长江进了一个舱房,里面到处锈迹斑斑看不清是什么房间。桌子已经坍塌,一张床还能辨别出大致模样。房间一角倾倒,钢铁的板墙下好像压着一个柜子。他用手拉那柜子,拉不动。拂去上面的沉积物,他看清这是一个保险柜之类的东西。
这时候秀兰安叔也进了来,俩人担心他这么长时间没出来怕发生什么事。看到保险柜,秀兰不住地点头要他把这东西拉出来,但她和长江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弄动。安叔打量一下周围,示意大家离开这里。
三人游出舱房,长江急于要把那个保险柜弄出来,安叔一再摇头。秀兰也不解地望着安叔。
离开船首,安叔率先朝右下方游去,那里是船的尾部。从断开的船腹部,可以看到乱糟糟的推进器和发动机,尾部螺旋桨没有了。安叔示意他俩留在外面,自己钻进满是海草和藻类的狭小机舱。
秀兰长江静静望着这条沉船。显然这是一艘钢铁做的船,看样子怎么也有100米长,当初应该是条远洋海船。长江想:船上的桅杆确实折断了,那是自己挂在上面时候弄断的,这船如果不是卡在岩石上,一定会沉进海底,那样自己就不会被挂在桅杆上,也就不会发现这条船了。秀兰想:“这是艘远洋船,完全不必用木桅杆支撑风帆,真是奇怪,像是遮掩什么的伪装?这么一艘大船怎么会被卡在岩石上?船到这里来干什么?”
“刚才进去的那个舱房一定是船长室。”这时,两人想到一起了。两人对望着。长江指着船首不住地点头。秀兰也指着那里点着头。他们明白:那个保险柜一定要取出来,要揭开沉船之谜,也许只能从这个保险柜里找答案了!
安叔回来了。细心的秀兰看到安叔游水的姿势有点不对。只见他向上指了一下,就径直向上游去。两人随后也跟了上去。
浮出水面后,安叔身子靠到船旁再也不动了。秀兰大吃一惊,赶紧让长江上船,两人用力把安叔拖到甲板上。
卸下安叔头盔,看到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秀兰急忙查看他身上,发现右腿关节处有个裂口。秀兰让长江帮着脱下安叔潜水服,见是一处咬伤。她不觉抬头看了看长江,这伤口跟长江那次伤的一模一样。
兴亏秀兰带着急救药箱,找到一个药瓶,把药末倒在伤口上,仔细包扎好,又注射一支镇静止痛剂。长江看着她熟练做好这一切,心里慌慌的不知如何是好。“放心吧。安叔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她收拾好急救包说。
长江拿起她刚用过的药瓶,看了一眼,吃惊地问:“蛇咬的?”
“对。你就是被蛇咬伤的。兴亏这蛇毒性不大。”她说,“否则你游不到岸上。”
“原来不是鲨鱼!”他想起了那可怕的一幕,旋即恍然大悟地说,“所以你把这些药也带来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专心看着安叔。不一会,安叔醒过来。他坐起身,看见腿伤被包扎上,问:“用的什么药?”
“海蛇咬伤的药。还是长江上次用剩下的呢。”秀兰答道。
安叔点点头。闭了一会眼睛,他站起来,在船上来回走了几圈,说:“没事了。真想不到那里有海蛇!我无意间惊扰了它们。亏得我及时离开。”
“很多蛇吗?”长江问,脸上带着恐怖的神情。
“看到的有四五条,可能还有。不过它们一般不主动向人进攻。”安叔说着看了看潜水服。他从工具箱里找出一卷厚厚的布,用剪刀剪下一块,把撕裂的部位用粘结剂补好。
秀兰从舱里取出几瓶水,分别递给他俩。她又取来食品,该吃中午饭了。长江看到面包香肠才知道饿了,抓起来就吃。吃饭的时候他们讨论了下一步行动。